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被她的模樣逗的大笑起來，“你這孩子，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這有什麼可害羞的。”
“沫熙和我們五丫頭年紀(jì)一般大，是應(yīng)該相看人家了。”沈老太太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幫她注意著。只要人品好，家世好，能配得上沫熙的才行。”
“這是自然的，”許氏笑道，靠近了老太太說道，“我們沫熙這樣的品貌，若是嫁給外面，萬一遇到個(gè)不好的，豈不是叫人心疼？所以我想呢……”
李寶珠和沈少澤對視一眼，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果聽許氏接著說：“……所以我想著，就讓阿澤娶了沫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老太太一愣，“阿澤不是已經(jīng)有寶珠丫頭了嗎？”
原本男子娶七八房妾室都尋常，可許氏說的是“娶”而不是“納”，娶妻納妾，這是一點(diǎn)都亂不得的。
許沫熙心中驚喜，攥著帕子的手繞了又繞。
“阿澤有寶珠了，這我還能不清楚嗎？”許氏笑道，“沫熙是阿澤的親表妹，總不能委屈她做妾，所以我想著讓她們做平妻就是了。”
平妻？！
李寶珠默默看一眼沈少澤，沈少澤送給她一個(gè)安撫的眼神，深吸一口氣，斷然拒絕道：“母親不要說笑，兒子已經(jīng)娶了珠兒，就一生只要她一人，絕不會(huì)再娶。何況表妹品貌皆上乘，兒子何德何能。”
“表哥……”許沫熙聽見他居然一口拒絕了，不禁驚愕的擡起頭，小嘴微張。
難道表哥忘了那晚歡好嗎？
“胡說！”許氏不悅道，“你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只要一個(gè)媳婦，咱們沈家還指望你傳宗接代呢！”
“兒子有珠兒就足夠了！自然不會(huì)斷了沈家的香火！”沈少澤態(tài)度堅(jiān)決，絲毫沒有通融的餘地。
許氏見他三番幾次爲(wèi)了媳婦忤逆自己，不禁怒道：“當(dāng)年我進(jìn)了門才一月就懷了你，你媳婦進(jìn)門多久了，到現(xiàn)在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難道還不許你再娶嗎！”
沈少澤不耐道：“珠兒過門也不過月餘，母親此言未免有失偏頗！無論您說什麼，恕兒子不能遵從！”
“你……”許氏氣的指著他你個(gè)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了！”沈老太太擡起眼皮，淡淡的說，“寶珠丫頭畢竟過門不久，他們小兩口正親香，阿澤不願(yuàn)意娶親就罷了。這事，大夫人還是以後再說吧。”
說完老太太又閉上眼養(yǎng)神。
許氏見老太太也不支持，心中有些著急。
她之前就在阿澤和沫熙的酒裡下了藥，看第二天沫熙的表現(xiàn)，他們分明已經(jīng)同房了，若是不趕緊把這事定了。萬一沫熙懷孕的話，鬧出的醜子可就大了。
“老太太……”許氏揮手讓房裡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去，咬咬牙，說道，“這事一定要儘早定下，拖不得了。”
沈老太太睜開眼，奇道：“爲(wèi)什麼拖不得？沫熙不過纔到十六，急什麼，咱們這樣人家的女兒，到了十八歲再嫁也使用的。”
許氏沒法子，只好附到老太太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麼？”老太太驚得坐直身體，看看沈少澤，又看向許沫熙，“阿澤和沫熙已經(jīng)成禮了？”
許沫熙臉色紅的滴血，頭幾乎埋到了胸口。
“我和表妹什麼都沒有！”沈少澤有些緊張的看著李寶珠，握住她一隻手，“珠兒你信我，我真的沒有！”
李寶珠脣邊帶笑，輕輕點(diǎn)頭，悄聲說：“我信你。”
沈少澤聽了，緊繃的身體略微放鬆，只要珠兒相信他就行。
“表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許沫熙擡起頭，眼淚汪汪的說，“難道你都忘了嗎？沫沫知道您不想讓表嫂傷心，可沫沫並不乞求其他，只想侍奉在表哥身邊……”
許氏見了心疼的摟住她，安慰道：“熙姐兒別怕，姑母一定給你做主！”
“做主？做什麼主？”沈老太太的聲音淡了下來，一個(gè)未出閣的女孩兒家，慎言獨(dú)行，清心靜氣的才尊貴。還未出閣就和男子同房，這根本就是給家裡蒙羞了。
沈老太太一向不喜這種放蕩女子，沒想到看著乖巧的許沫熙是這種人。心中對她的幾分喜愛之心，立刻就淡了。
“委屈的是寶珠丫頭，你倒急著給熙姐兒做主了。”老太太冷冷的說。
許氏知道自己剛纔的表現(xiàn)讓老太太不高興了，忙站起來，低聲說：“是兒媳魯莽了，這事對錯(cuò)且不論，既然熙姐兒和阿澤已經(jīng)成禮，這事還是要定下來才行。”
“母親！”沈少澤見她不理會(huì)自己的話，急道，“我根本沒和表妹有任何事，您難道連兒子都不信了嗎？老太太，孫兒不是這種人，您是最瞭解孫兒的！”
“阿澤莫急，祖母給你做主！”沈少澤一向都待在京城，和家裡疏遠(yuǎn)，沈老太太難得見他著急緊張的模樣，心裡別提多心疼了，立刻安撫他。
許氏冷聲道：“阿澤果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既然你不承認(rèn)，那就找醫(yī)女來驗(yàn)驗(yàn)吧。看看我做母親的，還能害自己親兒子不成！”
許氏說著便出去叫傳隨行的醫(yī)女過來。
沈少澤見她篤定的模樣，心裡也疑惑起來。他當(dāng)真對那晚的事記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被表妹拉住，第二天卻在自己臥房醒來，身邊睡得也是自己的妻子。
至於期間發(fā)生了什麼，無論事後他怎麼回想都想不起來。
難道自己真的做了對不起珠兒的事？
沈少澤俊逸的臉龐變得有些蒼白，緊張的抓住李寶珠的手，生怕她生自己的氣，對自己失望。
李寶珠始終淡然的坐在一旁，忽然發(fā)覺阿澤握住自己的手變得用力，手裡汗津津的似乎在冒汗。
“阿澤你別怕，我真的相信你。”李寶珠忙拍拍他的手，悄聲說，“那天晚上你是和我在一起……”她臉色微微有些紅。那晚他實(shí)在是……和他平時(shí)溫柔的模樣完全不同。“嗯！”沈少澤心裡安定下來，但卻不明白許氏那麼篤定是爲(wèi)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