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倒是挺快,帝葬心陰冷的勾起脣角,只是她要想殺的人,以爲跑得快就能夠逃得掉嗎?真是笑話。
“大小姐,月季如此囂張,竟然還敢罵你,難道就這樣放過她嗎?”只是一巴掌未免太便宜她了!竟然膽敢罵大小姐是廢物,真是反了她了!黃衫等人憤憤不平。
“放過她?”帝葬心輕笑:“你們覺得可能嗎?”
看到大小姐脣角顯得有些詭異的笑容,黃衫等人一哆嗦,心悸不已。她們怎麼就忘了大小姐如今睚眥必報的心性,以爲月季在罵了大小姐之後只一個巴掌就算了?
她恐怕會付出比此多數十倍的代價。
原本爲帝葬心不平的黃衫等人,又不由開始同情起月季起來。
你說你惹誰不好,偏偏惹她們大小姐,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同一時間,月季逃也似的奔出葬心院,重重的喘了陣粗氣之後,捂著被打得腫起的臉,鑽心的疼,當即滿心的不甘,仇恨的瞪著葬心院,她心中的恨意大起。
帝葬心你這個廢物,別以爲鎮住她這個小丫鬟就算本事,有本事就真與二夫人對上,她纔不相信她敢。
月季不甘就這樣被打了一耳光,頓時惡從心起,打算到二夫人那裡告她一黑狀,讓二夫人收拾她。
當下乾脆連臉也不捂著了!就那樣頂著紅腫的臉一路招搖過市向正廳裡奔去,結果人還未到,悲泣的哭聲已驚天動地的響起:“二夫人,你可要爲月季做主啊……”
正在正廳等著用早餐的人頓時被她嚇了好大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
二姨娘面露震驚,但是心裡已經笑開了!就知道那小濺人沉不住氣會拿她的丫鬟出氣,不過這剛好給了她借題發揮的機會。
如今就看這個月季上不上道了!當即向她打了個眼色。
月季立時會意,當即悲泣的哭道:“二夫人,家主,事情是這樣的,今早奴婢領二夫人命去請大小姐過來同家主您一起用餐,順便有些事要與大小姐相商,可是卻不小心稱了一句二夫人,結果大小姐就賞了奴婢一巴掌,還說……”
“還說什麼?”帝風情在旁急聲問道。
“還說……”月季小心翼翼的看了二姨娘一眼,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大小姐還說這帝府配得上”夫人“二字稱呼的只有她娘,她越……越芳既然自甘爲妾,那麼一輩子都是我帝府的奴才,一個永遠上不得檯面的小妾。我……我要是再敢叫錯,大小姐就要一顆顆拔掉我的牙,再割了我的舌頭……”
看到二夫人越來越黑沉的臉色,月季越說越害怕,最後連聲音也低了下去。
當時只想著如何告大小姐的黑狀,但是這些話無疑是二夫人心底最深的痛,此時從她嘴裡說出來,不是讓二夫人也記恨上她了嗎?
慘了!
“爹,帝葬心她實在是太過份了!就算我姨娘身份不如人,但是也用不著這般侮辱,這叫我姨娘以後如何在這帝府裡立足。爹,帝葬心她一直這樣難道你就不管管嗎?”偏心不能偏成這樣,從小到大她樣樣比帝葬心那個小濺人優秀,可是爹抱的永遠是她,疼的也永遠是她,對自己視而不見,實在是偏心偏得太過明顯,太離譜了!
她與她不都是爹的親生女兒嗎?爲何要這樣區別對待。
她不甘,不甘啊!
女兒的不甘,她何嘗不知。
她也同樣不甘,那個女人都死了快十年了!可是他的心裡永遠都只有她的存在,就算她使計爲他生下一女,他也對她不屑一顧,哪怕相處十多年也是如此,她永遠都比不過一個死人。
她又何其甘心,明明她們是同時認識的,爲什麼他就偏偏只愛十二霜華那個濺人。
二姨娘掏出手帕抹淚,心中雖然恨意奔騰,險些吞噬了自己,但表面上卻絲毫也不表露出來,這一切的恨那個女人雖然死了!但是她會百倍千倍的報復在她的女兒身上。以前將故意將她養廢既然不成,那麼她現在就要她的命,讓她去跟她那個濺人孃親作伴。
心中轉動著惡毒的心思,但二姨娘臉上卻一片悲泣,語音裡已委屈到不行:“夫君,我好心的派人去請心兒來一起用早餐,順便商量一下後日姐姐的忌辰之事,可是你看她罵我這個長輩是帝府的……也就罷了!可是心兒連姐姐的忌辰都不願意來與我們商議,她這是連她孃的忌辰都不想參加了嗎?”
這是指明瞭說帝葬心對長輩不敬,就差指著鼻子大罵她對親孃不孝了!
這麼快,又到霜華的忌辰了嗎?
帝赤弦心中一痛,神色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霜華離開自己都快十年了!連心兒都長大了!可是自己卻沒有將她照顧好,從小到大讓她吃了那麼多苦,也不知道霜華要是知道了!會不會責怪自己。
還好心兒從陰愁澗裡死裡逃生回來了!不然他就連死了恐怕都沒有顏面去見她。
咔!
暗自裡,二姨娘掐斷了指甲,臉色一片鐵青。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每次一提到那個死人,他都是這副表情,悲痛不已的樣子讓她看了都覺得礙眼。
十二霜華那個女人活著的時候在九重天都身份比她高,她是第一世家十二家族的嫡出長女,而自己只是第二世家越家的庶女,根本上不得檯面,如果不是自己機靈,攀上她這座靠山,她在越家恐怕都活不下去。
所以她對她的感情一直很複雜,感激之中夾雜著各種羨慕嫉妒恨。同樣是出身世家,爲什麼她生來就是嫡女,高主在上,而她就只能是庶女,只得在大夫人手下討生活,低到塵埃。
不過爲了與她交好,從她身上得到最大利益,她一直將內心的黑暗思想壓制得很好,彼此相處得也算愉快。
但是這一切,在她好奇傳說中的遺忘之地,她們一同來到這應尊皇朝遇到當時長相俊美,才情漫天,修爲天賦又高的帝赤弦並一同愛上他之後,徹底暴發。
她不甘心一輩子都只做她的陪襯,只要是見到她們的人,第一眼都只看到十二霜華而忽視她的存在,她也想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
就算這個男子目前心中沒有她,但只要她能嫁給他,總有一天自己會取代十二霜華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所以她不惜使計,比那個女人還先一步生下長女帝風情。
原以爲不管如何看在女兒的份上,他的心中也應該有自己的位置。
可令她失望的是,自那一夜之後他就再沒有踏進她的房門,反而對十二霜華那個女人充滿了愧疚,更是多十倍百倍的愛她,直到他們的女兒帝葬心出生,他幾乎都完全遺忘了她們倆母女的存在。
那時她想,只有那女人活著一日,在這帝府永遠都沒有她們倆母女的立足之地。
或許只有那個女人死了!她才能得到他的心。
可最終,那個女人死是死了!可是他又全意全意的將心思放在她的女兒身上,到最後她也沒能……
“啊……”
整個大廳中,因爲各懷心思而變得死寂一片??烧谶@時,突聞一聲慘叫驚悚的響起,月季突然痛苦的跳起,擡手猛抓自己的臉,然後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中,只見她的臉竟然被她的手生生抓下一塊,鮮血淋漓的,還不停的往下趟血。
“啊……”
從沒有見過此等血腥場在面前發生,大廳裡的人全被嚇住了!丫鬟小廝們更是被嚇得紛紛尖叫。
月季自己也是被嚇得不行,看著手中被她抓下來還滴著血的臉皮,駭得她啪地一聲扔掉,幾乎暈去??墒撬坏珪灢贿^去,反而全身奇癢難耐,手又不受控制的又要去抓,一抓又是一塊肉掉下,當下駭得她肝膽欲裂:“二夫人,救……救救我……”
可二姨娘哪裡救得了她,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只一會兒時間,只見原本還活生生的人,從她臉上開始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身上所有的肉竟然被她自己一塊塊抓下,鮮血流了一地,不多時就徹底變成一具骷髏,隨後砰地一聲倒在地上,抽搐了一陣之後,就再也不動彈了!
“……”
大廳中一片死靜,久久都沒有人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是……是帝葬心,一定是她,月季剛從她那裡回來就出了事,一定是她乾的?!钡埏L情雖然心思狠辣惡毒,但好歹也是大家閨秀,何時親眼見過如此鮮血淋漓的血腥場面,強烈的視覺衝擊剌激得她失了平日裡的從容,捂著眼睛驚聲尖叫。
帝赤弦聞言蹙眉,都沒有證據指明這與心兒有關,她就大聲嚷嚷是心兒乾的,這讓他不滿。
好歹她們也是親姐妹,何至於如此急於姐妹相殘,帝赤弦不贊同的剛想派人去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結果門外就已傳來一道清涼好聽的女音:“什麼是我乾的?”
就在這話落聲的同時,一身紅衣的少女已然帶著幾名丫鬟踏門而進,踩碎了一地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