“這樣都還讓她跑了!我看你就是浪得虛名,還尊上大人呢!我呸!”
這一頓罵,來得劈頭蓋臉,來得莫明其妙,玉瑯琊愣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這個膽大包天的死丫頭竟然是在罵他?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彼眯暮靡獾膸兔?,爲她除了這麼大一個對手,她不感激也就罷了!因爲一個跑掉的女人竟然敢來罵他?玉瑯琊陰沉著臉,渾身寒氣飆飛,聲勢說不出的駭然。
呃?
帝葬心被他的氣勢一懾,所有的怒罵聲全都嘎然而止,在他超強的冷氣壓下,她才明白自己做出什麼腦殘的事情來,頓時心中一凜,險些沒煸自己一大耳瓜子。
這尊上大人也是自己能罵的嗎?
她敢肯定,她要是再敢多罵一句,玉瑯琊這廝非當場撕了她不可,那氣勢太可怕了!當即神情一斂,趕緊帶著非常狗腿的笑容:“嘿嘿!尊上,我沒說什麼??!你可能聽錯了!我是在罵我自己呢!幹嘛不將那朵小白花先砍了再說,偏偏不自量力的對轟那清瘦老者,以至於將那朵小白花放跑了!我真是蠢??!該呸我自己。”
後面這句話倒是說得真心,她先前一直以爲那朵小白花此番定逃不出她的掌心,殺她不過是早晚的事,所以纔沒有在意。
只是沒想到這世上的事,時時都出現(xiàn)著未知的變故,沒有絕對的事,她此時心中滿是懊惱。
睜眼說瞎話來忽悠他這種事,也只有她才能幹出來。
“哼!”
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尊上大人懶得再理會這個可以氣死他的女人,當即怒氣衝衝的轉(zhuǎn)身而去。
樓一和朝夕相對嘆息,爲何每次相處他們前一刻都還好好的,這次先前明明他們都在馬車裡那什麼了!可到最後都不歡而散呢!
真是不解?。〔唤猓?
也不知他們何時才能和睦相處,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也不用承受尊上大人的怒火,也不擔心帝大小姐隨時有可能毒死他們,活得這麼提心吊膽。
兩人比尊上大人有理,微微向帝葬心行了一禮,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帝葬心有些頭痛的捂額,她剛纔究竟是腦子哪裡不對勁抽風,竟然敢對玉瑯琊大小聲,而且還敢呸他,這真是不想活了!
本來跟他的關(guān)係都不太好,這下子更慘。他這次幫了自己,自己卻“恩將仇報”,以後還不知道他變著方的如何折騰自己呢!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看著那已然死去的清瘦老人,心中輕嘆,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人,手中總有些底牌。
雖然他最後死於玉瑯琊掌下,可還是放跑了帝風情那朵小白花。而他所使用的方法,如果她沒有猜錯,應(yīng)該是他們九重天都越家的保命底牌“飛遁”,可以將人瞬間傳送至另外一個地方。
沒想到臨死那清瘦老者竟然來這麼一手,當真是可惡!
帝風情那朵小白花給她跑了!如今肯定恨她入骨,以後藏在暗處如毒它一般窺視著她,隨時準備撲出來咬她一口,那樣的感覺可真讓人不舒服。
而此時,纔剛從一個髒亂的垃圾堆裡爬出來的帝風情也確定如她所料的那般,簡直是恨毒了她。
可現(xiàn)在她所恨的並非她一人,而是又增加了一個。
爹,沒想到你竟然偏心至此,爲了帝葬心竟然不顧我的死活,任由帝葬心那個小濺人來殺我,難道我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只有帝葬心那個小濺人是嗎?你當真是好狠的心?。?
不過今日之仇,總有一天我帝風情一定會討回來的,一定會……
輕輕的將自己一直緊拽著衣袖的手鬆開,立時從裡面掏出一塊閃著金光的令牌。這是剛纔她撲向孃親時,孃親避開帝葬心的目光悄悄塞給她的,她當時不知道這是什麼?可如今一看,可不就是孃親曾經(jīng)跟她所說過的能夠進入九重天都的令牌嗎?
相傳身爲九重天都的人,從出生開始就有一塊代表著她們身份的身份令牌,直至她身死,才能夠傳給下一個人。
這一塊小小的令牌,可說是代表著她孃的生命,帝風情雙手捧著令牌,頓時忍不出大哭起來:“孃親,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進入九重天都,將你的事情全都告訴外公外婆,讓他們爲你報仇,一定要殺了帝葬心那個小濺人?!?
……
對於帝風情怨毒的想要復(fù)仇帝葬心一無所知,不過也可以想像。
不過現(xiàn)在一時間也無法將帝風情掀出來,將她殺掉以絕後患,只好暫且放下,當下懷著有些沉重的心情,帝葬心踏步走出法華寺。
卻意外的見到她那個便宜老爹正一臉沮喪的坐在那裡,那渾身的氣息說不出的蕭索,一句話不知怎地就那樣脫口而出:“帝風情她跑了!”
只是此話一出,她又險些沒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與帝風情之間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她堅信,總有一天那朵小白花會死在自己的手裡,差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她這個便宜老爹不管如何難以接受或是痛苦,都避免不了要面對這個結(jié)果,她現(xiàn)在又何必多此一舉告訴他帝風情還活著。
簡單的丟下這句話之後,帝葬心就沒有再理會帝赤弦,跳上自己的馬車,吩咐人趕車回府。
帝赤弦一愣之後,心莫名一鬆,隨後竟然厚著臉皮擠上了帝葬心的馬車。
帝葬心看到他,頓時將臉扭到一邊,明顯不想多跟他說話的樣子。帝赤弦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所以回去的一路,帝赤弦與帝葬心都很沉默。
帝赤弦是對心兒愧疚不已,情兒一再害她,她報仇是天經(jīng)地義,可是他這個做爹的總覺得有些不忍,畢竟情兒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可是站在心兒的角度,他這個做爹就是愧對她了!二姨娘她們以前那般對她,他沒有爲她報仇出氣倒也罷了!到如今竟然還要心兒反過來告訴他情兒的事寬慰他的心,這更讓他有些無地自容,當然說不出話來。
同一時間,帝葬心也暗暗氣著,雖然姑姑是被二小妾給毒死的,但是歸根結(jié)底卻還是因爲她這個姑父而死,並且都十多年了他竟然都沒有查清楚她姑姑的真正死因,與她同住一個屋檐下,還讓她的原主表妹從小到大吃了那麼多苦,她不想怪他都不成。
所以從離開法華寺之後,她暫時就不想跟他說話。
一到帝府,帝葬心掀開車簾就一躍而下,直接進入帝府。
“心兒……”
帝赤弦想說什麼,可是看到帝葬心頭也不回的身影,他又只能嘆息。心兒現(xiàn)在心裡肯定不舒服,他還是等過些時間再找她好好談吧!
唉!
帝葬心進入帝府之後,目不斜視的就直直朝自己的院子裡走去。
一路上見到她的下人全都紛紛行禮問安,全無她剛來帝府時的囂張之態(tài)。
倒是二姨娘的那些隱略知道她計劃的人,此時看到大小姐平安歸來,可是二姨娘和二小姐卻久久沒見蹤影,頓時臉色發(fā)白,個個低垂著頭,不敢多言半句。
倒是目不斜視朝自己院子裡走去的帝葬心,在見到他(她)們之時,腳步竟然微微停頓了下:“二姨娘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不安好心想要剌殺於我,結(jié)果反被本小姐一劍砍死,你們?nèi)蕚鋯适掳桑 ?
原本對於二小妾這樣的人,帝葬心覺得爲她舉辦一聲喪禮都是一種恥辱,她簡直不配,可是她突然有了個計劃,所以……
冷冷一勾脣角,帝葬心甩袖回院。
看到大小姐離去的背影,二姨娘的那些人頓時咚咚咚的跌倒在地,臉色一片死灰,不見一絲人色。
什……什麼?
喪……喪禮?大小姐是說喪禮嗎?他(她)們有沒有聽錯?
二姨娘此番藉著大夫人忌辰之日要殺大小姐的事,他(她)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不過不夠詳細,但此時聽到大小姐說二姨娘已然被她斬殺,讓他(她)們準備喪禮頓時被嚇得不輕。
二姨娘死了!
那麼厲害,在帝府一手遮天的二姨娘竟然死了!而且還是被大小姐一劍砍死的,這……這……
他(她)們怎麼辦?連那麼厲害的二姨娘都被大小姐給砍死了!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就輪到他(她)們了!以前,他們身爲二姨娘的人,明裡暗裡可沒算計欺負大小姐。如今二姨娘倒臺,那麼大小姐還會放過他(她)們嗎?
所有人,幾乎全都瑟瑟發(fā)抖。
膽子小的,更是嚇得雙腿間一片朝溼,簡直丟人到了極點。
帝葬心雖然沒有親看到那些人的醜態(tài),但是她的靈魂力量很是強大,她走之後所發(fā)生的事情,她全都“看”在眼裡,當下更不屑了!
這些欺軟怕硬的東西,以前沒少欺負原主,如今二小妾一倒臺,看他(她)們以後在帝府還怎麼蹦噠。
帝葬心踏步回到葬心院。
只是纔剛回到葬心院,她卻眉頭一蹙,敏感的發(fā)現(xiàn)院子裡留守的翠蛾等人一見到她回來,臉色突然變得很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