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山鎮(zhèn)地處中越邊境,地處麗山腳下,是一個美麗的小鎮(zhèn),風景如畫,是個以旅遊業(yè)爲生的城市。
邊境小鎮(zhèn)的統(tǒng)一點就是南來北往的人比較複雜,生意五花八門,玉石交易是這裡的一個特色,一年四季不凡賭石淘寶的客商,出手豪闊,這就在小鎮(zhèn)形成一個很奇怪的特點,旅館分成一高一低,高的是鎮(zhèn)中心的麗山賓館,堪比五星級大酒店,專門聘請越南和中國方面頂級廚師掌勺。低一點檔次的旅館是最低廉的,十幾塊錢一晚,有時候老闆還會順便提供一兩頓山區(qū)的特色家常菜。
低廉歸低廉,條件卻不錯,簡潔乾淨,加上空氣清新,很多旅遊的客人都喜歡,每一個旅館在不同季節(jié)也都擁有自己的老顧客。生意算是不錯,至少養(yǎng)家餬口沒問題。
不過最近一階段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小鎮(zhèn)上和附近的山民出現(xiàn)了許多奇怪的疾病,雖然沒有大規(guī)模傳染,卻死了不少人。已經(jīng)引起國家衛(wèi)生部的關注,經(jīng)過媒體一渲染,對小鎮(zhèn)最大的影響治病救人倒是次要的,旅遊業(yè)受到重創(chuàng),遊客銳減到原來的十分之一不到。旅館的生意當然也是一落千丈,有的直接關門。
老黑旅館就是衆(zhòng)多小旅館之一,老闆王老黑是地道的麗山鎮(zhèn)人,原本是依靠進山採中草藥爲生,隨著中草藥越來越少,不得不把家裡的老宅改成旅館。他每天的愛好就是瞇著眼拿著旱菸袋蹲在門前看著來去的行人,有客人住宿就會笑著迎進門。
“爹,別看啦,你看連遊客都沒有,不會有人住宿。”王老黑的小兒子王平無奈地看著漸漸西下的太陽,輕聲勸說著老爹。
“第五天了,再堅持一天,沒生意就關了吧?!蓖趵虾趽u頭嘆息,慢慢轉(zhuǎn)身走向大門。
“老人家,有客房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忽然響起,王老黑猛然轉(zhuǎn)身,面前時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領先的一位男子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有,有,幾個人,準備住幾天?”王老黑連聲說著:“你們選擇這裡就對了,雖然不保證是一流,在相同條件下我這裡也是最好。”
“我們相信您的話,先給我們六個房間,雙人房,暫時住十天?!蹦贻p人打斷老黑的話。
六間雙人房,十天,對於一個小旅館可是不小的生意,尤其是在極度不景氣的情況下。王老黑眉開眼笑:“好,好,大家先裡面做,小平,快點泡茶?!?
“老人家,泡茶就不用了,以後就不用太客氣。”年輕人笑著介紹:“我叫凌威,這兩位是我的朋友,祝玉妍,西門利劍?!?
“凌先生,西門先生,祝姑娘,跟我來?!蓖跗筋I著幾個人走進院子的大門。
院子不是很大,但因爲是老宅,帶著一種古韻文化,尤其院子裡幾棵高大的石榴樹,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凌威覺得很滿意,到這個小鎮(zhèn),一行人沒有讓有關單位的人接待,而是選擇悄悄而來,很低調(diào),西門利劍的手下也在另外一個小旅館不顯山不露水地住下來,身份是遊客。
“接下來怎麼辦?”剛剛在房間裡落座,祝玉妍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來。
“別急,我們要先了解情況?!绷柰蜷_包,拿出手提電腦。他選擇這家旅館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好這裡的網(wǎng)絡,小山村,無線網(wǎng)絡很不好,甚至會收不到信號,要想了解情況是離不開電腦的。
電腦打開,凌威迅速搜索了一遍,裡面有有關部門專門蒐集和分析的內(nèi)部資料,不過沒有什麼新鮮的。發(fā)病的情況還是和幾天前臨來時候差不多,零星散裝發(fā)病,只是很頑固,病情變化多端,往往在進行各種治療後預後不佳而死亡。大多數(shù)是山區(qū)的鄉(xiāng)民,只有兩位是雲(yún)南省有名的富商,已經(jīng)轉(zhuǎn)往省城,但結果還是一樣,岌岌可危??梢?,這種病的治療和條件關係不大。
合上電腦,凌威思索了一下,直覺讓他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既然一時半會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先放一放。
“我們出去走走,瞭解一下這裡再說。”凌威站起身,看了看西門利劍和祝玉妍:“這次疾病根據(jù)記載確實有點像歷春歸的手法,這地方不大,應該能發(fā)現(xiàn)點蛛絲馬跡。”
“你們兩出去吧,我休息一下,已經(jīng)安排人調(diào)查了,很快當?shù)毓矙C關也會把材料送過來?!蔽鏖T利劍向凌威和祝玉妍揮了揮手,仰臉躺在牀上,緩緩閉上眼。
凌威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自從井上梅子隨著太湖上的爆炸而消失,西門利劍一直鬱鬱不樂,沉默少語。
小鎮(zhèn)的夜晚沒有大都市的絢麗多彩,顯得恬靜自然,柔和的燈光如同太湖上的點點漁火。凌威和祝玉妍在鎮(zhèn)中心的街道上信步走著,來去的行人不多,腳步很散漫,很符合小鄉(xiāng)鎮(zhèn)的生活節(jié)奏
街道的一個拐彎處,一家小店鋪門口的燈箱傾斜著。凌威指了指:“雲(yún)南米線很有名,這裡一定很地道?!?
“那就嚐嚐吧。”祝玉妍領先走進去。
店裡沒有人,只有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在收拾桌子??吹搅柰妥S皴?,立即笑了笑:“二位吃米線嗎?”
“兩碗?!绷柰Q起兩根手指,晃了晃。
兩碗米線很快就端上來,散發(fā)著一股清香,聞一聞就覺得垂涎欲滴。兩個人也顧不得什麼形象,稀里嘩啦吃起來。
“慢點,慢點?!崩先溯p聲說著,面帶微笑。對於自己的手藝很滿意。
“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米線了?!弊S皴χ鴮先它c了點頭。
“那是,我做了一輩子米線,可以說是本鎮(zhèn)最正宗的?!崩先颂岬阶约旱靡獾氖炙?,眼神明亮閃動。
“老人家,按照您的手藝,生意應該很興隆吧,這小店看起來好像不景氣?!绷柰咭曔@店堂,說是殿堂,也就十幾張小桌子而已。有幾張還有點灰塵,好像很久沒有用過。
“唉,一言難盡。”老人眼神黯淡了一點,搖了搖頭。
“有什麼事,如果可以的話說說看。”凌威向來同情弱者,反正也沒什麼事,歇一下聽聽故事也不錯。
“說來話長,最近附近發(fā)生一種和瘟疫差不多的怪病你們知道吧。”老人打開話題。
“知道,那種病不會傳染,不要緊?!绷柰逖裕骸拔覀兙褪莵砺眠[的,也有朋友勸過我們,我不相信還是來了?!?
“要是大家都像你們這樣想就好了?!崩先丝嘈α艘幌拢骸拔揖筒徊m你們了,我這個店原本和我女兒一起經(jīng)營,不久前女兒也患上了那種怪病,客人害怕傳染,一下子全不來了,我女兒又在家中需要照顧,這店眼看著就要關門了。”
“在家休養(yǎng)?沒有送醫(yī)院嗎?”凌威疑問了一句,旋即明白過來,這病很難治癒,如果放在醫(yī)院,昂貴的醫(yī)藥費是一般家庭難以承受的。
“這種病中醫(yī)治療要好一點?!崩先搜凵裼悬c憂鬱:“我們鎮(zhèn)上有兩家中藥堂,華家和李家,華家的藥費比較低,但是對這種怪病沒多大效果。李家原來和華家水平差不多,最近不知道得了什麼偏方,忽然厲害起來,有幾個病人在他們的治療下有了好轉(zhuǎn),只是藥費太貴,我正要考慮把這個店賣了去替孩子治病?!?
“這個店您不用賣了,我給你一點錢替女兒看病?!绷柰蚶先藬[了擺手。
“那可不行,我們素不相識,怎麼能用你的錢,再說,我女兒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崩先思泵u頭。
“我是想下次再來能吃到您的米線?!绷柰χ忉專骸斑@樣吧,店我們買下,您負責經(jīng)營,等你女兒好了,還是你們父女的,你女兒的藥費我全部負責?!?
“那多不好意思?!崩先嗣鎸μ焐系粝聛淼酿W餅,有點震驚。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不過,您明天要把你女兒吃的藥帶一點回來,我要看看。”凌威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其實這個條件是順帶的,要想弄到藥方,方法有的是。
“明白,明白。”老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對方是想研究藥方,一定是中醫(yī)的同行,不過,就是偷個藥方價錢也未免大了點。
凌威沒有向老人在解釋,掏出一些鈔票放在桌上,然後和祝玉妍離開。吃飽了飯,祝玉妍精神振奮了很多,遊興未盡,拉著凌威繼續(xù)向前走。
大約又走了百十米,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兩個人加快腳步走過去,路邊一家店鋪門前圍著很多人,一個女子正坐在臺階上大哭,一邊哽咽一邊唸叨:“你們怎麼能這樣,我男人原本好好地,治了這麼多天,怎麼忽然就要不行了,早知道我就送到李家去治療,那邊的效果聽說很好,花點錢總不會送命。”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實在無能爲力?!币晃荒贻p人滿臉大汗地在一旁解釋:“這種病很特殊,我爹也沒辦法,你還是另請高明吧,醫(yī)藥費我們一分不要了?!?
“人都這樣了,我請誰去?!眿D人大聲耍潑起來:“我不管,人就放你們這裡了,我也不走了。什麼時候治好他的病我什麼時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