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初自認(rèn)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她救過侯蘭婷,可是後來她卻要害她,就算是逼不得已的,害了就是害了,她對她的那點好感也慢慢的消失了。況且,今天裴家已經(jīng)竭盡全力的將她從槍口下?lián)尵认聛砹耍退阍?jīng)有的那些交情,此刻也還的差不多了。只是,她是冉閔喜歡的人,冉閔說到底是她的小叔,況且如果侯蘭婷現(xiàn)在死了,冉可可便會將一切過錯嫁禍到她的頭上,到時候恐怕冉閔也要開始對付裴家了。
“你都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就別做多餘的事情了,想想你懷裡的黑睿軒,你這一回頭,他也要遭殃。”身邊忽然有道聲音鑽入了耳朵內(nèi)。
以初身子一僵,便感覺被他推了一下,雙腿不由自主的往前。下一刻,還沒來得及她開口,自己已經(jīng)被推出門外,那道門,也在她背後迅速闔上。
她蹙眉,看向一邊的海默,他真是個十分矛盾的人。
“走吧,黑爺要是想起這小子,你就走不了了。”
以初抿脣,雙手有些發(fā)酸,她抱著他這一路走來,也就剛剛蹲在地上那會兒稍微的歇一歇,再加上剛剛在裡面全身緊繃,倒是一時沒覺得他的重量,如今一放鬆,反倒有些無力了。
海默瞇了瞇眼,將孩子抱了過去。
“誒,你……”以初想伸手去奪,便聽得海默冷笑一聲。她一頓,最終還是將手給垂了下來,由著他抱著小傢伙走在了前面。
一路上都有人看守著,以初一邊揉著手腕上的痠痛一邊觀察著。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海默的聲音帶了一絲的嘲諷,“不用看了,你根本就逃不出這個地方,這裡守衛(wèi)森嚴(yán),可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樣,暗哨纔是真正的厲害之處。”
以初不語,走了好長一段路後,站定在一個房間門前。
打開門,倒是一件普通的房間,如同客房一般,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窗戶的朝向,這房間的窗戶和門是同一面牆的。外面的人想看裡面的動靜,從窗戶往裡面看就是了,畢竟,這窗沒有遮擋的窗簾。
“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海默將黑睿軒直接放在了牀上,面無表情的回頭看她。
以初點點頭,見他轉(zhuǎn)身便走,張了張嘴忽然開口說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
“沒那個必要。”說著,他再一次的擡步。
“那麼,可以告訴我你們的計劃是什麼嗎?拿我當(dāng)人質(zhì),又要如何對付裴家?”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任何的迴避,直接開口,“第一,讓裴家承認(rèn)冉閔就是裴元鷗的私生子。第二,侯蘭馨死了,殺人兇手是裴陌逸,他必須是自首。”
以初扯著脣角笑,原來如此,和冉可可合作,讓冉閔成爲(wèi)裴家被承認(rèn)的兒子。再殺了侯蘭馨,讓裴陌逸去自首說明人是他殺了,目的是爲(wèi)了滅口,免得裴家的醜事外揚(yáng)。如此,裴陌逸除了,冉閔也成了繼承裴家的正牌孫子,一舉兩得,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你覺得,裴家會爲(wèi)了我犧牲到這個地步嗎?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裴家會不會爲(wèi)你犧牲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裴陌逸會犧牲的,就算裴家不樂意,他也會逼著裴家和自己犧牲的。”
以初瞳孔縮了縮,張嘴,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忽然走進(jìn)來兩個人,一人的手中還拿了一部相機(jī)。
隨即,在兩人都來不及反應(yīng)的當(dāng)口,另一人迅速越過海默的身邊,一手死死的掐上了以初的脖子,力道十分的大,像是要一把捏碎她的頸子似的。海默一愣,剛想上前怒斥,卻被拿相機(jī)的那人擋了下來,並且飛快的對準(zhǔn)以初慘白的臉,‘咔嚓’一聲按下快門。
片刻之後,那人才鬆開了掐著她脖子的手,以初順著牆面緩緩的滑了下來,捂著脖子用力的咳了起來。該死,這人該死,他會爲(wèi)此付出代價的,她脖子上的藥粉,會讓他明天死無全屍。
“你們做什麼?”海默上前,見她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對著那兩人怒目相向。
“抱歉,黑爺吩咐,我們必須拍兩張照片回去給裴陌逸看一看,這樣他纔會有緊迫感,才更加識時務(wù)。”
海默咬咬牙,想破口大罵,最終卻閉上了嘴,沒能多說一個字。“現(xiàn)在拍好了,可以走了。”
“恩。”那兩人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海默上前兩步,站定在以初的面前,眉頭微微的擰著,聲音低沉,“既然已經(jīng)進(jìn)來了,那就安安分分一點,等到裴陌逸按照我們的要求做了,我自然會放你回去和你女兒團(tuán)聚的。所以,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也別想著途徑逃走,否則你恐怕連你女兒都再也見不到一面了。你,好自爲(wèi)之。”
他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走了幾步回頭看了她一眼,最終什麼都沒說,將房門緩緩的闔上。這纔對著守在外面的兩人說道:“好好的看著她,記住,聽到裡面?zhèn)鱽硎颤N異樣的動作或者聲音,先跟我彙報,不要擅自打開房門。”他可沒忘記這個女人的主意是一套一套的,他想,她那麼聰明的人,就算他剛剛警告過了,她也一定會絞盡腦汁的逃出去的,她不是個會坐以待斃的人。
“是。”
海默點點頭,再一次睨了房門一眼,便移步朝著剛剛黑爺所在的位置走去。
門一打開,便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傳來,他的腳步猛然一頓,看向侯蘭婷的方向。果然,剛剛還氣若游絲的人,此刻已經(jīng)再也沒有一絲的氣息了。侯蘭婷胸口有一個洞,子彈打穿的血窟窿看起來十分的驚悚人。她那雙眼睛一直都睜著,透著濃濃的驚恐之色,只怕她到死都沒想到,殺她的人,會是她愛人的母親。
海默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這個冉可可,果然夠狠。
“殺了她,不見得對你有好處。”他開口,聲音沉沉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暴露,要是哪天冉閔知道他心愛的女人是你殺的,只怕你們連母子都沒得做。”
冉可可輕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不以爲(wèi)意,“我隱瞞了自己的真實性子這麼多年都沒暴露,這件事情,只要我們?nèi)瞬徽f,又有誰知道呢?我在他心目當(dāng)中,依舊是善良柔弱的母親。”
海默輕嗤了一聲,對她沒有任何的好感。將殺了人的罪名嫁禍到白以初的頭上,只是爲(wèi)了激發(fā)兒子奪回裴家的獸性,這種方式,他可不贊同。
黑爺上前攬住他的腰身,輕笑了一聲,“海默,這事就由她自己決定吧。她兒子將來要怎麼做,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你的目的,只是裴陌逸而已。好了,我讓人送冉夫人回去。”
“今後,或許該叫裴夫人了。”冉可可笑了一聲,雙眸中的野心藏都藏不住。
海默挑眉,以初說的沒錯,她不過就是爲(wèi)了自己,拿兒子當(dāng)成擋箭牌而已,真正想要進(jìn)入裴家的,是她冉可可。
忽的,他挑了一下眉,掙開黑爺?shù)你Q制,走到冉可可的跟前,猛然出手一拳擊中她的臉,下一刻,抓住她的腦袋重重的撞向桌面。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人完全反應(yīng)不及,不說冉可可,就連黑爺也愣住了,“海默,你……”
海默看著她臉上的傷以及額頭上的血,滿意的點點頭,笑道:“既然來黑門走一遭了,完好無損的回去,裴陌逸他們又怎麼會相信呢?這樣豈不是更加逼真?你回去了,你的說詞纔會讓大家信服。”
“你……”冉可可頭暈?zāi)垦5幕瘟嘶晤^,腦袋生疼生疼的,她感覺海默那一拳打得她牙齒都要脫落了一樣,有那麼一顆搖搖欲墜了起來。還有額頭上的傷,嗤,彷彿要了她半條命一樣。
這個海默,到底對她殺了侯蘭婷有什麼不滿的,他絕對是故意下手這般狠的。
“好了,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海默朝著候在門外的人喊了一聲,立即有人擡著侯蘭婷的屍體出去了。
冉可可狠狠的瞪了一眼海默,對著黑爺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還真是疼愛他啊,愛人,呵。”
黑爺?shù)捻佣溉话党亮讼聛恚嘎吨唤z危險的氣息。冉可可心一提,快走了兩步,再也不敢多說一句關(guān)於兩人關(guān)係的嘲諷的話了。
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黑爺才冷笑的開口,“不知死活,她還真以爲(wèi)她夠資格跟我合作嗎?真把自己看成和我們黑門平起平坐的姿態(tài)了。”
海默盯著他的眼神,勾脣笑了起來,這個冉可可本來也就是個自尋死路的貨。只是不知道,她這一趟回去,對裴陌逸,對裴家到底有什麼樣的改變。
想要將這項罪名嫁禍到白以初的頭上,也要看裴陌逸到底有些什麼本事,來說服冉閔不要相信自己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