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那能出什麼事?難道還能鬧出人命來不成?”
“哎喲,那可說不準(zhǔn)哦!”繆菱母親意味深長地一笑。
他們在說什麼?
所有人都徹底地震驚了。
師遠(yuǎn)只是一個高中生,在所有人中年齡最小。此刻他有些忍不住了,雙手握成了拳頭。對於房間裡那兩個大人,半點(diǎn)好印象也沒有。
“這怎麼胡說八道的?把我們都說成什麼人了?”羅亞森皺著眉看向繆菱父母房間的門。
“是啊,剛纔師遠(yuǎn)明明是在救人,怎麼……”劉瀲也非常氣憤,忍不住說道。
“算了,隨他們?nèi)フf吧,反正都是陌生人,無所謂。”師遠(yuǎn)的情緒略微平復(fù)了一些,低聲說道。
眼下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最要緊的是保命。反正清者自清,別人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
繆菱的心臟如同在坐過山車,臉色也是紅一陣白一陣。她感覺自己正處在一個詭異得不能再詭異的境況之中。一邊是惡鬼帶來的死亡威脅,另一邊卻是自己父母的胡言亂語。她感到有些無法承受,但是,她又沒有什麼辦法,她就算再怎麼解釋,衆(zhòng)人也不會相信,只會越來越反感。
牆壁的那個惡鬼似乎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周圍沒有人,再次移動起來。它在牆體中盤旋遊弋,向衆(zhòng)人所在的位置游來。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心地傾聽著那個東西的聲音。
很快,那個東西移動到了他們所在位置的牆壁中,衆(zhòng)人立刻慌亂地移開,向著另一個方向涌去。
剛剛站定,高影純就抱住了師遠(yuǎn)的手臂,師遠(yuǎn)立刻甩開,低聲說:“你沒聽見他們剛纔說的話嗎?你最好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高影純抿了抿嘴脣,不情願地鬆開了手。
牆壁中的惡鬼好像在搜尋著活人的氣息,不住地在牆壁中穿行。當(dāng)移動到房門旁邊時,它停住了,在一個很小的範(fàn)圍內(nèi)轉(zhuǎn)圈。
這是怎麼回事?
不待衆(zhòng)人思考出個所以然來,說話聲又傳到了衆(zhòng)人耳中。
“她爸,你說,這些人什麼時候能走啊?真夠煩的。”
“我哪知道?”
說完這兩句話,說話聲再次停止。
過了一會兒,那扇門打開了一道縫,繆菱母親的臉出現(xiàn)在了門縫中,一條手臂也伸了出來。
“哎,小純,過來。”她母親擺了擺手。
“啊……什麼事啊,媽?”繆菱有幾分猶豫地走了過去。
待繆菱走到她面前後,她小聲說道:“你和你的朋友們說,讓他們就在客廳裡玩,不要到我們房間裡來打擾我們,聽到?jīng)]有?”
“啊,知道了。我們不會去打擾你們的。”繆菱看著母親的臉,感覺到自己的母親今天看起來非常陌生。
太怪了。爸媽今天真的很反常。
走回衆(zhòng)人中間,繆菱還是一副百思不解的表情。
“繆菱,阿姨剛纔說什麼啊?”齊岫鴛問道。
“我媽說,讓我們好好玩,別……別去他們房間打擾他們……”繆菱的頭低得快要咬到自己的肉了。
“這是什麼待客之道啊?切,讓我們?nèi)ノ覀円膊幌『比ァ!睆泧[粼撇了撇嘴說道。
繆菱一個字也不敢說,依舊低著頭。
“一般的家長,都不喜歡孩子的同學(xué)到家裡玩的,這也挺正常的。”師遠(yuǎn)見繆菱臉色很不好,替她打圓場。
“我們又不是她同學(xué)。再說,她都多大了?早就畢業(yè)了吧?”彌嘯粼看了看繆菱說。
“但是她父母不知道我們的真實(shí)身份。好了,別想太多了。”師遠(yuǎn)說。
繆菱感激地看了師遠(yuǎn)一眼,再次低下頭去。
“他們怕我們打擾,莫非在工作?哎,你爸做什麼工作的?”彌嘯粼說。
“我爸是工程師……”以往說出這句話時繆菱都很驕傲,可今天卻是連頭都擡不起來。
“怪不得,可能是在畫圖紙吧。”師遠(yuǎn)說。
他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不這麼想。不過,他也懶得去猜。
這時,房間裡傳來了移動桌子的聲音,而後衆(zhòng)人聽到一聲撞擊聲,很明顯繆菱的父母用桌子抵住了門。
“不至於吧?”彌嘯粼瞪大眼睛說,“怎麼好像把我們當(dāng)成洪水猛獸了一樣?”
繆菱急得直跺腳。咬了咬下嘴脣,終於下定決心說道:“我爸媽人很好的,今天肯定是出現(xiàn)了什麼異常。他們說的話,你們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無所謂。”彌嘯粼隨意地說。
繆菱更是焦急,渾身哆嗦了一會兒,又哭了。
師遠(yuǎn)感到一陣煩躁。他拿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時間一共纔過去了四十秒。也就是說,自從上次看過時間以後,纔過去了十秒鐘。
這十分鐘,該不會永遠(yuǎn)也過不去了吧?
師遠(yuǎn)咬了咬牙,有些不耐煩地嘆了口氣。
繆菱父母的說話聲繼續(xù)。
“你剛纔說,那女孩長得挺可愛,那那個男孩呢?”繆菱父親說。
“男孩?抱著她那個?”
“對。”
“哎喲,那個男孩啊,嘿嘿嘿……”繆菱的母親又怪異地笑了,“長得很帥氣。話說回來,外面那幾個男孩,有好幾個長得都不錯。”
“是嗎?”
“當(dāng)然了!我的眼光還能差?有一個,好像是個明星,生得很俊俏的,頭髮有點(diǎn)長。還有一個也是滿臉英氣,那真是玉樹臨風(fēng)氣度不凡,個子也很高,好像有一米八五。”
聽到繆菱的母親如此談?wù)撍麄儯瑤熯h(yuǎn)、彌嘯粼和羅亞森只感到全身一陣發(fā)寒。這種寒意,和死亡的威脅帶來的恐懼完全不同。這不是由害怕造成的,而是由於噁心。這不僅僅是由於她說話的內(nèi)容讓人覺得非常不舒服,更是由於她說話時的腔調(diào),陰陽怪氣,含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
彌嘯粼感覺胃液一陣陣翻涌。他聽過無數(shù)人誇讚他的外表,這是唯一讓他快要嘔吐的一次。他的嘴角向下,拼命壓制著要吐出來的欲·望。羅亞森也是緊皺眉頭,臉色鐵青。
衆(zhòng)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但爲(wèi)了活命,他們只能在這裡繼續(xù)忍耐。
牆中的惡鬼在門口盤旋了一會兒之後,又轉(zhuǎn)移了位置,向著衆(zhòng)人所在的位置移動過來。
由於惡鬼的行動變化,所有人暫時將繆菱父母所說的話拋到了腦後,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牆內(nèi)的聲音上,快速地移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