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主院的丫頭們個個神清氣爽!
原本前日公主和將軍吵架,昨日崔夫人查出有了身孕,她們只覺得好日子都要到頭了,哪知道昨天晚上公主和將軍就和好了。
理所當然的,託婭今日話又多了,搶在賽琦雅之前問道:“夫人,今日梳什麼頭?”
託婭那一聲夫人叫得宇文櫻覺得有些彆扭,本想讓她改口,想想如今關鍵時刻,又只得把話吞了回去,只說道:“簡單就好!”
梳洗完剛要吃飯,慕容恪進來了,滿臉笑容說道:“正好趕上吃飯!時間剛剛好!”
宇文櫻衝他笑了笑,便只低頭吃飯並不說話。
烏蘭看著自家公主雖然滿臉笑容,比起前天卻總覺得像是少了些什麼,可若真讓她說出少了些什麼,她直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
眼看慕容恪吃完了也沒離開,宇文櫻有些不明,“你今日不忙麼?”
慕容恪看著他,笑得溫柔,“你昨日說整日待在府裡悶得慌,我今日特意趕早將事情處理完了,今日整天都可陪著你!”
旁邊伺候的丫頭們聽了這話都跟著笑了,宇文櫻也配合著紅了紅臉,嬌嗔道:“你若真有事要忙,先去忙就是,我自己去找賀蘭姐姐說說話!”
慕容恪笑得一臉神秘,“今日不行!我要帶你去個地方,保證你喜歡!”
宇文櫻被他說得有些心動,忙問道:“去哪兒?”
慕容恪並不回答,看了看她今日的裝束,吩咐那些丫頭們說道:“快帶著夫人去換身衣服,要輕便些,今日我跟夫人騎馬過去。”
宇文櫻聽了這話,終於發自內心笑了一回,確認道:“騎馬?”
慕容恪笑著點了點頭!
宇文櫻也不等他再說話,歡呼雀躍地回房,一邊還笑著對烏蘭說道:“還好今日只簡單挽了個髻,拆起來方便?!?
她興沖沖離開,不到一刻鐘時間就回來了,已然換上一身輕便的大紅色窄袖騎馬裝,腳踩一雙長靿靴,先前的髮髻也拆了,只梳了一條辮子垂在胸前。
宇文櫻自轉了一圈給慕容恪看,問道:“怎麼樣?我今日這身裝扮,馳射、涉草都不在話下。出發吧!”
慕容恪看她那身裝扮,笑了笑,“馳射?涉草?你以爲我今日要帶你出去幹什麼?”
宇文櫻有些納悶,試探著問道:“你說保證我喜歡,難道咱們不是去狩獵?”
慕容恪忍不住笑出聲,“誰說要去狩獵了?讓你先前不聽我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今日咱們要去拜訪大伯父。你嫁過來大半個月了,還沒去探過他,昨日我們在軍營議事,他談起此事,心裡傷心得很?!?
宇文櫻原本聽說不是去狩獵心裡大失所望,再一聽是去探望師傅,失望一掃而空,只笑道:“那咱們出發吧!”
烏蘭看了看自家公主的裝束,有些爲難。若是穿成這樣去騎馬那真是再正常不過的裝束,若是上門做客穿成這樣,也……
她猶豫一番,才問道:“公主,要不你去換過一身衣服再出發?”
宇文櫻上下打量一番也沒看出有何不妥,只擺了擺手,說道:“去師傅家,不用這麼多講究,再這麼換來換去,太陽都要下山了。”
烏蘭還想再勸,宇文櫻立馬威脅道:“你再多話我不帶著你一起去了!”
烏蘭聽了這話,連忙閉嘴!
慕容恪直笑著說道:“不換也好!這一身打扮倒顯得你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慕容恪、宇文櫻同烏蘭三人騎馬出發,因城裡不準騎快馬,雖然只是慢慢顛過去,並不過癮,宇文櫻已是興奮不已。
到了建威將軍府,下人領了三人進
去之時,慕容翰正練箭術,一箭出去,毫無懸念射穿靶心。
宇文櫻撇下那兩個,自己跑近了,撇嘴對慕容翰說道:“師傅,當初你百步之外能直射刀環,如今這箭靶距離這麼近,你練了有什麼意思?”
慕容翰聽了,不以爲然,“這箭術要精進,也得經年累月勤加練習才行!”
說完這話,他將手上弓箭遞給宇文櫻,“來,讓我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茨愦蟀雮€月也沒來看看我,想必整日都忙得很。這箭術只怕也早就生疏了吧?”
宇文櫻聽了這話,有些心虛,直衝著慕容翰傻笑著說道:“師傅!這些日子確實太忙,纔沒過來看您,也忙得沒時間練箭術,早就荒廢了!”
慕容翰看她笑成那個樣子,就知道她心裡虛,一臉正色說道:“別想矇混過去,趕緊拉弓,讓我看看你現在還能不能射到箭靶上!”
宇文櫻有了些小脾氣,“師傅你太小瞧我了!且看我直中紅心?!?
說完這話,宇文櫻全力拉弓、瞄準,那一箭確實射到了箭靶,離紅心卻還遠著呢。
宇文櫻尷尬地笑了笑,“師傅,我以後一定天天跟著師傅學藝,只要您到時候別嫌我煩就行?!?
慕容翰只一臉嚴肅說道:“想每日學藝也可以!先拿出你真本事!若是再故意射偏了,我可不敢再收你爲徒,傳出去讓人笑話!”
宇文櫻有些窘,只嘿嘿笑了兩聲,“師傅,這都讓你發現了?”
慕容翰假哼一聲說道:“就你那點小心思,我不用猜都知道!故意裝傻充愣哄我開心呢?”
宇文櫻還想撒撒嬌,慕容翰一臉嚴肅,示意她再試一次。這次她可不敢再使詐,箭“嗖”的一聲,剛中靶心。
慕容翰這才滿意點了點頭,“還算不錯!就欠缺些力道!”
宇文櫻有些不甘心問道:“師傅,可是你說的,要想精進還得勤加練習,那你怎麼看出來我故意射偏的?”
慕容恪豪邁大笑,“那後面還有半句沒說完呢!勤加練習固然重要,關鍵還得看天賦。你天賦不高,練不成百步穿楊之技,卻也不至於完全沒有。好歹我教了你一年,你哪會射偏成剛纔那樣!”
“師傅,我剛纔問你那句話的時候,是指望你誇誇我的,你怎麼全在誇你自己?”
宇文櫻說完這話,故作嫌棄看了慕容翰一眼,還想接著再打趣他幾句,有下人帶著慕容霸、段瑤夫婦進府來了。
宇文櫻遠遠看見了段瑤,見她今日身著一身白色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淡藍色織錦腰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一頭青絲綰成隨雲髻,僅插了一支白玉簪,直襯得整個人面若芙蓉卻清新優雅。
收回視線,宇文櫻再上下打量自己一番,直咬牙問道:“師傅,你先前怎麼不跟我說他們也會來?”
慕容翰看她剛纔打量段瑤半天,再打量自己半天,自然明白她爲何事苦惱,只笑道:“我剛纔就算告訴你了,你也來不及換衣服??!原先我看你這身裝束,還以爲你來我府上打獵來了。要怪就該怪玄恭!你們妯娌本來相貌氣質就差得大,今日他帶你出門的時候,也不提醒你穿好看些。兩相比較之下,你輸得太難看,那也是他的錯!”
宇文櫻氣結,慕容翰卻在一旁笑得開心。
夫婦二人給慕容翰行禮之後,慕容霸看了看宇文櫻的裝束,忍不住問慕容恪道:“四哥、四嫂一會兒要去狩獵場?”
宇文櫻忙搶著回答道:“自然是要去狩獵才穿成這樣!”
看師傅忙著和慕容霸夫婦寒暄,宇文櫻走近慕容恪,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更加生氣,卻也只能小聲問道:“先前出門的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段
瑤也來?我穿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慕容恪笑道:“是你自己說來大伯父家無須講究,這跟五弟妹來不來有什麼關係?”
宇文櫻被他噎得說不出來話,看了看身後的烏蘭,又小聲問道:“你怎麼不多提醒我幾聲?你當時就應該拼命拉著我回屋換衣服!”
烏蘭只實話實說道:“公主,今日五少夫人實在太漂亮,整個人都透著溫柔優雅!你若是換回最開始那一身,只怕也……如今讓她比下去了,咱們正好可以推脫說是因爲衣服穿得不好看的緣故!況且奴婢覺得公主今日這身顯得精神飽滿,簡直充滿活力,讓人只看著就覺得開心!”
烏蘭都把實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宇文櫻還能說什麼?
不能說什麼!只能撫額懊惱,再沉默著,恨不得沒人發現自己的存在纔好!
“阿櫻,師傅這府上沒內眷,你幫著師傅好好招待你五弟妹!”
慕容翰說完這話,招呼慕容恪、慕容霸去了書房,留下宇文櫻和段瑤一起。
宇文櫻有些尷尬地衝段瑤笑了笑,問道:“咱們去喝些茶,吃些點心可好?”
段瑤點了點頭。
宇文櫻吩咐下人帶路,到了花廳,兩人只默默喝茶,氣氛尷尬得很。
慕容鉤突然跑了進來,衝著宇文櫻大喊一聲“阿櫻姐姐!”。
宇文櫻一看是他,心裡驚喜,“鉤兒!”
慕容鉤笑得更歡,“聽說你嫁給了四哥哥,我讓阿爹帶我去看你,可阿爹就不去!”
宇文櫻聽了他這話,撲哧一笑,“都是徒弟上門看望師傅,哪有師傅先上門探望徒弟的道理。我前些日子事情太多,纔給耽擱了,以後我一定多來看你們,可好?”
慕容鉤心裡歡喜,忙點了點頭,轉頭看到段瑤,忙斂容行拱手禮,“見過五嫂!”
段瑤頷首。
慕容鉤轉頭衝宇文櫻笑著問道:“我剛纔正在騎馬,聽下人說你來了,我就趕緊過來了。阿櫻姐姐可要隨我去看看黑煙駒?”
逸豆歸的黑煙駒,通體黑色、世間罕有的千里馬,哪能不想去?
宇文櫻心裡躍躍欲試,烏蘭忙在旁邊輕咳了一聲。
宇文櫻領會,只得對慕容鉤說道:“你自己去騎馬,我們是女眷,就在花廳喝喝茶、吃些點心就好?!?
慕容鉤聽了滿臉失望,直嘟囔道:“你以前在紫蒙川不也騎馬?”
宇文櫻正要解釋,倒是段瑤先說話了,“聽說那黑煙駒乃是當世難得的黑色千里馬,我也想去看看,不知四嫂可願意隨我一起去?”
宇文櫻聽了,感激段瑤的貼心,衝她笑了笑,再對慕容鉤說道:“那你快給兩位嫂子帶路,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爹的寶貝!”
慕容鉤咧嘴一笑,興沖沖往前帶路。
到了馬場,宇文櫻看到那黑煙駒,一時興起,直接翻身上馬,烏蘭想攔都沒攔得住,只對著段瑤解釋道:“五少夫人,我家夫人就是看到了老朋友有些太高興了,所以才……”
烏蘭只覺得她自己都解釋不下去了,乾脆不說話,只尷尬笑了笑。
原本一直淡然的段瑤倒是忍不住笑道:“原先我還覺得四嫂心機深沉,今日才發現她倒是率真,比起先前的那副溫柔樣子,這樣倒可愛得多!”
宇文櫻騎著黑煙駒,心裡有些可惜將軍府內馬場不夠開闊,真要在廣袤草原騎著它,那才真是恣意快活。只是轉念一想,比起慕容恪府上那一堆爛攤子,如今能這麼快意騎馬也是一大幸事,連著在將軍府馬場跑了幾十圈,開懷大笑。
書房內,伯侄三人正議事,慕容恪聽著屋外傳來的笑聲,不禁嘴角上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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