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還是老的辣，寧夫人已經聽出寧無雙的意思來，她就是要激怒寧無月，說出她當年那個低賤的身份來。

寧相的外室，連個小妾都算不上。

這個上不得檯面的身份，是她一生的污點。

當年寧宏還未得到那個女人幫助的時候，是個小小的侍衛。

她與寧宏門當戶對，在她眼中，一直是那個女人搶了她寧夫人的位置。

在這府中，她本來就是王，沒有人敢說她這不堪的過往，今個兒卻被她的女兒親口說出來。

寧無雙瞇起眼笑了，淡道：“袁夫人，您這下知道了吧？寧夫人是我爹的繼室罷了，還是從外室擡上來的。”

說罷，她彎腰拾起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幾套疊整齊的衣服。

她拿了其中一件抖開看了看，說：“這妹妹，你可知道她是來做什麼的？說是關心我，送來她不能穿的衣服給我，禦寒！”

一件舊衣服被寧無雙抖開，寧夫人與寧無月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寧無雙卻是道：“這衣服還不錯，至少沒破，比起這後孃給我準備的嫁妝倒是好多了。可是我穿穿寧無月的舊衣服倒是沒什麼，但我們王爺是個要面子的，見不得我穿這樣的衣服，不讓我收呢，你們說怎麼辦？”

寧夫人的面色一片赤紅，寧無月卻是嗤笑道：“有得穿就不錯了，你還挑？怎麼？做了武帝王妃，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還嫌棄衣服舊了？”

寧無雙手一鬆，將這衣服掉在地上。

隨即對侍衛們吩咐道：“來人啊，將這衣服撿起來！”

寧夫人雖然不知道寧無雙想要幹什麼，但看寧無雙這平靜的表情，大感不妙。

現在皇上沒有與蕭陌玉撕破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撕破。

皇上的命令是將他們當常理待之，不能落人把柄，這些話自家老爺已經對她說過了。

常理？那便是寧府的嫡長女與武帝王姑爺。

武帝王的身份可是比寧相高得多，若是寧無月用舊衣服來侮辱武帝王妃的事鬧了出去，怕是唯恐給皇上帶來麻煩。

而且她是外室扶正這種人知道的人不多，寧家長女不是她生的，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多，這要傳出去對她不利。

寧夫人自然不能讓這種事來壞了自己的名聲，忙一把從侍衛手中將衣服抓了過來，吩咐自己的侍女，趕忙將衣服收走。

她面上僵硬的笑了笑，說：“這是什麼話？月兒怎麼可能拿這舊的衣服給你？怕是月兒拿錯了，原本給你準備的衣服不是這些。我先讓人收走，回頭再叫人給你送來。”

寧無雙面上帶著笑，毫不在意寧夫人讓人將衣服拿走。

大抵寧夫人是回過神了，知道這時候不是與寧無雙趁口舌之快的時候，想要息事寧人。

不過寧無雙既然想要先發制人，想要與她們之間弄些事出來，又豈會如了她的願？

寧無雙忙道：“哎，寧夫人，拿走做什麼？留著啊，既然你們都敢送，我又豈會不敢收？不收，豈不是辜負了妹妹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