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蘇兒，在你眼裡，我算什麼？是你當年特意帶回來，作爲一枚棋子培養的人？根本沒有任何感情，還是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彼此互相扶持，並肩共行的人？”

如蘇笑著問，臉上的笑容，沒有諷刺，沒有取悅，只是單純的，再單純不過的笑容，騰蘇兒有一瞬間熟悉的感覺，曾經的如蘇，笑容就是這個樣子的，原本應該是感慨和迷戀的笑容，看在騰蘇兒眼裡，卻是如臨大敵，如蘇，他的如蘇，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神情看著他，更多的，是一種寵溺，愛護的笑容，有時候帶著撒嬌，調皮，但是絕對不會，這麼的冷酷無情。

看著如蘇陌生的笑容，騰蘇兒忍不住想，是不是，他和如蘇之間的關係，真的太遠了？遠到，兩個人已經連彼此的信任都沒有了，遠到，在如蘇心裡，已經看不到彼此的身影了？雖然如此，但是騰蘇兒，卻覺得安心了不少，遠遠的，多好，不怕傷到她。

“騰蘇兒，你愛我嗎？”如蘇看著近在咫尺的騰蘇兒，看著眼神裡帶著些許憐惜和愛護的騰蘇兒，忍不住出口問到，但是出口時，卻有一種後悔，眼神裡，一晃而過的悲哀，讓騰蘇兒心中一緊，下意識的起了幾分防備。

如蘇自然看的出來那些防備，苦笑，原來，在他眼裡，愛上自己，是一件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嗎？那麼對他而言，自己，還有什麼留在他身邊的意義？騰蘇兒，究竟還有什麼理由，留下自己？

“不愛。”如蘇在自己出神的時候，還是聽到了這句話，這麼清晰，刺耳。

不愛！是啊，不愛。騰蘇兒，怎麼可能愛上自己，怎麼可能，允許他愛上自己？如蘇突然笑出聲來，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騰蘇兒心疼極了現在的如蘇，但是即便心疼，他也不可能，主動接近如蘇，也不會給如蘇機會，讓她再接近自己。

“那爲什麼，你要來幫我？爲什麼，在李府，你要來？”如蘇恍恍問到。那天看到騰蘇兒的時候，有一種她恍惚回到了十一歲的時候，那時候的光亮和現在不同，但是對她而言，都是指引自己的光亮。

騰蘇兒倏忽笑了，“你在多想什麼？難不成以爲，我是爲了救你纔去的嗎？”騰蘇兒看著如蘇，笑瞇瞇的說，如蘇心如刀割，卻還是固執的看著騰蘇兒。

“在雲蘇閣的人，他的命，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屬於雲蘇閣的，接受了任務，就要做好失敗的準備，從接了任務那一刻起，你和雲蘇閣之間，便只有利益關係，雲蘇閣不需要沒有用的人。”騰蘇兒冷漠且理智的說。

“對於我這個主子來說，雲蘇閣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我不會去幫任何一個人，如果實力不夠，死了，那麼也與雲蘇閣，沒有半點關係。”騰蘇兒幾乎是無情的說道。

如蘇點頭，“所以，是生是死，都是聽天由命對嗎？那麼你，爲什麼要來？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不，應該不是，畢竟你剛纔說，雲蘇閣接受任務的人，和雲蘇閣之間，只有利益關係，你不會幫任何人。那麼你，爲什麼會來李府，爲什麼，恰好在我住的地方，爲什麼，恰好救了我？”如蘇咄咄逼人，“當然，我也不一定需要你救，畢竟當時，李霸已經

快死了。”

如蘇讓自己儘量理智起來，只有這樣，才能和騰蘇兒交談。

騰蘇兒慢不在意，臉上甚至有一種輕蔑的感覺，“你是不是多想了？我去李府，是有自己的時事，至於你，既然已經殺了，只差人補個刀，你覺得，我會放棄這個機會嗎？”騰蘇兒冷冷道，“難不成你以爲，我是爲你去的？”騰蘇兒忽然問到，有一種冷嘲熱諷的感覺。

“是！我以爲，我真的以爲，你是爲我去的。”如蘇直言道，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騰蘇兒，如蘇這麼坦誠，反而是騰蘇兒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到這張地步，騰蘇兒絕對不會改口。也不可能改口。

“你多想了。”騰蘇兒冷冷道，“你也不過是雲蘇閣的一個棋子，即便是雲蘇閣的王牌，但是，還不值得我打破雲蘇閣的規矩，親自去幫你。”

如蘇徹底絕望了，不管騰蘇兒爲什麼而去，但是現在的話，已經徹底寒瞭如蘇的心，沒資格是嗎？原來，她沒資格讓騰蘇兒爲她做任何事。

如蘇看著騰蘇兒她感覺，在這一刻，和騰蘇兒之間，已經完全沒什麼說的了，自己，也不需要再質問什麼。

門口玉柔輕輕的敲了敲門，她看著裡面的情況，沒有進來，等著騰蘇兒開口。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騰蘇兒身上，根本沒在意如蘇，如蘇看著玉柔看騰蘇兒的眼神，心中莫名沉了一沉，同樣是女人，她自然明白，那個眼神意味著什麼，這個眼神，有多深情，她清楚，但是她知道，她沒資格說。如蘇看著騰蘇兒，即便已經和他無話可說，也不想有其他人開打擾他們，所以，如蘇希望，騰蘇兒可以開口，讓玉柔出去等會。

但是騰蘇兒，即便看到了如蘇的眼神，也視而不見了，“進來吧。”

玉柔端著茶進來，嫋嫋的茶香肆意的散開，瞬間縈滿了整個屋子，茶葉的清香，讓人一樣一種迷醉的感覺。

“主子，請。”玉柔將茶放在騰蘇兒的手邊，騰蘇兒順手結果，兩個人像是早已熟悉的朋友，根本不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心照不宣。

如蘇看著心痛，這麼多年了，她和騰蘇兒的感情，似乎也沒這個好，但是面前這個人，明明和騰蘇兒之間，認識的時間更短，感情，似乎要比她要好，如蘇如何甘心。

“還不下去嗎？”騰蘇兒忽然說，如蘇一愣，這是……在趕她走？真多年，騰蘇兒從來沒有趕她走過，哪怕是小時候不懂事，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也從來沒有，但是現在……居然趕她走，爲的？是這個她不熟悉的人。

如蘇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但是有那麼一刻，她希望騰蘇兒可以好好相處，但是騰蘇兒，顯然沒有給她機會。不止沒給，還趕她走遠了。

如蘇憤怒不已，但是對騰蘇兒，她什麼都不能做，對玉柔，她想牽連到她，卻沒有辦法。

“還不走？”這次騰蘇兒的話意思更明顯，如蘇看著騰蘇兒，想在他的臉上看到一些說笑的神情，但是沒有……騰蘇兒已經冷漠的看著他，如蘇依舊站著，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