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甩頭,決定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
夜色已深,姜佑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說道:“小螢,先回去好好休息。葉欒勝的事情暫時別擔心,我會去查的。”
我順從地點點頭,把頭埋在姜佑身上,熱淚又從眼眶裡流出來。即使已經看過那麼多死亡,可是面對陳麗的死,我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姜佑第二天一大早就讓陳發(fā)財回了姜家鎮(zhèn),陳發(fā)財問過了陳欽明之後,當即回了電話告訴我們,陳欽明的確在姜家河撈到過一個香爐,不知怎麼地被葉欒勝知道了,找上門來,買了那個香爐,接著,他就出了事。
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清楚了,香爐就在葉欒勝手裡。這個香爐十分邪門,我想我絕對不能讓葉欒勝藉著這個香爐害人。
就在這時候,錢司機突然給我們打來了電話,他不但知道了陳麗被葉欒勝凌虐致死的事情,還告訴我,許耀明今天早上突然車禍死了。
他膽顫心驚地說道:“葉小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今天早上實在是太邪門了。”
錢司機說,今天早上七點多鐘的時候,外面大霧茫茫,許耀明照原樣起牀出門。許家有兩個司機,錢司機是負責許莉莉母親馮澤娟以及接送傭人買菜的,另一個則是接送許耀明的。
車子剛出車庫,就聽得一聲巨響,接著,許耀明乘坐的車子突然翻了個跟斗燃燒起來,當時,司機爬出去後就要去救許耀明,誰知汽車“嗡”地一聲爆炸了。結果,司機和許耀明全都葬身火海。
錢司機說,當時他也起牀了,正好站在窗戶口往外看,從他的角度,看到汽車只是撞到了路邊的一個消防栓,原本這種情況汽車怎麼也不至於翻跟斗爆炸,哪裡想到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在面前死去。
“葉小姐,說真的,當時我好像看到路邊有個鬼,陰森恐怖,還朝我笑了!葉小姐,您說他會不會要來找我??!”
“你不是說霧很大,白茫??床磺鍐??”我有些不相信,也許是他因爲害怕所產生的幻覺,本來他身上就有股陰氣。
“不、不是幻覺,我真的看見了。他的眼睛是紅色的,閃閃發(fā)亮,還有一雙獠牙,真的是鬼?。 ?
紅色的眼睛!獠牙!
我一聽,心裡一驚,嘴裡卻還是安慰錢司機:“不會的,你也說了,早上七點多鐘,哪裡來的鬼?。 ?
錢司機嚇得語無倫次了:“不是,不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他來找我了!”
他嚇得立即掛斷了電話,我再撥過去,卻怎麼也打不通。
我立即將這件事告訴了姜佑,悶悶不解地說道:“難道許耀明的死是有人搗鬼?是葉欒勝?可是葉欒勝爲什麼要和許耀明翻臉?許耀明不是支持他的嗎?”
姜佑皺眉思忖了一會,立即要我打電話問姜儀,並且說道:“這件事,我們不方便插手,他那邊說不定可以通過警方搜查許耀明家,說不定可以發(fā)現什麼?!?
我又聯繫姜儀,姜儀告訴我,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不巧的是,他被排斥在辦案組外。
到了晚上,姜儀打聽到消息告訴我,馮澤娟說許耀明有收集古董的愛好,前不久,許耀明剛到手一個香爐,不知爲什麼,許耀明出事後就不見了。
我不解地和姜佑商量:“許耀明的香爐肯定是葉欒勝獻給他的,可是爲什麼不見了呢?難道葉欒勝又要回來?那他當初爲什麼又要獻給許耀明?”
姜佑猜道:“這件事要弄清楚那個老薑是誰,到底是不是姜儀的父親。如果真的和姜儀父親有關,以後有些事你就不要都說給姜儀聽了。”
我木然呆坐了一會,才問姜佑:“對了,姜儀父親是什麼樣啊,能找到相片讓我看看嗎?”
姜佑立即在手機上找出來給我,說道:“喏,就是這個男人?!?
這是一個年齡大約50左右的男人,頭髮大約染過,不見一絲白髮。濃眉大眼,神色嚴肅,兩眉間有濃濃的川字紋,鼻樑兩邊的法令紋更是深刻,一看就是一個鐵面無私,作風強硬的人物。
可是更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這個人的五官竟然和當初姦污葉棠的那個執(zhí)法隊長一模一樣!
是的,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我也還是認出來,他就是那個執(zhí)法隊長啊!
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回憶裡,他冷酷無情地嘲笑過奶奶和爺爺一家,不動聲色地將葉棠折磨羞辱。這個人,打著大公無私的旗號,暗地裡卻做著下三濫的勾當。
這個人,竟然是姜儀的父親!
這個人,竟然還是姜倫的伯父!
真是再沒有比這個更讓我驚訝的了!
我的手在發(fā)抖!我的眼神立即出賣了我!姜佑敏銳地察覺到我的情緒,立即問道:“小螢,怎麼回事?這個人你認識?”
我對姜佑點點頭,張開嘴巴,卻顫抖了好久,才說道:“這個人,就是當年姦污我大姑的執(zhí)法隊長啊!”
他利用姜家鎮(zhèn)的混亂,將我奶奶一家作爲跳板升官調遷,他利用自己的權謀手段,在這個城裡站穩(wěn)了腳跟!
老天爺不是說有報應的嗎?爲什麼這些人還活得好好的呢?
他們的報應呢?
究竟在哪裡?
我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久久說不出話來。姜佑沉默著抱著我,隔了好久,才說道:“小螢,你放心,惡人會有報應的?!?
我搖搖頭,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這個夜晚,我再度睡不安穩(wěn),我一次次做夢一次次醒來,反覆地夢到奶奶和大姑質問我,小螢,你幫我們報的仇呢?小螢,那些惡人你可千萬不要放過??!
很快就到了小年,許多地方已經開始放假了!姜佑的應酬也較多,每天都回來很晚。他也提出帶我一起去吃飯,我嫌那種場合太嘈雜,況且,我根本就不想出門。
這天晚上,門鈴突然響了。姜佑剛出門,難道是他忘了什麼?我立即打開門,笑道:“你忘了什麼……”
話剛說半句我就停住了,門外站著姜儀。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神色十分嚴肅,且隱約帶著沉痛,看得出心情很不好。
“你怎麼來呢?”我感到意外。姜儀很有禮儀,每次來之前都會給我電話通知,可是這次卻連電話都不打一個,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嗎?
“老潘死了!”姜儀說道。
“什麼?”我立即會意過來:“你是說潘隊長?他怎麼會?”
“今天早上,他開車到局裡的時候,突然撞上一輛攪拌車,當場發(fā)生車禍,整個胸部被擠破大出血而死。”
這麼突然!我張開嘴想安慰他,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有打開門請他進來。
他呆呆地坐在了沙發(fā)上,我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他面前。他也不嫌燙,拿起來就握在手裡發(fā)呆,好像還沒從老潘的死亡中脫離出來。
我嘆了口氣,安慰道:“你也別難過了,這種事,生死無常,誰說得準呢?”
其實也真是可惜的,這都快要過年了,怎麼老潘都死了呢?
姜儀突然擡頭注視我,憤憤說道:“你知道嗎?昨天老潘還拉著我回家了一趟!”
我“啊”了一聲,沒明白姜儀的意思。
姜儀繼續(xù)說道:“老潘昨天傍晚來找我,說快過年了,我不能不回家,他作爲我的老上級應該關心我,所以拉了我一起回去?;厝ブ幔吓嗽谖壹已e逗留了好一陣子,當時我父親不在家,老潘還去我父親書房看了的。後來,他等不到我父親就走了。當時我就覺得不對,沒想到老潘今天早上出車禍死了!”
他盯著我的眼睛問道:“你說,是不是老潘發(fā)現了什麼,是不是許耀明的死和我父親有關?”
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冰凍了,卻搖頭說道:“不,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姜儀的眼睛略帶了悲哀,他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我。
我拿了一看,紙上畫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鬼像,黑白打印,下面還有一段文字。
魔王波旬
佛教中之魔王,又稱“魔波旬”。
佛在菩提樹下,魔王波旬將八十憶衆(zhòng),欲來壞佛。
我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
姜儀逃避著我的眼睛,目光挪向水杯。他看著杯口氤氳而出的霧氣,低聲道:“這是老潘家裡發(fā)現的,聽說是他帶回家裡的。我也不清楚,我想你肯定知道?!?
我默默地拿著這張紙,突然覺得這張紙有千斤重,如果是我奶奶,她肯定知道。可是我,我哪裡知道?。?
“這件事,我看還是要去問葉欒勝,你也別瞎想了,指不定和你父親沒關係了!”我說著違心話,可是我心裡卻清楚,老潘的死絕不簡單。他一定發(fā)現了什麼。
姜儀搖頭說道:“不,我以一個警務人員的直覺起誓,老潘的死絕對和我家有關,可是……我查了所有的證據,肇事司機,路口的紅綠燈監(jiān)控,就連許耀明那天的車禍案檔我也都調閱了,可是就是找不到半點人爲的證據??墒?,都有目擊者說,看到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出現在現場?!?
青面獠牙的惡鬼?!我不禁看向了手裡的這張紙!
紙上的惡鬼對我咧嘴笑著!真熟悉啊!今天就一更?。〗裉煳矣秩プ隼懑熈?,明天也要做啊,不過明天保底2更!
今天就一更啊!今天我又去做理療了,明天也要做啊,不過明天保底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