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八十七章 以身試藥

沒有在叢林裡生活時間長的人，是不知道那種風溼病的痛苦的。

林海手下的人，幾乎都是從戰場上淘汰下來的老兵，戰場教會了他們殺人的本領，但當他們回到都市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連最簡單的生活技能都不會，無法養活自己，更無法回覆到正常的人類生活當中。

戰爭綜合癥。

但凡從戰爭中走出來的人，幾乎毫無例外的都會患上這種後遺癥。

華夏和越南的那場戰爭，雖然達到了戰前的目的，並且使幾大軍區的部隊都得到了鍛鍊。但是，最初參戰的那些，親手殺敵的，或者親眼目睹了戰友被殺的那些戰士，回到家裡的時候，幾乎都生產了種種後遺癥，甚至有淪爲罪犯的。

當時在華夏，並沒有戰爭綜合癥這一說，甚至連必須的心理醫生都不存在，這些人流入社會，自我調節能力強的經過一段時間慢慢恢復了，調節能力差的則自暴自棄，甚至自殺的都有。

林海的這些傭兵隊員，不少在戰場上時就是傭兵，退出戰場時根本沒有人對他們進行心理干預，以他們的經濟能力，又無法找到非常正式的心理醫生，而且因爲某種比較陰影的心理，他們也不希望自己的過去被人們所知，因此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再次進入到了傭兵隊伍中。

林海的隊伍在叢林裡經歷多，因此染上風溼病是很正常的，甚至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他們出任務的效率和成敗。如果他們在城市裡，還有可能得到正常的治療和緩解，但在傭兵隊伍裡，顯然不會有這樣的待遇。這也是爲什麼林海會如此激動的原因。

徐風點了點頭：“船在海上要航行幾天？”

“按我們的速度，三天後差不多到位置，可以行動。”林海說道，依然用希冀的目光看著徐風。

“今天下午我會給你一批藥，三天內就有效果出來。”徐風看了旁邊的那些傭兵們一眼。繼續對林海說道，“我沒有其他要求，只希望你的這些手下別對我抱太多的敵意，儘管我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會有這種想法，但如果還有下次，我會讓挑釁我的人直接下海去喂鯊魚！”

徐風的要求基本上可以說沒有要求。就剛纔那兩手，如果還有人敢對他動手，那真是自己找死了。

林海大喜：“那就多謝徐醫生了！”說完瞪著那些傭兵們說道：“哪個再不長眼去招惹徐醫生，那就等著自生自滅吧，這藥拿到後，我會按人分配。傑克，鬆，你們就先別想了！”

解決了第一個問題，剩下的就是如何從海盜手裡拿回船和貨物的事情了。

想到這個問題，林海還是有些遺憾，如果這個醫生是那個醫生就好了，至少現在就能夠幫自己制定一下怎麼行動的方案了。據說那個醫生只要得到相應的情報。就立刻能夠制定出很合理的行動方案來，根本不需要上級操心，自己這個半吊子參謀人員，還差的很遠啊！

趙航看著徐風，神色裡閃過一絲羨慕的光芒，看年紀徐風和他差不多大，但身手好不說，醫術也好，還能在林海面前絲毫不亂，雖然以趙航的身份。對於林海這樣的傭兵未必看得上，但哪個男孩骨子裡沒有冒險的因子？他看得出來，徐風這樣泰然自若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肯定是經歷了風雨洗禮纔會有的。

風溼病在樓蘭大陸不算什麼大的難癥，徐風先是檢查了一下這些人的身體。查出來是風痹和寒痹侵體，而且時間很長。確定了病癥，他很容易就從自己帶的備用丹藥裡找出了替代品，然後又從現有的材料，包括一些海魚的骨頭、膠之類東西進行了提取，爲了搞藥，徐風甚至讓船停了下來，什麼裝備也不帶，直接跳入水中，從二十幾米的海底找到了幾種材料，然後便把自己關到一間船艙裡，開始煉藥。

林海等人很知趣的沒有去打擾徐風，儘管他們不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包括魚骨頭這樣的垃圾到底對自己的風溼病有什麼用，但這並不影響到他們的好奇心。

“要不要賭一局？我賭徐的藥有把握治好我這該死的腿痛病！”白人約克拿出一萬美元，對旁邊的一個傭兵說道。

那個傭兵立刻來了興趣，他是個黑人，傑克的朋友，對於徐風所說的中醫很不相信，這也是約克能夠找他來打賭的原因，如果找一個和他自己一樣相信徐風的人，那就沒什麼賭性了，兩人押一頭，怎麼算？

“好啊！我加註，我賭兩萬美元，如果我贏了，你那塊翡翠原石歸我，怎麼樣？”黑人很精明，約克手裡有一塊從緬甸礦區帶出來的開了窗的翡翠原石。約克並不覺得這玩意有多好，只是隱約記得好像華人比較喜歡這個東西，所以一直沒有處理掉，被黑人看在眼裡，就掂記上了。

不過約克雖然不太清楚那玩意的價值，但對於這個黑人隊員還是很清楚的，他笑道：“就拿錢賭，我那石頭如果真算的話，恐怕你得拿十萬美元來加註才行！”

“可以！”黑人一口答應了下來，那塊翡翠原石是開過窗的，裡面透出來的綠色和湖水一樣純淨，而且塊頭不小，足有十幾公斤，那個黑人早就打聽好了，這樣的石頭在華夏至少也要賣到五百萬人民幣以上，那就是八九十萬美元，自己只需要十萬美元就有很大的把握把石頭拿到手，這可比自己出好幾趟任務來的錢來要快還要多！

賭了！

黑人壓根就沒想到徐風能贏，在他看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跟垃圾沒什麼區別，怎麼可能治好睏擾自己多年的病？那可是去過美國的大醫院都沒有治好的啊！

約克拿到手十萬美元，然後很愉快的去找下一家了，海上左右無事，除了幾個在船尾釣魚的傭兵外，其他傭兵都加入到了這場賭博中，因爲徐風先前的表現，壓徐風贏的人多了些，不過仍然沒有超過一半，這些人對風溼還是有一定的認識的，這種困擾人類數千年的病癥，實在沒那麼容易治好。

甚至連趙家兩個人都壓了，只不過趙科壓了五千美元賭徐風的藥沒效果，而趙航則壓了一萬美元賭徐風的藥有效，這讓約克大感華夏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徐風雖然在船艙裡煉製丹藥，但外面的事情並沒有逃出他的感知。不過對於約克的賭性，徐風也只是一笑了之。他並不在乎那些傭兵們相信不相信丹藥的作用，他知道，林海也知道，這是他們的一次機會，抓住了，有可能下半輩子健康的生活，不抓住，那麼恐怕會一輩子在痛苦中受折磨。

徐風的要求不高，其實只是要林海他們欠自己一個人情而已。

他雖然沒有打聽，卻也看得出來，林海這些傭兵是受僱於趙家，趙家那個公子顯然是沒有經歷過風雨的，雖然看上去善良，但指望他幫自己似乎不太可能。管事的那個趙科對自己很有成見，他可不希望什麼時候趙科看自己不順眼，夥同傭兵把自己趕下船去，那時候雖然憑一己之力也能夠查到晶體的下落，但肯定會麻煩很多，畢竟這些傭兵的情報系統，比自己要強很多。

只要治好了這些傭兵，那他立刻就從借趙家的船出行的人變成了傭兵的客人，身份的轉換，絕對對此次出行有利的多。

如果在以前，徐風絕對不會想這麼多這麼複雜，但出去了幾趟，感覺到了人性的複雜，多做點準備，把主動權放在自己手裡，總歸是好事。這畢竟是在大海上，萬一被扔在哪片無人的島礁上，到時恐怕想回國困難不是一般的大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徐風門口的，除了約克和陪同他打賭的那些人外，幾乎除了值班的船員，其他人都圍了過來。

有些人是急切的想第一時間得到藥，有些人則是出於好奇。

下午六點，徐風從船艙裡出來，手裡拿著三個普通的小塑料瓶子。

林海看到徐風出來，眼睛一亮，他看得出來，徐風面色有些疲憊，但卻並沒有其他神情，很平靜，林海猜得出來，徐風應該成功了。

“這三瓶藥，每個裡面有二十粒，每人每天一粒，明天就能夠見到效果。”說完轉身又進了船艙，顯然是去休息了。

船員們立刻把林海圍了起來，二十粒藥，算起來並不夠每人一粒，誰都想先來一步。

“這藥會不會有毒？”突然有人發出了疑問。

“怎麼可能？”大家愣神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約克笑道，“我們完全可以讓人或者找個動物先試藥，如果真的有毒，徐就露餡了，他可能幹這麼蠢的事情嗎？我相信徐不會下毒的。隊長，不如讓我試藥？”

林海也多疑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對大家說道：“如果你們懷疑的話，那麼就等第二批吧，這樣，我和約克先試藥，等有結果了，你們再來怎麼樣？”

聽到外面的話，徐風只是笑笑，便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剛纔那煉藥的過程，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