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穆妍帶著怒氣驅車，一路上行的風風火火，五天的路程，她只用了三天就趕到了帝都朝歌城。

驢車內的李氏仍舊不安的說道，“穆妍，還是不要去了，我們，我們……”

“娘，爲什麼不要去，來都來了，至少要去謝府一趟才行，不然對不起他這麼多年遺棄我們的傷害。”

李氏微微低頭，無力的嘆了口氣，每每想起從前，她便會渾身無力。那些過往，像一柄利劍，牴觸在她的胸膛，壓抑的透不氣來。那個曾經對她溫柔百倍的男人，同牀共枕多年，沒想到會因爲家中敗落將她驅趕出去。她獨自一人帶著六歲的謝穆妍、三歲的謝幕欣在大雪的夜裡成了無家可歸的棄婦。

這種事情，竟然是他做的，直到今日，李氏仍舊不敢相信。

五年來，遭受到的飢餓，寒冷，還有不斷尋找而來的追殺，她們母女三人輾轉了多個地方，終於在柳家村落腳。可安生日子才過了沒幾天就再一次遇到追殺，如此她們該何去何從，或許真的像謝穆妍所說，要來這裡討個說法嗎？！

“娘，沒事兒，一切有女兒我。你和穆欣只管在車裡不要出來，等我拿銀子就成。”

“穆妍，我還是擔心……”

李氏的擔憂是因爲她知道，現在府裡與從前大不相同。

不錯，這是謝穆妍踢開謝府大門的時候的第一感覺。從前的她雖然經常被欺負，可她仍舊是府裡的嫡女，就算是受到欺負也會有人替她撐腰，可如今……

她腰裡彆著菜刀，小小的身子站在被踢開的謝府大門中央，瞧著面前五個舉著傢伙的看家護衛，不禁蹙起了眉心。

記憶之中，當年也有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將她們趕出去的吧，畫面依舊，只是不同的是，今日的謝穆妍不是曾經的謝穆妍了。

她背過雙手，大步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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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誰家的……”趕來的是謝府的管家王德，他推開護衛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小丫頭，片刻之後，彎腰低聲小心翼翼的問道，“穆妍？！”

“正是。”謝穆妍的樣子該是像極了謝左相，謝穆妍如此想。

“你爲何……你娘呢？”王德走上前去，端著袖子，雖然話語溫柔，可他臉上的神情卻絲毫沒有溫和，只是壓低了聲音，將那張老臉貼近了謝穆妍。

謝穆妍嫌棄的後撤幾步，背後的手敲了敲腰上的菜刀把子，裂開一口小白牙，聲音甜甜，“德叔，我來找我爹談點私事兒。”

“……”王德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她，猶記得當年那個只有五歲的她還是個愛哭鼻涕的小不點，隔了幾年雖然長大不少，可樣子倒是沒什麼變化，尤其眉眼間像極了謝老爺。

“咳咳……”王德輕聲咳了一下，掩蓋臉上的不自然，大袖子一揮，“丫頭，這裡已經不是……咳咳，你不該來。趁老爺還沒回來，還是儘快離開吧！”

謝穆妍對他笑了笑，仰頭看看天色，沉聲說道，“算下來這個時候他已經下了早朝了，就算是因爲什麼事在宮內耽擱了時辰也該回來了。因爲，我清楚的記得，那個鄒氏及其喜歡在晌午的時候睡一覺，並且要有人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