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1、213……”洛雲(yún)初的聲音傳來。
那個男人臉上血色全無,顧不得溼了的褲子,腿一軟跪在地上,連忙的磕了幾個頭,然後求饒道:“白爺……白爺饒命!”
白沉垂眸掃了一眼右手臂上的傷口,因爲(wèi)剛剛的動作,手臂上的血跡已經(jīng)染紅了大半的胳膊,溼漉漉的,不是很舒服。
白沉凝眉,薄脣緊抿了一下,然後用左手拿住手槍,緩步的逼近那個下跪的男人。
有一片陰影籠罩,周身的空氣都變的刺骨寒冷起來,男人的褲子又溼了一下。肩膀都成了個篩子一般。
白沉擡起左手,槍口對準(zhǔn)他的腦袋,聲音彷彿來自地獄深處。
他命令道:“擡起頭來?!?
男人狠狠的打了個寒戰(zhàn),然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擡起了腦袋,然而他才擡起頭,他就看到那個黑乎乎的槍口對準(zhǔn)了他的眼睛……
“白……白、白爺……”男人嚇得都要哭了,額頭上冷汗直冒。
“剛剛是你開的槍?!蹦腥寺曇衾涞?
“……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沉脣角翹起一個弧度,眼睛裡閃過一絲的殺意,在男人還要開口求情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扣動了扳機(jī)。
“嘭!”
“啊——!!”
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驚的森林裡一陣的鳥鳴飛騰。
“老闆!”
“白沉!”
原本在附近搜查的萊恩和黎修棋聞聲急忙的跑了過來,然而一跑過來看到的就是一地的鮮血,還有一個一隻眼睛汩汩往外冒著鮮血,四肢抽出的男人。
天!
萊恩和黎修棋嚇得退後一步,紛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白沉聽到聲音,擡頭瞥了一眼萊恩和黎修棋,隨手的把手裡的手槍扔到了那個還半死不活的男人身上。
“萊恩?!?
男人聲音冰冷,嚇得走神的萊恩一個激靈,然後立刻站直身子就差的敬個禮了,“老闆我在!!”
自從幾年前回到S市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老闆親手解決人了。今日突然見到……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啊!
“挖了他另一隻眼睛,順便挑了他的手筋和腳筋?!?
萊恩嚥了咽口水,艱難的道:“……是?!?
黎修棋視線不敢在看地上的男人,別開眼睛退後好幾步,靠在一顆樹上,捂著心口,乾嘔起來。
身處豪門,血腥不是沒見過,但是特麼的這麼血腥的還是很少見的,一時間實(shí)在是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就在黎修棋大腦嗡嗡作響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女聲。
“285、286、287……”
黎修棋愣了一下,直起身子,擦了一下嘴角,循聲看去——
只見,洛雲(yún)初坐在地上,眼睛蒙著手帕,雙手還捂著耳朵,淡定的數(shù)著時間。
黎修棋瞪眼。
還可以在寵妻一點(diǎn)嗎?
竟然這樣也行?
“沉?”
感覺到有人靠近,洛雲(yún)初捂著耳朵的手緩緩放下,耳邊傳來一聲悽慘的嚎叫。她身子一抖。急忙的伸手抓住前面的那個靠近的人。
“別怕,沒事了。我?guī)愠鋈??!闭f著白沉彎下腰,將穩(wěn)穩(wěn)的公主抱了起來。
洛雲(yún)初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卻能聽到耳邊有哀嚎的聲音,不禁的有些心慌,“沉,我想把手帕摘下來?!?
白沉輕笑一聲,垂眸看著臉色蒼白,咬著脣瓣微微發(fā)抖的洛雲(yún)初,低頭,溫柔的在她的額間吻了一下,聲音柔的自帶治癒功效,“聽話,現(xiàn)在陽光有些大,你乖乖的睡一覺。”
黎修棋搓了搓胳膊,抽著嘴角看著白沉的身影。
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了撒狗糧啊!
——
回到清灣,白沉第一時間的叫來了慕容瑾。
慕容瑾在電話裡聽萊恩說了事情的大概,以爲(wèi)白沉受了多麼的大的傷,急匆匆的連聽診器都沒有摘的就趕了過來。
當(dāng)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問病因的時候,白沉坐在牀邊一邊給洛雲(yún)初掖被子,一邊壓低聲音道:“她胃疼,你給她開一些藥,另外,有沒有什麼徹底根治的辦法?”
慕容瑾瞠目結(jié)舌。
老闆您在和我開玩笑嘛?
胃疼這麼點(diǎn)的小病也至於讓我來?
但是最後,慕容瑾還是在白沉那冷峻的眼神中默不作聲的給洛雲(yún)初把脈,檢查身體,然後開了一張藥方,和膳食。
白沉白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讓他出去把這些交給容姨就可以離開了。
慕容瑾蹙了下眉頭,視線落在白沉受傷的手臂上,說:“老闆,你受傷了,我還是先給你包紮一下吧?!?
“先不用?!?
白沉拒絕的乾淨(jìng)利落,不帶一絲緩和。
慕容瑾臉色沉重了一分,抿了抿脣,想到什麼的開口道:“如果夫人醒來發(fā)現(xiàn)你手臂上受傷了,應(yīng)該會很擔(dān)心的?!?
白沉微微怔了一下。
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睡得還算安穩(wěn)的洛雲(yún)初,又垂眸瞥了一眼手臂上的傷,思索片刻,沉聲道:“和我去書房?!?
慕容瑾:“……”果然還是搬出夫人好用一些。
書房裡。
白沉坐在辦公椅子上,右手搭在書桌上,慕容瑾彎著身子,取子彈,上藥,包紮一切動作行雲(yún)流水一般。
萊恩和黎修棋站在對面看著那鋒利的刀尖劃破皮肉,鑷子深入的傷口,眉頭都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可是當(dāng)事人卻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左手端著紅酒杯,淺酌了一口,擡眼看向萊恩,問道:“白家怎麼樣了?”
萊恩視線從白沉的傷口上移開,垂眸道:“沈虹沒了洛小姐這個人質(zhì),白家的一切都按照原計(jì)劃進(jìn)行。白震心臟病病發(fā)送去醫(yī)院治療,恐怕後半輩子都要躺在醫(yī)院裡了。至於沈虹……”
萊恩欲言又止。
白沉瞇了下眸子,眼神陰騭。
萊恩心顫了一下,只覺得喉嚨有些幹,翕動了下脣瓣,說:“沈虹的胳膊被菲特咬了一口,但是白澈及時出手,沈虹並無大礙?!?
說著話的時候,萊恩有些許的無奈。
其實(shí)他對白澈還是很有好感的,只可惜投錯了胎,成了沈虹的兒子。
“無大礙?”白沉重複了一下,隨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憑白澈的身手也能從菲特的嘴下救人,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一句話震懾力十足,萊恩心頭一震,頭低的更加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