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火辣辣的疼,而那女人竟然又一次舉起了手,看樣子竟是還想再給他一下子。
黑眸中的熱情漸漸熄滅,被一抹陰冷替代。
幾乎在蘇承歡的手準備落下來那一刻,他閃電般的出手,鉗住了她的手。
“這世上,沒有女人敢打我!”七王爺渾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那是一種類似於獸王權威被挑釁時的怒氣。顯然,他未曾料到,在這種時候,蘇承歡居然會給他狠狠一記耳光。
“這世上,也沒有哪個男人能強迫我!”蘇承歡開口,語氣竟是比七王爺還要冷,眼神比七王爺還要凌厲。
“我只給了你一巴掌而已,你便如此惱羞成怒,那你剛纔的行爲又算什麼?即便我們曾經是夫妻,但如今早已經不是。你這樣對我,便是強迫,要是擱在……那是要受到制裁的?!?
蘇承歡原本想告訴他,要是放到現(xiàn)代社會,別說是已經離婚了的夫妻,便是正常的夫妻,婚內強暴還是要坐牢的。
可臨到口邊還是忍住了,她不想讓他當自己的異類,更沒有興趣對著他解釋自己的真實來歷。畢竟,這件事情,可是連雲鶴都不知道的。
想到雲鶴,承歡忍不住又狠狠朝面前的男人射過去幾記眼刀。
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蘇承歡看了七王爺一眼,眼神極是古怪。
“哎,七王爺,你不要告訴我你剛纔那樣子是情不自禁,是你在我離開你後忽然發(fā)現(xiàn)你根本就是愛著我的,如今見著我又想跟我再續(xù)前緣了吧。我告訴你,千萬別,咱倆真沒戲。
就你那性子,真不是我的菜,而我吧,你也看見了,如今就是這幅德行,心也不會在你身上的,你也早些死心了!”
七王爺被說中心思,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又見蘇承歡把這事兒說的輕描淡寫,很是不在乎的樣子,頓時惱上心來。心想這女人果然是該死的不知好歹,簡直就是膽大到了極點。人家如此不屑自己的感情,自己又何苦自討沒趣。
想到這裡,七王爺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哼,你這女人,倒是自大的緊,本王爺當你在說笑話。不過想要逗你一逗,你真拿自己當根蔥了,就你這幅邋遢樣子,本王爺瞎了眼纔會瞧上你!”
蘇承歡見七王爺說的咬牙切齒,看那樣子恨不得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心想不會吧,這廝看起來怎麼像是要出離憤怒的樣子。
也太好面子了吧,不就是想要告訴他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回歸正常化,不要有那種亂七八糟不正常的牽扯麼,至於說那麼酸的話,又刻薄又難聽。
不過想想這廝一貫的性子,再回想一下自己剛纔的話,貌似是有些傷高高在上冷傲高貴的七王爺?shù)拿孀优丁?
想到這裡,蘇承歡趕緊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連連說道:“看不上就好,看不上就好,您是七王爺,是衆(zhòng)人仰止衆(zhòng)女膜拜無數(shù)貴女恨不得拜倒在您袍下的冷傲貴氣王爺,怎會會看上我這種過氣的前妻呃,嘿嘿,嘿嘿嘿……”
說完想到剛纔那個要死要活的超乎尋常熱情度的吻,蘇承歡覺得有必要也說點兒什麼寬寬某人的心。
“那個,那個……剛纔那個意外的嘴巴跟嘴巴的無意識接觸,您完全可以忘掉啦,我自己也會忘掉的啦,實在不行我就當被狗咬了……呃……”
話未說完便覺得周身陰風陣陣,七王爺?shù)哪抗飧镜蹲右粯由淞诉^來。
這特孃的叫寬心嗎,給人添堵還差不多。
蘇承歡覺得自己可以去撞牆了,或者掘地自己把自己活埋了算了。她這是腦子抽的哪門子瘋,怎麼會用了這麼一句話來寬人心呢。
七王爺跟狗,那能劃等號嗎?
蘇承歡頹然的垂下頭,這次是真的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某人了。雖說此廝剛纔突然化身禽獸的行爲不地道,可自己也給了人家狠狠一巴掌,如今那臉還隱隱泛紅著呢,顯然打的不輕。這麼算來,兩個人應該是扯平了。
罵人家是狗,果然是過分了的。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何況還是平日裡傲慢到極點的七王爺。
“哎呀,我這裡好疼,是不是真的被你壓斷了肋骨啊……”
急中生智,蘇承歡決定還是用苦肉計吧。
七王爺這廝陰晴不定,自己再要是去給他解釋剛纔並沒有真的想要罵他是狗,不過是想要讓他明白只要他不再侵犯自己,自己也不會計較剛纔他那個意外的失控,萬一以自己在他面前頻頻抽風的狀態(tài),再說出些什麼不過腦子的話,她不知道自己和這人在這牢房裡,還要怎麼獨處。
所以,裝可憐會不會好一些?
畢竟,自己確實受傷了,肋骨那裡嘛,也真的像七王爺所說,雖然沒斷也離斷不遠了。這麼一喊疼,沒準那廝會覺得剛纔壓她壓的太過了,也就不跟她計較她的一時失口了。
蘇承歡腦子裡轉了那麼多圈圈,終於眼一閉心一橫裝起了柔弱,皺著眉頭,捂著腰側,嘴裡還不停的哼哼著,看起來真的很疼。事實上,也確實很疼,只不過,她得裝的再疼一些,七王爺就算再生氣,也不至於跟這樣一個柔弱的自己動粗吧。
果然,她趁著哼哼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七王爺?shù)哪樕坪鯖]有剛纔那般難看了。甚至於,還看了她兩眼,這一次,沒有毒刀子射過來了,眼中的戾氣去了不少。
噹啷一聲,蘇承歡順著聲音望去,卻見一個小瓷瓶而滾啊滾的滾到了自己跟前。
自然知道這東西除了七王爺,不可能再有誰給她的了。蘇承歡有些驚訝的望了七王爺一眼,卻發(fā)現(xiàn)那廝竟然別開了頭,故意不跟她的視線對上。
哼,傲嬌鬼!
腹誹了一聲,拿起那個瓷瓶看了看,又打開看了看聞了聞,她大概猜出來是什麼了。因爲之前雲鶴身上也常常帶著這種東西,還送過她一瓶呢。只不過後來她一直在軍營,想著自己在這麼多大軍的保護之下,還住在主帥的營帳裡,又不用上陣打仗,便沒有隨身放著金創(chuàng)藥。哪裡想到會這麼倒黴,竟然大晚上的被北冥國這個武功高的像鬼一樣的老頭子給擄了去。
“這個,金創(chuàng)藥,你送給我用?”雖說基本確定了,她覺得出於禮貌,還是跟七王爺確認一下比較好。
“不然你以爲是毒藥?放心,毒死你對我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哼!”
某個被人甩了一耳光極度不爽的王爺冷哼了一聲,依舊冷漠的緊。
這女人剛纔那點兒小動作,哪裡逃得過他的眼睛。只是,他不想拆穿她。這女人一向在自己面前都跟個驕傲的小母雞似的,從沒有服過軟,可剛纔竟然因爲自己知道說錯了話,而裝出一副可憐樣兒求同情。
七王爺一向討厭軟弱的女人,可這女人自從同他不再是夫妻後,這似乎還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示弱服軟,不知道爲何心中便覺得不再那麼火大了。想到她確實也是有傷在身,忍不住便將藥給她了。
其實,他剛纔的想法,是想要親自給她上藥的,可經過這麼一出,自然不可能了。心中彆扭,硬是把藥直接扔到了地上,方纔覺得有些解氣。
好在蘇承歡似乎並不在乎,她不但撿起了藥,還打開又是看又是聞的,跟只小狗似的。看到這裡,七王爺差點兒就想要笑起來,但隨即又因爲此小狗想到了適才某種口中彼小狗,七王爺頓時笑不出來了,臉上又是一片陰霾!
這輩子,他還從未這般鬱結過,蘇承歡你有種!
“那個,能不能請你背過身去啊!”蘇承歡弱弱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請求的語氣,一雙大眼睛無辜的撲閃著,似乎她剛纔根本沒得罪他似的。
對這個女人,他覺得自己真是無能爲力了!
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七王爺什麼也沒說,轉過了身子,面壁去了。
對於他這種自覺面壁的行爲,蘇姑娘覺得甚是滿意。
嗯,這人,其實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嘛,而且,心腸其實也挺好的。
“哎,說句實在話,其實你人挺好的啊,要是以後別老是板著臉,估計會有很多很多姑娘喜歡你哦!”
某女一邊飛快的給自己身上塗藥,一邊狗腿的跟某人哈拉。
對於人家以德報怨贈自己以金創(chuàng)藥的行爲,蘇姑娘還是覺得很感激的,是以,狗腿一下讓人家心裡好受些也不爲過。
某面壁的王爺聽了她的話冷笑一聲:哼,本王爺生就這幅面孔,再說了,就算本王爺天天板著臉,照樣很多姑娘喜歡。只不過,本王爺不喜歡她們而已。
七王爺原來你內心跟東方大爺一樣水仙!
可惜此刻蘇承歡聽不到七王爺?shù)男穆暎駝t她對七王爺?shù)目捶?,估計又要有一番改觀了。
塗塗抹抹了好一會兒,蘇承歡看著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一片一片的,心裡把北冥國六皇子家的祖宗八輩兒都給問候了個遍。想想自己來到金壁王朝,藉著的這個具身體,最引以爲傲的,可就是那一身賽雪的肌膚,她得多寶貝啊,卻被人蹂躪成這樣,真真可惡。
嘴裡嘟嘟囔囔的問候著北冥國上下不知道哦多少代皇族,蘇成華不一會兒功夫,已經塗完了藥。身上的那些個皮外傷估計塗了這藥問題不大了,可腰側那根肋骨,一動便鑽心的疼,她自己不懂醫(yī)術,自然不知道怎麼處理。而七王爺那邊,渾身散發(fā)著疏離的冷漠的氣息,她可是沒膽子再靠近問他能不能幫她療傷了。
畢竟,那骨頭在腰側,要是想治療,得撩開衣服吧,那得多不好意思。就算人家七王爺樂意,她也不願意啊。經過了剛纔那驚險被強吻一幕,她可不敢再將自己往七王爺嘴裡送了。
“我抹完了,謝謝你啊。你可以轉過來了!”對著面壁的某人說,那人卻跟沒聽見一樣,一動不動。
“哎,我說你可以轉過來不用面壁了!”蘇承歡以爲他沒聽見,又大聲說了一遍。
七王爺身子一僵,被她用的那個“面壁”的詞生生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