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轉醒,空氣中那刺鼻的氣味還沒有完全散去,我下意識的咳嗽了兩聲想用手去捂鼻子,卻驚悚的發現我全身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連小手指都動不了。
原本我還迷迷糊糊,被這麼一嚇完全清醒了,我還在那倉庫中,但並沒有躺在地上,而是詭異的兩手平伸著腳不沾地懸浮在半空中,一條冰冷溼滑、足有好幾米長的暗灰色怪蛇在我身上纏繞了七八圈,把我從頭到腳捆了個結實,最爲恐怖的是,那猙獰的蛇頭就這麼張著大嘴牢牢地釘在我脖子上!我甚至能感覺到那蛇頭正一吮一吮的吸食我的血!
“嗷!”我嚇得怪叫一聲,一嗓子把不遠處的葫蘆娃他們都叫醒了,他們的情況也不比我好到哪去,每個人都是身上纏著蛇,垂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懸浮著。
“怎麼辦怎麼辦!?”我急得說話都帶哭腔了,要說不怕死那是我吹牛,但死也分個三六九等不是?我寧可被一排衝鋒槍打成蜂窩煤然後悲壯倒地,也好過像個小雞子似的被條長蟲咬死。
“急毛啊!?”杜非扭頭看了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蛇頭便搞清楚了情況,“是‘蛇環’要不了命的,”隨即乾笑兩聲,“不過咱們想跑也是不可能的……”
蛇環,就是把七七四十九條蛇放在同一個甕裡,不喂水不餵食,再不斷用特製的藥物刺激它們,使它們的新陳代謝加快從而感到非常飢餓,這些餓瘋了的蛇便會相互吞食,大約一個月後,甕裡便只剩一條蛇,而且這條活到最後的蛇把同伴吃光後實在沒有吃的就會從尾巴開始吃自己……
最後,這條蛇要麼把自己咬死,要麼餓死,從甕裡拿出來的時候便是一個首尾相接的環形,這便是蛇環。邪術師只要對著蛇環施法,蛇環便能幻化一條暗灰色怪蛇纏繞住目標,怪蛇本身沒有攻擊力,但只要被它束縛住便如萬蛇縛體,動彈不得任人宰割,乃是邪術師治害人的法寶。
“一旦被蛇環纏住,力氣再大也掙脫不開,”杜非看了看掙扎了半天徒勞無功的葫蘆娃,緩緩說道,“看見這個咬在脖子上的蛇頭了嗎,他會吸取我們的力量壯大自身,你本身的力量越強蛇環縛的越緊,想要掙脫蛇環必須先把這蛇頭掰開,但是這蛇頭緊緊的咬在脖子上,先不說你能不能動,就算能動,你要是硬拽非把自己半拉脖子撕下來不可。”
“難道就沒辦法了?”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沒有,除非被縛者實力極強,可以自行掙脫外沒有其他辦法。”
“對了!可以找陳四海幫忙啊!”我們耳朵上還掛著通訊器呢。
“別試了,信號干擾。”杜非無奈道,這時我才注意到,這個能實時通訊的通訊器沒有一點聲音。
我眼淚都要漾出來了,我才24啊!上天爲什麼這麼不公平,難道,我就要在這花一樣的年齡去死……呃,死去?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一隻沒心沒肺的蚊子哼著歌七扭八歪的飛了過來,我估計蚊子要是有表情的話現在一定樂翻了:前面四個伸著手做擁抱虛空狀的**不就四盤現成的菜嗎?
那隻蚊子圍著克里絲飛了一圈,無視葫蘆娃和杜非,徑直飛向我,停在我的鼻子上。
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太欺負人了!龍游淺水啊!虎落平陽啊!要是來條狗咬我我也認了,麻痹的連個蚊子都敢欺負我!咱可是主角啊!雖說現在流行讓主角受辱之後再奮發圖強逆襲對手吧可那些欺負主角的至少也是個打醬油的龍套吧!?這一節肢動物算怎麼回事?
其實讓我如此憤怒的原因不光是因爲一隻蚊子敢在我這個主角面前耀武揚威,關鍵是丫剛停我鼻子上就毫不客氣的給了我一下,按說你叮一下就算了吧,丫吸飽了血還不走了!就停在我鼻子上,它這是準備緩口氣接著吃下一頓還是怎麼著?
南方蚊子厲害,現在我鼻子又疼又癢,疼還好說,關鍵是這癢,你要是不撓就越來越癢,終於,我受不了了,憤怒、抓狂、屈辱、癢……種種負面情緒鬱結在胸口,終於爆發了!我虎吼一聲,右手青筋暴起,在蛇環的束縛下死死掙扎,就像掙扎著擺脫鎖鏈束縛的巨龍……
無聲的斷裂聲響起,我的右手猛地一空,掙脫了束縛,我暢快的一笑,趕緊把手伸到鼻子前,解恨般的又抓又撓……
“啪嗒”咬在我脖子上的蛇頭無力的垂落下去。
看見我掙脫蛇環,杜非克里斯葫蘆娃都傻了,我也是撓了好一陣才注意到自己創造了一個奇蹟,剛纔杜非怎麼說來著?我能掙脫蛇環是不是說明哥實力強大?
杜非拼命的搖著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這個蛇環是假冒僞劣!?這不科學啊!”
我鄙夷的瞪他一眼,丫一封建糟粕還好意思講科學。
我剛想把掛在身上的死蛇摘掉,克里絲突然說道:“有人來了。”
看來是三合會的人來收拾我們了,現在的情況依然對我們不利,就算我能幫克里絲他們把蛇環摘下來,可催淚彈裡的麻醉劑成分藥勁還沒過,我現在站在地上腿還抖呢,等會兒和三合會的人撞上別說打,連跑都跑不了。
還是克里絲腦子轉得快,“你裝成還被蛇環困住的樣子,他們應該不會懷疑,等會兒我們拖延時間,等麻醉劑的藥效過去你再找機會給我們解開。”
“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葫蘆娃附和。
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我把那條蛇又掛在身上,爲了追求逼真效果還把蛇嘴掰開卡脖子上,又踮起腳張開雙臂僞裝出懸浮在半空中腳不沾地的效果,在昏暗的燈光和滿地的箱子碎片的掩蓋下,只要沒人細看應該能瞞過一時。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什麼,伸出手狠狠一拍,那隻一直圍著我轉,想找機會再叮我兩口的蚊子被我一下子拍死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打蚊子!”杜非呵斥。
我不理他,很酷的抹掉手上的血,我這一巴掌可是有寓意的,沒錯,就是文學上的象徵手法!這一巴掌象徵著,所有敢讓主角流血的生物,甭管丫什麼來歷,最終都將身首異處,死在主角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