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比夜色更涼的，是鳳羽的心。

鳳羽安靜的看著沉睡的沈天嫿，金色的面具遮擋了情緒，只是那雙精緻的眼眸，在面具遮擋不住的地方，寂靜哀傷。

沐青雲爲沈天嫿把完脈，小心的將她的手腕放入錦被之中。

他起身，看著正依靠在屏風前的鳳羽道：“嫿兒沒事，脈象平穩。倒是你，你確定不需要我幫你看看。”

此刻的鳳羽，正倚在屏風前，雖然他的臉，他看不清。

但是，他手指尖，不停的有鮮血滴下。應該是指甲刺破了手掌，不停，反覆的用這種方式，來減緩內心的疼痛。

鳳羽喜歡沈天嫿，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沒有想過，鳳羽竟然是真的愛上了沈天嫿而且，還愛的那麼深！

“不需要。”鳳羽淡淡說道，如同琉璃一般明耀的眼睛看上去仿若失去了光彩。那魅惑的聲音，下達了逐客令：“既然沈天嫿沒事，你可要走了！”

沐青雲看著他，靜默片刻道：“嫿兒竟然是玄王妃，這件事，你一直隱瞞著。據我所知，你與玄王之間……”

鳳羽聽見沐青雲如此說，轉而暴怒：“閉嘴，沐青雲，你給我閉嘴！你不要逼我殺你！雖然我記不起來爲什麼，但是，我似乎很早很早就想要殺你了，早在沈天嫿這女人來到天機閣之前！現在不要讓我找到這樣一個理由！”

沐青雲安靜的聽著鳳羽嘶吼。

那是一種類似發泄的吼叫。

他的確需要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緒了。

沐青雲沉默了一會，淡淡說道：“我現在便走。但是，我想要對你說，隱瞞和欺騙，是愛情最大的敵人。即便你對嫿兒的情是真的，只要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上，你的情，永遠也減不了光。你永遠都會陷入那種隨時都會失去的恐慌，然後自己痛苦。”

說罷，轉身離開了。

鳳羽的暴怒甚至還來不及發泄，便只能看見沐青雲這麼一個轉身。

這個轉身，是那麼的熟悉。

曾經，沈天嫿就給了他這樣一個轉身！

突然之間，整個房間又恢復到了寧靜的狀態。往日，她很享受這種寧靜，但現在，卻覺得這種寧靜，讓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鳳羽來到沈天嫿的牀前，安靜的看著她甜美的睡顏。

這是多少次，這樣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凝視她了？

白皙的小臉，纖長的睫毛，紅潤的嘴脣。雖然，她安靜的時候很美，但是這種美絕對及不上她清醒的時候。

她說的話和沐青雲的話，他都知道，只是不願意去面對而已。

或許，夢真的就只是夢，終究該醒。

偷了人家的幸福，始終是要歸還的。

鳳羽攤開一隻手，手指尖火苗雀躍。他拿出一個瓶子，那裡面是他那日和她一起製作的幻香夢迷。在做好這夢迷的那一天，或許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天的到來吧！

他苦澀一笑，精緻的鳳眸裡有著說不清的悲涼：“沈天嫿，讓我最後再愛你一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