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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初花燈會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燈樹千光照。明月逐人來。

須臾月夜,華燈初上,永燁一年一度的茶花燈會又一次的展開,洛城城內遊人如織,摩肩接踵。又是一個火樹銀花不夜天。

經過幾日的治療,莫霽風的雙目還未完全復明,但是,一年一度的茶花燈會是永燁不可多得的盛事,尋梅想來熱鬧一番,夜雪也不忍拒絕,便陪同尋梅一起,而莫霽風卻不甚放心便也跟來了,就剩下芷柔在畫樓研製草藥,莫鈺軒則是一早便不見了蹤跡。於是,三人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尋梅在一旁自顧自的左顧右盼的欣賞著這一繁華勝景。每路過一個好玩的小攤位,總免不了垂涎一番。

夜雪看著尋梅如此的無憂無慮倒也心生羨慕。

“小妹還是小孩心性,無憂無慮的,真好。”

“一個人的無憂無慮是因爲別一個人的守候,尋梅有你怎麼個蕙質蘭心的姐姐爲她顧慮著,自然可以無憂無慮了。”

“不,我並沒有爲她做什麼,她的樂觀是天性使然,我很慶幸可以遇見這麼個妹妹。”

“我也很慶幸可以遇見你。”

正待兩個人都相視沉默的時候,尋梅忽然闖來打破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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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前面有猜燈謎的,我們去看看吧,猜對了可是有面具送的。”尋梅掩飾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夜雪也微笑點頭。

來到一個 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彩燈的攤位旁,只見那老闆也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自認無人可以破出他的謎語。還未走近跟前便可以聽見那老闆趾高氣昂的聲音。

“各位才子佳人,你們今日有幸得見宮中的三大燈謎,乃是你們三生有幸,這三個燈謎可是當今聖上出題拷問文武百官的,當日大殿之上的盛景可謂是跌宕起伏啊。我們聖上才高八斗,他出的這三個燈謎,你還別說,竟無人猜出,故而流到民間看看可有高人可以破出啊,只要你們可以猜出來一個,那我這些面具就可任君挑選。”

老闆的這一喊聲,著實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夜雪三人便在人羣之中,當然少不了那老闆口中的聖上。

“皇兄,此人如此大膽,竟用皇兄的名義招攬生意。”說話之人自然是與永燁皇交好的五爺南宮鴻宇,但是雖說南宮鴻宇如此說,但並沒有要上前拿人的意思。像是在等身邊的人一句話。

“無妨,不過是小百姓招攬生意的名頭罷了,由他去吧,朕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燈謎,讓他如此誇下海口。”

正在說話的空當,那老闆依然將那三個壓軸的燈謎拿了出來。喜形於色的等著他人的應戰。

人羣中一片騷動,不一會邊有人開始躍躍欲試,不過卻無一人猜出。

夜雪將這三個燈謎看後思襯一陣便勾起脣角。心中已有答案。

“小妹可要好好想想看上了那些面具,姐姐我這就去爲你贏來。”

“恩恩,姐姐好棒。”尋梅像個小跟班似得崇敬的看著夜雪。

夜雪走向前謙遜道“不知小女可否一試。”

“自然可以,姑娘請”

夜雪的這一舉動吸引了衆人的眼光,一時間議論聲此起彼伏。

“小橋流水間,身依輕水面。浮沉不由己,徒有淚千行。這個燈謎的謎底便是以水而生的植物,浮萍。寒冬臘月花映雪,孤芳自賞不自知。這個謎底則是在霜寒天依舊傲然盛開的梅花,無奈冬來冬又去,江山皆爲披素白。盡舞一生天地寒,日光三寸百花憐。這個便是喧囂了一冬卻在春光之下灰飛煙滅的雪。不知答案是否正確。”

夜雪此刻雖是謙遜模樣,但是早已經胸有成竹,而那個放出大話的老闆也只能願賭服輸,讓夜雪他們挑選了自己中意了面具。

而此刻永燁皇卻怔怔的愣在了原地,只因夜雪的那句‘喧囂了一冬卻在春光之下灰飛煙滅’此句話不經讓永燁皇拉回了自己的回憶之中,猶記得有一個女子告訴過自己。雪是世間最涼薄之物,即使喧囂一冬,卻依舊挨不過日光的照射,在春光來臨的那一刻灰飛煙滅。

那是自己心心念唸了五年的人,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找尋各國的人啊。待永燁皇回過神來之時,在去人海之中尋找夜雪的身影,卻再也尋不到了。可是這讓他如何死心,自己不能允許她再一次的從自己的生命裡面消失。

而尋梅他們依舊在滿心歡喜的觀賞著這喧囂燈會,夜雪不知道,在另一處有一個人在苦苦的尋覓。

尋梅把玩著手中的面具,最終選擇了一個豬鼻形狀的面具自己戴上,將另外兩個給了夜雪。夜雪則只是隨便的選了一個。

此刻,漫天的煙花驟然升起,絢爛的煙火劃破沉寂的夜空,給夜色更添幾分妖嬈嫵媚。等夜雪回過神來已經不見了尋梅的身影,夜雪與莫霽風忙四下裡尋找。但是沒有找到尋梅卻撞見了自己心中最不想見的那個人。

眼見著醉醺醺的邢禛祥已經迎面走來,夜雪避之不及,無奈之下,只得躲在了莫霽風的懷裡。一霎那,繁花落盡,剩下的只是死寂的空洞。世界無聲無息著,只能聽到彼此喧譁的心跳。

“夜雪……”

“噓,不要說話,讓我就這樣靜靜的抱一下就好,一下就好。”

莫霽風聽夜雪如是說也不再多說什麼,就這樣靜靜的讓夜雪抱著,彼此貪婪的索取著對方懷中稀薄的溫暖。

待邢禛祥走過,夜雪望著邢禛祥遠去的背影,不知如何竟覺得如此蒼涼與孤單,已不見往日的偉岸。可這又是爲何,自己已經不是他的牽掛。又何須計較這些莫須有的東西。

不知不覺一滴淚,打在莫霽風的頸間,冰涼的讓莫霽風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至涼到心底最柔弱的地方。

“你哭了。”

夜雪輕輕的推開了莫霽風,將那一滴淚拭去。依舊倔強的不承認。

“沒有,不過是曾經被風沙傷了眼,如今依舊在隱隱作痛罷了。”

莫霽風知道這只是夜雪的推辭罷了,卻也不再做過多詢問,只在心中暗下決心,此生定不會讓這個女子爲自己落一滴眼淚。

月光之下,此生靜美的如一幅畫。

聽風谷中不似繁華洛城,這裡只有一片寂靜,只聽得見樹上鳥啼,以及隱隱的不知何處而來的喃喃細語。

“娘,你知道嗎,從爹死後,我就從來沒有開心過。我甚至忘了如何去笑,可是我卻從來沒有怨過你。無論你是讓我以身試毒還是把我打造成殺人不眨眼的工具,我都沒有怨過你。

我知道,爹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當時我並不懂你對爹的思念竟有這麼重,我亦不知道爹的死對你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我只懂,你是我的孃親,你的話無論對錯我都必須聽從,那怕讓我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努力的想把一切都做的盡善盡美,只是想讓你能夠開心一點,只希望你能像從前一樣對我和顏悅色,能再對我笑笑。可是沒有,無論我怎麼努力你都對我疾言厲色,再不肯對我笑。

漸漸的,那些曾經的希望終於全都成了絕望,之後也就不再奢望什麼,就想著,就這樣吧,說不定在哪次的刺殺之中我就會一命嗚呼,那樣也算是對得起爹,對得起你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會遇見她,那個似春風一般的女子就這樣進入了我的生命。初次相遇,並不知道她會在我的心中佔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可是,冥冥之中或許已經註定了,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很輕易的牽動我的心,雖然有時候她的言行讓我不敢恭維,可是她卻讓我已經死的心又從新跳動了起來,讓我不知覺的去尋找她的身影。

這是第一次我有了一種想要去擁有去爭取的衝動,我知道我不想失去她,可是娘,你卻對她下了歸途,你知道我當時那種心碎的感覺嗎,一瞬間,這幾年來所有的埋怨與絕望一股腦的涌上來,控制了自己,讓我第一次竟然恨上了你,卻又無可奈何。

那個時候,我能想到的就是了卻此生,了結自己已經無望的人生,我並不知道重傷之後的我究竟爲什麼要回來,爲什麼要回來把災難帶給聽風谷,娘,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對不起。娘,你原諒我好嗎。”

莫鈺軒就這樣靜靜的跪坐在其母親的墳前,而回答他的只有這寂寥的穀風。

尋梅捨棄夜雪他們來到了聽風谷,靜悄悄的走到了莫鈺軒身邊,而莫鈺軒則輕輕拭去自己眼角殘留的一滴淚,起身離去。

尋梅駐足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正在躊躇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聽莫鈺軒淡淡的開口。

“還不走嗎,是打算在這裡過夜嗎。”

尋梅沒有想到莫鈺軒會對自己說話,畢竟莫鈺軒近幾日對自己總是那麼冷淡的態度。以至於尋梅聽見莫鈺軒對詢問自己的時候還以爲是自己幻聽了,不做回答而是依舊呆立著不動。

莫鈺軒不見迴應,就回頭望向尋梅,入目的是尋梅呆若木雞的模樣。不自覺的想笑。卻又強忍著。

“走啦,深夜谷中風大,我可不想陪著一個傻瓜在這裡吹風。”說完知道尋梅會跟上來就大步流星的走著。尋梅聽後也自然是喜出望外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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