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一盤糕點若是有問題,皇后自己吃了肯定是事先服了解藥的。
她身爲(wèi)殺手在這一方便極爲(wèi)警惕,自然清楚哪兒能吃哪兒不能吃。
“那就好!”
常相鬆了口氣,帶著常相思在一旁的位置上入座,並喚了下人準(zhǔn)備茶水與糕點,自己也在常相思的對面入座斛。
兩人安靜地喝著茶水,一室的茶香,突然就讓人覺得一切靜謐了下來。
常相很享受與常相思在一次的這一種靜謐,舒心且放鬆。
常相思並未多想只是中覺得常相的視線好幾次都似有若無地飄在她的身上,忍不住又想到鳳絳衣的幾次告誡。
常相對她難道不是父女之情嗎?
可是每一次常相給她的感覺似是又似不是,她都分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
常相悠悠地看著此時的常相思,她似乎陷入思考,眉頭輕蹙,目光幽靜,整個人沉靜了下來,猶如初初綻放的雪蓮,高潔不可攀。
“相思,你覺得爹老了嗎?”常相突然問道。
常相思有些驚愕,朝著常相望去,但見他眉目俊朗膚質(zhì)還猶如年輕人一般,加上他本就生得好看,還真沒看出哪兒老了。
“爹此時正當(dāng)壯年,怎麼會老呢!其實我有些時候都在想爹怎麼擡的那幾個姨娘看起來年紀(jì)都比爹大上一些呢,二姨娘、三姨娘還有四姨娘都不年輕了,倒是爹爹看起來比他們年輕了許多,還有大哥很久沒有見面了,估計大哥回來看到爹爹的樣子都得懷疑與爹爹是不是同輩了!”
與常珞同輩是個誇讚,可是她剛纔所說的正當(dāng)壯年……
正當(dāng)壯年啊,而她還是少女!
不論如何,他確實大了她一些歲數(shù)。
常相輕嘆了聲,看著她還稍顯得稚氣的模樣,心中又是一嘆。
“說到底爹是老了,你也都十六了!如果當(dāng)初北玄瑜沒有退婚你都差不多要嫁去北玄將軍府當(dāng)少夫人了。”
“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我與北玄瑜的緣分已經(jīng)斷了,不論當(dāng)初誰欠了誰,反正都已經(jīng)沒了關(guān)係。倒是爹爹今日怎麼如此嘆氣?”
“沒什麼。”
常相搖頭,又道,“晚上你過來爹爹這邊用膳,再好好練習(xí)劍法,爹在一旁給你指導(dǎo)。”
“嗯。”常相思頷首。
常相思去找常相之後,鳳絳衣將油紙傘收起扔給一旁的管家正要回紫華閣,就見李易匆忙趕來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鳳絳衣神色微變,對他吩咐了幾句,這纔回了紫華閣。
常相思剛回自己的院子,就被梅兒告知鳳絳衣讓她去一趟紫華閣,對於紫華閣距離她的院子還是有些距離的,當(dāng)初常相安排他在紫華閣也是爲(wèi)了與她儘量拉開距離。
常相思在自己的院子裡喝了幾口茶水,這才緩緩地走到了紫華閣。
紫華閣本就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所以佈置得很華美舒適,特別是鳳絳衣入住之後,這裡便成了相府裡最爲(wèi)高貴的存在,就連來紫華閣伺候的丫鬟也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報名,每個人都想得以機(jī)會近距離接觸鳳絳衣。
常相思還聽得丫鬟偶爾的談?wù)摚€有人甘願不要相府給的月俸,也願意去紫華閣伺候鳳絳衣。
到了紫華閣,就有面容清秀的丫鬟恭敬地將他帶到鳳絳衣那邊,此時的鳳絳衣正在後院一株枝繁葉茂的古木下擦拭一架古琴,他擦拭得很認(rèn)真,她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當(dāng)古琴擦拭好之後,他才試著撥弄了幾下琴絃,清洌的琴聲流溢出來,聲聲敲擊在人的心上。
常相思走到他的面前,“你倒是閒情逸致,找我有什麼事情?”
鳳絳衣擡眼的時候雙眸都是笑意,“相思,你會彈琴嗎?”
“你覺得我應(yīng)該會嗎?”
她反問,古琴其實她會一些,但不算精通,相比起來,舞蹈更適合她。
不過瘋傻十年的常相思記憶中似乎也有碰過古琴,只不過彈奏出來的那是拉鋸木頭的聲音,絕對稱不上美妙。
“這一架琴名爲(wèi)淨(jìng)音,乃是一個得道高僧留下來的,琴聲清洌不失優(yōu)雅,已經(jīng)有些年代了,
聽聞這一架琴彈奏出來的曲子有讓人靜心寧神的功效,這也是它所名貴的地方。這琴放置本王這邊也有個幾年了,不過本王的琴不少,如今將它送給你保管,往後你就是它的主人。”
常相思看著那一架琴身漆黑的古琴,那木頭的材質(zhì)應(yīng)當(dāng)是梧桐木,琴身設(shè)計流暢,從剛纔鳳絳衣?lián)芘臅r候也聽到了那乾淨(jìng)優(yōu)美的琴音,怪不得名爲(wèi)淨(jìng)音。
她對另一架名爲(wèi)焦尾的琴還有了解,也是用梧桐木所製作。
不過無功不受祿,常相思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這一架琴太過珍貴,我便不收下了,再者,我不怎麼會彈琴,放我這邊豈不是埋沒了它的價值?”
鳳絳衣笑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在身邊入座,“跟了你是它的福氣,怎麼會埋沒它的價值呢!再說了,不會彈琴就要學(xué),你若是有興趣本王可以教你。”
他對於彈琴還是有一定造詣的,絕對教導(dǎo)得了她。
常相思還是沒打算收他這般名貴的東西,而且她此時也沒有等價可交換的物品。
“不了,我對於音律這方面沒多大的興趣,怕是天賦也沒有。”
鳳絳衣見她手上戴著一隻白玉鐲子,通體瑩白,玉質(zhì)極好,便擡手指了指她手上的那一隻玉鐲。
“本王這一架古琴換你那一隻白玉鐲子,如何?”
常相思低頭看著手腕上那一隻白玉鐲子,這鐲子價值是不菲,但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鳳絳衣的那一架名爲(wèi)淨(jìng)音的古琴。
“這對你來說是虧本生意!”
“你怎麼不覺得本王是賺了?”鳳絳衣反問。
常相思還是有些猶豫的,不過看到那一架通體漆黑的古琴心中還是有些喜歡,不在於她喜歡不喜歡音律,就是這一架琴價值本就名貴,若是收藏起來,只會價值越來越高。
於是褪下手上的白玉鐲子遞給了他,“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你的古琴,不過鳳絳衣,你真的虧大了!”
鳳絳衣倒不覺得自己虧大,往後等她過了門成爲(wèi)他的十一王妃,他的一切都是她的,而常相思的東西也是他的,都是彼此的東西。
賺大了!
接過常相思遞來的白玉手鐲上面還帶有她的餘溫,鳳絳衣從懷裡取出一條幹淨(jìng)的絲帕將白玉鐲子包好這才放入懷裡藏好。
往後想她的時候多了個念想,想到這裡他微微笑了下。
“喏,這是你的了!”
他將淨(jìng)音推到她的面前,常相思接過淨(jìng)音擺放好了擡手輕輕撥弄琴絃,傾瀉而出的是那清澈朗淨(jìng)的音色,聽著極爲(wèi)舒服。
目的達(dá)成之後,鳳絳衣不捨地看著她,許久纔開口,“相思,本王要搬回王府了,今日就走,有時間就過來看看你,你若是得空了也常去找本王。平日裡與常相學(xué)武儘量不與他有肢體的接觸,若是可以就儘量在自己的院子裡學(xué),其實,只要你同意,本王願意教導(dǎo)你。”
他那邊出了些事情也是時候回去處理了,如果可以他也想繼續(xù)在這裡厚著臉皮住下來,特別是今日常相思對他的態(tài)度逐漸改變,這好不容易得到的改變這個時候離去,也不知道下回見面她是不是又要給他閉門羹了。
一想到這裡,他滿心的荒涼,若不是事態(tài)緊急需要他出面,鳳絳衣滿心的怨念。
他想趁熱打鐵啊!
說不定常相思一個腦子糊塗了,將他裝入了心中,或是與他有了什麼關(guān)係,那娶她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耍?
突然離開,真不是他的作風(fēng)啊!
常相思有些疑惑,不明白他前些時日還一副要在這裡住上一輩子的心思,今日怎麼突然就要走了!
“你是該回去了,畢竟這裡是相府,傳出去不好。慢走,不送!”
她起身抱起了衣襟屬於她的淨(jìng)音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鳳絳衣心裡就急了,趕忙起身如風(fēng)一般就趕到了她的面前,“相思,你是不是不想本王離開啊?”
如果她出口留他,那麼他願意放棄那邊的一切,留在這裡。
常相思疑惑地盯著他看,反問,“你離開自然是有比在這裡更爲(wèi)重要的事情,我爲(wèi)何要留你呢?你突然說要離開,那麼一定是有急事,我留你下來做什麼?”
一顆心逐漸失落,鳳絳衣哀怨地盯著她瞧,難道你就沒看出本王的心思嗎?
還是他表現(xiàn)得不夠明顯?
“相思,如果你開口留本王,本王願意爲(wèi)你留下!”
他的哀怨常相思看在眼裡,只覺得鳳絳衣此時真有些好笑到可愛的程度,她抱著古琴就這樣擡起明月一般的小臉,笑道,“鳳絳衣,相府裡除了那些丫鬟希望你留下來,整個相府誰都希望趕緊將你這尊大佛請走,你覺得我會留你嗎?別異想天開了,還是今日本姑娘給你點兒好臉色看,你就開始想要得寸進(jìn)尺了?做人要厚道啊!”
若不是手裡捧著古琴,她很想擡手安撫下他的腦袋。
“那你記得,本王正在追求你,如果你不願意,本王不會再如以往那般輕薄你,但是本王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將本王拒於千里之外可好?”
常相思點頭,“我喜歡乾淨(jìng)的男人,從裡到外,從身子到靈魂,看你能不能做到了,還有我沒有那麼早成親的念頭,如果你不等得起的話。”
看著那張仰起的小臉,還有那認(rèn)真的神色,鳳絳衣輕輕一笑,“我想我符合你的要求。你若不想那麼早成親,那我也不勉強(qiáng),只是更希望能與自己喜歡的女人有一個家。我確實有些事情要處理,怕是有些時日不能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自己保重。”
深深看了她一眼,鳳絳衣這才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常相思笑了笑,又多了一個追求她的男人。
她低頭看著抱著古琴的手,方纔鳳絳衣似乎拉著她的手入座,可她並沒有拒絕。
平日裡她最討厭別人對她肢體上有所碰觸,就連常相是她的爹,也每次都是強(qiáng)忍著的,可是剛纔呢?
鳳絳衣這一次離開相府之後,便沒了音訊,整整三日不曾出現(xiàn)。
倒是鳳墨嬈與肖慕各自來找了她一次,不過第三日的時候肖慕又找上來了。
常相思想起雲(yún)踏雪在經(jīng)商方面雖然有些本事,但比起肖慕這樣的大奸商還是差遠(yuǎn)了。
於是就讓雲(yún)踏雪去將雲(yún)踏月尋來,留下了梅兒給他們端茶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