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宮女馬上就老實了,低下了頭去,並且馬上進(jìn)了裡屋。
皇后的宮女這纔過來輕輕的福身道:“世子妃莫怪,這些人……實在是少了教導(dǎo),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楊若嫣淡淡的一笑搖頭:“沒關(guān)係的。”她往外走來到了外殿,剛剛還在這裡圍著的四五個御醫(yī),此時一個都沒有了,只有一個看樣子像是個太醫(yī)院宮人的,在桌邊搗鼓著方子。
略等了一會兒,皇后進(jìn)來了,對她笑著道:“辛苦你了,回去吧……對了,宮廷的一些事情……”
楊若嫣趕緊的道:“臣妾身爲(wèi)大夫,自然絕對不會把病人的病情往外說。”
皇后於是放了心,笑著點點頭。
楊若嫣退出來,心裡倒佩服皇后的不動聲色,這事要是換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恐怕都忍不了!就好像是正頭夫人把陪嫁丫鬟開了臉給了自己的夫君,結(jié)果頭一天,這個陪嫁丫鬟就反過來開始踩正頭夫人!
當(dāng)然,宮裡的宮女,大部分也都是出身官宦人家的小姐,心眼是有的,也肯定不少,不過膽敢在皇后面前耍花樣,這膽子也不小啊。
想著從殿內(nèi)出來,來到了外殿和內(nèi)殿之間,朱鏗寒就在這裡等著她,朱鏗寒因爲(wèi)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此時正是一臉的納悶,看到她呼了口氣,點點頭,自然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先往外走。
剛走了兩步,身後一個宮女又追了出來笑著福身道:“世子妃,皇后娘娘吩咐,您晚上折騰的這一番也夠嗆,回去了只管歇著,明天皇太后那邊就不用過來了,下一個日子再來便可。”
楊若嫣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和朱鏗寒一起出來。
此時天依然是黑著,一路上有前面的領(lǐng)路太監(jiān)的燈籠照路,還有時不時出現(xiàn)在宮廷樓閣上的氣死風(fēng)燈,倒也亮堂。
出來了上了等候在外面的馬車,那幾個錦衣衛(wèi)也在,躬身跟他們行禮:“世子、世子妃請慢走。”
兩人誰也沒理,上車回家。
到了家裡,纔是寅時而已,府裡因爲(wèi)主子們的半晚上折騰,全都沒睡覺等著,看到主子這麼早就回來了,也全都鬆了口氣,楊若嫣問過了英哥兒還睡得很沉,這才放了心,回來收拾洗了手臉,接著睡。
朱鏗寒早就想問了,這會兒纔有機(jī)會,雖然這會兒正困的時候,但是才從外面回來,卻也有點睡不著,問是什麼情況,怎麼進(jìn)去那麼一會兒就出來了?也沒見多緊張?
楊若嫣訕然,在他耳邊低聲的說了。
朱鏗寒又是啞然又是意外,盯著她半天才愕然的道:“竟然是這樣?這可……皇家這樣的事,也被你知道了?”
楊若嫣失笑,用手指頭點著他:“現(xiàn)在你也知道了!你可休想抵賴。”
朱鏗寒把她摟緊了,半天才道:“洛貴人是個什麼人?竟然該在皇后面前耍花樣?是有後臺,還是的皇上寵愛?不過若是皇上寵愛,不會現(xiàn)在才……”
楊若嫣搖搖頭:“我也覺著奇怪,不過這些人原本出身就是官宦,說不定真有了不得的後臺呢……對了,你知不知道這個洛貴人是誰?”
朱鏗寒搖頭:“不知道。”
楊若嫣也搖了搖頭,嘆氣道:“本不想捲入到皇宮的事情的,結(jié)果我和皇后在外面說的話顯然被裡面聽見了,那個洛貴人的宮女出來直勾勾盯著我。皇后這邊的宮女又去喝罵,估計我還是把洛貴人給得罪了。”
朱鏗寒一聽就冷笑起來:“怕什麼?區(qū)區(qū)一個貴人而已!便是嬪妃又能怎麼樣?便是皇后,你也是郡王世子妃!她也不能隨便怎麼樣。”
楊若嫣點點頭:“這個我當(dāng)然知道,就是煩被這些人盯上了,沒完沒了的小手段在後面使著,我不是還得進(jìn)宮嗎?就需要分神應(yīng)付這些……煩啊!”
朱鏗寒一聽也是,‘嗯’了一聲,還真的開始思索怎麼辦起來,楊若嫣‘噗嗤’的笑了,道:“這事哪能有十全十美的法子避開!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不定我厲害一點,把她三兩下的手段打回去,這個洛貴人也會老實了。”
朱鏗寒沒笑,只輕聲道:“皇太后的病要是好了,還有福康侯的那件事,皇上早早定奪吧,然後咱們就能回去了。”朱鏗寒嘆了口氣,有些涼的脣便印了下來,在她脣上輾轉(zhuǎn)吸|吮……
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柔情蜜意最容易動情,朱鏗寒深吻著她,更是一點睏意都沒有了,很快就有了心思,手隔著衣物揉著她的軟嫩,感覺她似乎想撤,抓住了她的手,便往自己身下送去……
……
這一晚上的折騰,大約睡得最好的就是英哥兒了,早上依然是早早的起來,起來了之後還不願意讓奶孃帶著自己玩兒,一定要找爹孃,嘴裡含含糊糊的叫著:“爹爹,娘,娘!”
奶孃哄不下,只能來找之杏,之杏只好在門口輕輕的叫,把朱鏗寒吵醒了,便過來開了門把英哥兒抱了進(jìn)去,叫其他人都不要打攪,還要睡會兒。
楊若嫣根本就沒醒,朱鏗寒抱著英哥兒上了牀玩了一會兒,大約是爹孃的困勁又激發(fā)了英哥兒的困勁,英哥兒也不停的打哈欠,過了一會兒,就趴在朱鏗寒的胸前睡著了。
朱鏗寒於是把英哥兒放在自己和楊若嫣的中間,繼續(xù)睡覺。
林鈺焯來了,進(jìn)了府門被丫鬟請到了廳堂,問丫鬟:“你們世子和世子妃呢?”
丫鬟就忙道:“還沒起呢。”把晚上的事情說了。
林鈺焯一聽也是皺眉,但是丫鬟不知道宮廷裡面發(fā)生的事情,只知道是有人病了,叫世子妃去看病。林鈺焯琢磨了半天,是誰病了?大晚上的叫楊若嫣去看病?沒有用御醫(yī),想來應(yīng)該是個後宮的嬪妃?
想了半天也想不透,只能等他們起來在問。又問丫鬟:“你們大少爺呢?前幾天不是也住在這邊?這麼早不可能已經(jīng)進(jìn)宮了吧?”
丫鬟便笑著回稟道:“大少爺在這邊住了十幾天,侯府那邊派人來接,請大少爺回去住。大少爺只能回去了。已經(jīng)好幾天不在這邊了。”
林鈺焯找楊浩文也沒找到,只能點點頭叫丫鬟給自己倒茶,他百無聊賴的等著。
他這一次來,是因爲(wèi)上次從淨(jìng)月庵回去之後,就進(jìn)宮找了妹妹太子妃。果然,太子妃根本不知道淨(jìng)月庵已經(jīng)出事了,聽了哥哥的話,又驚又嚇!幸好這事遇上了安郡王世子和世子妃!
林鈺焯從妹妹嘴裡也知道了整件事的全部,心裡對池湘薇也有點愧疚,同時也好奇,池湘薇到底得了什麼病,也希望楊若能給治好。
反正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便又來了,知道池湘薇躲著自己,原也想著不見了,何必叫人不自在?但是這會兒坐在這裡沒事幹,又不想走,要等朱鏗寒他們起身,於是乾脆的在院裡轉(zhuǎn)了起來。
這個別院很小,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後院有個不大的花園子,園子裡面亭臺樓閣,假山小橋全都齊備,因爲(wèi)這裡曾經(jīng)也是個梅園,因此梅樹很多,從前廳到後花園,沿途不少的梅樹,林鈺焯便邊欣賞著邊往後花園走來。
這一轉(zhuǎn),還真的遇見了池湘薇。
池湘薇這幾天吃著楊若嫣給開的藥,就住在了這邊。一般是不出來亂轉(zhuǎn),這天大早上的,院裡院外安靜的很,沒什麼人出來轉(zhuǎn),她便將自己這幾天換下的衣裳拿了出來,想要拿到後院去洗。
池湘薇也是個侯門小姐出身,只是命運(yùn)多舛,自從到了庵堂之後,也是徹底的斷了紅塵的心思,不在把自己當(dāng)成是侯門小姐,自己的事情自己就做了,這些年自己的衣裳全都是自己洗的,也習(xí)慣了。
到了這邊,又是蒙人家相救過來的,自然更不會大喇喇的吩咐人家府裡的丫鬟做事。
將衣裳放進(jìn)了木盆中,然後端著往後院走,可巧不巧的,就迎面遇上了正走過來了的林鈺焯。
林鈺焯並沒有認(rèn)出來她,池湘薇樣貌確實變化太大,林鈺焯也萬萬的想不到,這滿臉黑斑毀了容貌的女人竟然是池湘薇,因此直直的過來了。
偏池湘薇一看到他,渾身就好像是遭了電擊一般一下子就站住了!驚呆的看著林鈺焯,待到感覺他走的越來越近,比上一次見他還要接近的時候,更是驚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驚慌之下,手裡的木盆都沒有端穩(wěn),直接掉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把林鈺焯也給嚇了一跳,看了看對面一個穿著粗布衣裳,身段倒是苗條,但是臉上卻全是黑斑,看起來有三四十歲的婦人,林鈺焯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是因爲(wèi)聲音太大,下意識的看向她而已。
誰知道那池湘薇被他直直看過來,更是嚇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手足無措之下,掉在地上的盆和衣裳也顧不上撿,一轉(zhuǎn)身竟然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