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昏迷的時候,腦子裡不斷地迴旋那個夢。醒來之後,看著坐在牀頭,對著自己微笑的許梓驍,他看起來很憔悴,嘴角的笑也很勉強。
強顏歡笑的樣子,讓人心疼。
她那慘白地幾乎透明的臉上,浮現(xiàn)起脆弱的微笑,“我沒事……”,輕聲地說道,聲音飄忽,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許梓驍握緊她的手,看著她,不住地點頭。
“我真的沒事,你也別爲(wèi)孩子難過,她託夢給我了,說……”,身體十分虛弱,說話有點吃力,頓住,繼續(xù)說道。
將那個夢的經(jīng)過全部告訴了他,許梓驍聽著,心跟著揪緊。
“所以,別難過,只要你對我好,寶寶就會很欣慰的,她會守護著我們們的。”,這都是天意,心裡雖然還痛,卻也想接受這個現(xiàn)實。
許梓驍看著她,重重地點頭,握著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地愛憐地吻了吻。從今往後,他會更加愛她的,一定會。
她需要住院觀察兩天,許梓驍?shù)诙煲埣倥闼模豢希滤⒄`公事,他是公務(wù)員,不是一般的上班族。
他只好妥協(xié),更感動於她對他工作的支持。
晚上下班回醫(yī)院來照顧她,董嫂特意從洛川趕來和王阿姨一起,悉心照顧她。
這晚,許梓驍將董嫂送回他們家後,又趕回來。
“不是對你說了嘛,就不要回來了,看你累的!”,坐在病牀上的她,看著他那憔悴的俊臉,心疼地說道。
許梓驍揚著脣,笑笑,在她身邊坐下,她撲進了他懷裡,用力地吸吮他的味道,“煙味好重!許梓驍,你以後能把煙戒了嗎?”,雖然覺得這味道聞起來很man,給她一種踏實、依靠的感覺,但是,她不得不爲(wèi)他的健康著想了。
明顯地感覺她真的不那麼傷心了,他低下頭,看著她柔美的小臉,在她小巧的鼻頭上親了一口。
“聽老婆的,戒,但是,得慢慢來。”,抽了十多年了,煙癮嚴(yán)重,哪那麼快就能戒掉。
“當(dāng)然,沒逼你,就是氣惱你每次站在那發(fā)呆,一抽就是好幾根那種!”,笑著說道,身子的重量全部靠在他身上,全身心地放鬆,依賴他。
許梓驍點頭,“一定保證不再猛抽了!”,沉著聲道,嘴角揚著笑,眼角也帶笑,還有淡淡的以前沒有的細(xì)紋。
她心疼地看著那淡淡的皺紋,無意間,又看到了他頭上的一根白髮,“你別動。”,她連忙道,跪起身子,雙手伸向他的頭髮。
許梓驍沒動,不知她要幹嘛。
“嘶——”,頭髮被她拔了,一點麻痛,他誇張地叫出聲。
“你都有白頭髮了!”,她捏著那根短短的銀髮,看著他,帶著抱怨的語氣,也十分心疼。
他笑笑,“不就一根嘛,又嫌我老啊?”
她搖頭,撇著嘴,“就是覺得,你很辛苦。以後別爲(wèi)我.操心了,好嗎?”,她深知他這段時間所承受的各方面壓力。
他是父母官,工作上的事就夠他忙了,又——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操心你,操心誰?”,抱著她的腰,又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輕柔地說道。
這甜言蜜語教柯羽茜的心窩溫暖,紅著臉看著他,許梓驍也會說這些呢。
“你快去把雞湯喝了,喝了才準(zhǔn)睡覺!快點去!”,想到還有剩下的老雞湯,她連忙對他說道。
“那是女人喝的,我一老男人喝了幹嘛。”,許梓驍?shù)馈?
她衝他白眼,許梓驍連忙起身,“我喝,我喝!聽你的!”,連忙道,做投降狀,柯羽茜這才滿yi地笑笑。
他喝光了剩下的雞湯,洗漱後,上了她的病牀,抱著她睡。
柯羽茜白天幾乎都在睡,晚上睡不著,他是很快睡著了,還帶著輕微的鼾聲。藉著月光,看著他的睡顏,她心疼地抱著他,回憶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想到他不愛她時的樣子,再想想現(xiàn)在,覺得,像是在做夢。
柯羽茜,你該知足了。
她在心裡勸慰自己,也希望能早點,完全地從失去孩子的傷痛裡恢復(fù),也希望許梓驍能徹底走出這段陰影。
出院後,還留在青口。
身體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小產(chǎn)也得當(dāng)坐月子調(diào)養(yǎng)好。董嫂不放心,執(zhí)意要留下照顧她,被柯羽茜勸了回去,因爲(wèi)不放心父親的身子。
其他人都來看望過,她拜託裴亦修和唐淺央,看醫(yī)院有沒有小點的孤兒,可以領(lǐng)養(yǎng)的,幫她留意下。
他們答應(yīng)了她。
這天,公公和婆婆姍姍來遲,許梓驍不在家。
鄒萍一直一臉苦惱,欲言又止的樣子,柯羽茜看在眼裡。想必,她還是糾結(jié)孫子!
當(dāng)房間裡只剩下她們婆媳二人的時候,柯羽茜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媽,您有話直接說吧,沒事的。”。
鄒萍看向她,臉色很難看,“我知道,在這個時候,還跟你提及孩子的事,很不厚道,但我真高興不起來。許家,就這樣吧!”。
“媽,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我是您,恐怕也會像您這樣想,但是,請您也站在我們們的立場上想想,寬容寬容我,好嗎?而且,已經(jīng)這樣了,不是嗎?許梓驍他也做了結(jié)紮手術(shù)了。”,柯羽茜誠懇地說道。
提起這事,鄒萍心裡便憤慨,“就算結(jié)紮了,也可以做試管嬰兒的呀!茜茜,你不能自私,得爲(wèi)許家後代想想,只要你同意找代孕,我們們家還可以——”
“媽!您能不用自私這個詞,來形容我對這件事的排斥嗎?”,柯羽茜大聲地打斷她的話,“這事,您還是找許梓驍商量吧,他的態(tài)度就是我的態(tài)度!”,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沒想到,事到如今,婆婆的思想仍然那麼頑固。
“你——!我這還不是爲(wèi)了你們好?!”,氣憤地吼完,鄒萍出了臥室。
柯羽茜無力地靠著牀頭……
代孕……
找一個健康的女人,取一顆卵子,跟許梓驍?shù)木┳釉谠嚬苎e受精,再植入女人的子宮裡,生下的孩子給他們。
然後,許家就有後了……
她苦笑。
本不想再糾結(jié)孩子的問題,也不想理會婆婆,但問題還是存在,她躲避不及。
許梓驍晚上回來,聽王阿姨說,父母白天來過。他悄悄地問王阿姨柯羽茜的反應(yīng),王阿姨說,她是有點悶悶不樂。
許梓驍心想,該不會那個不是省油的燈的老媽又爲(wèi)難她什麼了吧?
他進了臥室,看到她坐在牀頭,在玩平板電腦。
他不悅地皺眉,上前,將那平板電腦抽過,“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走路不帶聲音的,有點心虛地喊,怕他看到平板上的內(nèi)容。
“不是說你不能玩電腦的嗎?傷眼,怎麼還玩?!”,許梓驍對她教訓(xùn)道,好奇地看著屏幕上的內(nèi)容。
“你別——”
她激動地喊,他已經(jīng)看到了。
滿屏幕搜索的都是代孕的信息!許梓驍?shù)哪樕诔料聛恚会幔D(zhuǎn)首看著牀上的她,氣憤地差點摔了那平板!
“我,我……”
“你這小腦袋瓜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在牀邊坐下,按著她的肩膀,沉聲地問。
“今天媽來,提起過,我就看看。你別生氣啊……”,柯羽茜小聲道,安撫他。
“我就知道是她!我都結(jié)紮了,她還想怎樣?!”
“結(jié)紮了,也可以做試管嬰兒的。”,柯羽茜連忙道,被許梓驍那兇巴巴的眼神瞪住。
“怎麼?難道你也想我同意代孕?”,許梓驍嚴(yán)肅地問。
柯羽茜爲(wèi)難,“我是覺得,有點可行——”
“瘋了!都瘋了!”,許梓驍氣憤地低吼,鬆開她,站在牀沿,雙手掐著腰,在牀邊來回踱步。
“難道你不知道,這代孕不受法律保護?甭管誰的種,從誰肚子裡出來,那人就是孩子法律上的媽!”,許梓驍?shù)芍瑲鈵赖馈?
“沒錯,是可以用錢解決,但是,那人萬一反悔怎辦?跟你打起官司來,你一點法律保障都沒有!最最根本的是,我不接受這個方法,我以後除了領(lǐng)養(yǎng),不會要小孩!”,許梓驍氣憤地說道。
“你別生氣啊——只要是不合法的,我也是堅決不同意的,之前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說。我跟媽說了,一切都聽你的。”,柯羽茜連忙解釋,要下牀,許梓驍板著臉過去,不讓她下來。
“以後你想也沒想這件事,我怎麼沒後?木木不就是我的孩子?!”,提起木木,許梓驍心裡也扯了扯。
“嗯!木木就是你的兒子!這點,無可否認(rèn)!”,她誠懇道,抱著他的腰,許梓驍撫著她的後腦勺。
“我也要再跟你說一次,我跟顧影之間,沒任何感情,唯一的牽繫,就是木木。如果不是我媽的設(shè)計,當(dāng)初,說不定還不會跟她圓房呢……”,語氣漸漸地小,怕她傷心,也覺尷尬,在她面前說這些,總該是難堪的。
但他想告訴她,他不是一個濫交的人。
她詫異地擡著頭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和顧影居然是被婆婆設(shè)計了……
“那時結(jié)婚後一段時間,我媽得知我們們還沒圓房,在顧影的排卵期設(shè)計了我們們……這些,是王阿姨前不久偷偷告訴我的,我也一直被矇在鼓裡,以爲(wèi)自己真是那種隨便的男人……”,許梓驍看著她,難堪地說道,滿臉尷尬和小心翼翼,怕她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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