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被馬車震得暈乎的頭,蘇驚羽忙扶穩(wěn)了身旁的賀蘭堯。
“阿堯,你還好麼?”
“無妨。”賀蘭堯應了一聲,只覺得耳中似是聽到了不尋常的動靜,頓時鳳眸瞇起,“小羽毛,你聽,外頭什麼聲音?”
賀蘭堯的話音才落下,馬車頓時停滯不再前行。
蘇驚羽目光一凜。
陣陣衣衫翻飛之聲頗爲清晰,顯然是有人涌了上來。
難不成還給他們遇到搶劫的了?!
這麼想著,蘇驚羽當即掀開了馬車的窗簾,所見的便是一道道黑色的人影蜂擁上來,個個勁裝蒙面,顯然是來者不善。
蘇驚羽這才發(fā)現(xiàn)此刻馬車所處的是一條偏僻之路,還未駛進人口集中的集市。
蘇驚羽真想低咒一句真他爺爺?shù)牡裹q。
今兒出門是沒看黃曆麼,還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以致於黴運不斷。
“四面八方都是黑衣人,幾乎無路可逃。”蘇驚羽放下了窗簾,磨了磨牙。
阿堯如今中了毒,無法打鬥,而光是靠著她一個人,也放不倒數(shù)量如此之多的黑衣人。
現(xiàn)在只能看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了。是殺人還是搶劫,亦或者綁匪?
“小羽毛,倘若他們是取我們性命來的,那麼就將青蓮給我服下吧。”賀蘭堯的聲線自耳畔響起。
蘇驚羽聞言,眸光一緊,“我們還無法判斷這株青蓮是真是假,萬一,萬一有個什麼意外……”
古月南柯在夢境中不會說謊。
怕只怕,青蓮不是真的,古月南柯本人卻當成真的,從而誤導了其他人。
她如今只相信顧無歡的判斷,可嘆此刻他們被這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黑衣人攔截,她一時間也判斷不出這些人的來歷。
“倘若真的是殺手,我們只能殊死一搏。”賀蘭堯的語氣依舊毫無起伏,“以我如今的狀態(tài),無力打鬥,他們?nèi)羰菤⑽覀儊淼模虑嗌徫覀冞€有一線希望,否則,便只能等死了。”
而他的話音才落下,馬車外頭便想起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
“馬車裡的二位,我們主子想與二位見上一面,不知二位是乖乖跟我們走,還是我們用不和諧的方式請二位去?”
蘇驚羽聽聞此話,胸腔裡那顆吊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直接殺人來的。
只要不動手,他們就還有機會智取逃脫。
思及此,蘇驚羽扯起一絲笑容,掀開了馬車的車簾,朝著外頭的黑衣人道:“還是和諧點吧,馬車就在這兒,想牽去哪兒,隨你們高興。”
“……”
“好在還不算倒黴透頂,只是劫持。”蘇驚羽坐在馬車裡頭,車窗被黑衣人給封上了,以致於看不到馬車外的情景。
黑衣人們顯然不想讓他們記住路線,她也懶得跟他們唱反調(diào)了。
“阿堯,我這兒還剩幾顆解毒丸。”眼見賀蘭堯的脣色依舊泛著紫,蘇驚羽便猜到那青苔上的毒性不一般,二話不說又往賀蘭堯口中塞了一顆解毒丸。
能延遲一時是一時。
馬車行駛了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停下來了,蘇驚羽便知是目的地到了。
果然,下一刻,車簾被一名黑衣人掀開,那人道:“二位,請吧。”
蘇驚羽同賀蘭堯下了馬車,擡眼,入目的便是一個石洞,石洞上方,以紅色的漆書寫著四個斗大的字——幽冥鬼城。
一聽這名字就覺得玄乎。
二人由著黑衣人帶領,踏入了石洞。
空氣中都是潮溼與塵埃的氣味,石壁兩側(cè)每隔一丈都掛著燃燒的火把,明黃色的火光映照著整個石洞。
這個石洞頗爲空曠,約莫有十丈長,盡頭是一道石門,蘇驚羽眼見著一名黑衣人走到了石門邊上,將手伸到牆上某處按壓了一下,石門應聲而開,石門之外,竟是一個巨大的山洞。
蘇驚羽踏了進去,有一瞬間的驚訝。
踏進來,才知道空間有多大,絲毫不輸給宮殿的佔地面積以及陳設,這山洞雖然不見天日,但四壁隨處雕飾著約莫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一顆顆明珠盪出柔和的光暈,足以照亮這巨大的山洞。
隨處可見的明珠,當真是滿目璀璨,蘇驚羽心道這山洞的主人多半是個土豪。
不僅如此,山壁之上每隔一丈左右的距離便有一道石門,總共八道,讓人不禁好奇石門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不是說你們的主子要見我們?他人呢?”蘇驚羽轉(zhuǎn)過身,朝著身後的一衆(zhòng)黑衣人問道。
“主子還不得空,請二位在此稍候片刻。”爲首的黑衣人沉聲道,“這石洞之內(nèi)的每一處地方二位都可以隨意走動,唯獨這八道門,二位不要去動。”
蘇驚羽‘哦’了一聲。
不動就不動,她好奇心也沒那麼重。
黑衣人們?nèi)肆讼氯ィZ大的石洞之內(nèi),頓時便只剩下賀蘭堯與蘇驚羽兩人。
“阿堯,會用這種劫持方式的,你覺得會是誰?”蘇驚羽拉了一把石椅坐下,落座的那一瞬間,只覺得一陣涼颼颼的,從背到腿,那叫一個透心涼。
她頓時發(fā)出一聲感慨,“哎喲我去。”
“小羽毛,這石椅的材質(zhì)很不一般。”賀蘭堯伸手觸摸石椅的把手,沉吟片刻,道,“像是雪寒石,書中曾有記載,雪寒石只有雪山上才能尋到,坊間有傳聞,雪寒石打造的牀,人睡在上面時間長了,可保青春常駐,同樣,椅子差不多同樣的道理,雪寒石在黑市的價格是一斤三萬兩白銀。”
“臥槽。”蘇驚羽忙起了身,將石椅整個搬了起來,掂量了一下重量,少說也有四五十斤。
她彷彿看見了一座小銀山堆在了眼前。
“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市場價是一顆上千兩,前提是最普通的,這些明珠的光暈亮而不刺眼,珠身通透,應該都是上等的,一顆少說值萬兩。”賀蘭堯的視線只隨意地掃了一圈,便估算出了石洞內(nèi)陳設物品大致的價格。
他三兩步走到了石洞內(nèi)僅有的一張白玉桌前,伸手撫了撫桌面,不鹹不淡道:“果然還是雪寒石,你坐的那椅子大概四五十斤,這張桌子,少說上百斤重。”
“這個石洞的裝潢足以抵上好幾座宮殿了。照你這麼隨意的估算,上千萬兩的資金都不夠打造。”蘇驚羽驚訝過後,便得出了結論,“這夥人絕不是古月南柯派來的,也不會是古月東楊,我不相信一個王爺會有如此大的手筆。”
耗巨資來打造一個這樣的地方,古月東楊作爲一個王爺,哪會有那麼多的閒錢。
但排除掉那兩兄妹,她暫時也想不到其他人。
倚靠著冰涼清爽的石椅,蘇驚羽道:“我們在赤南國所認識的人一隻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不是那兩兄妹,會是何人?”
“小羽毛,你是否想過,或許此人不是赤南國人呢?”賀蘭堯繞到了她身後,輕撫著她的烏髮,“他不一定是赤南國的人,但一定是認識你我的人,你不妨在腦海中過濾一遍我們相識的人,誰有如此雄厚的財力?”
蘇驚羽聽聞此話,頓時想到了一人。
“極樂樓樓主,君祁攸?”蘇驚羽微微一驚,“會是他麼?”
在她的記憶中,對君祁攸的印象大致是——財大氣粗,奸商。
倘若是他,倒是真有那個可能,以他的財力,擁有這樣的一個石洞委實不算稀奇事了,畢竟那個傢伙是土豪中的戰(zhàn)鬥機。
“若不是他,我也想不到其他人。”賀蘭堯慢條斯理道,“君清夜都能來,他哥哥來又算什麼稀奇事?”
“君清夜的心思你就不是不知道,他是追隨著我們而來的,但是君祁攸與他不同,他來赤南國能有什麼目的?又爲何要用這樣的劫持方式把咱兩帶到這兒來?”蘇驚羽擰了擰眉頭,只覺得很是疑惑。
“小羽毛,你沒明白我的意思。”賀蘭堯的語氣中似有笑意,“這君氏兄弟二人都是變態(tài),變態(tài)做事需要理由麼?即便有理由,那也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因此,你犯不著去揣測他們的心思,你永遠不會知道一個變態(tài)在想什麼。”
蘇驚羽:“……”
你永遠不會知道一個變態(tài)在想什麼……
這話倒是真的。
就像君清夜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即使與他認識了這麼久,對他的瞭解依舊不多。
“既來之,則安之。”賀蘭堯悠悠道,“是老熟人倒還好些,尤其君祁攸作爲一個奸商,永遠會將利益放在第一位,只要咱們能給他足夠的利益,何愁逃不出去。”
“如果是君祁攸的話,好辦,我想個法子把他炸出來,讓他與我們相見。”蘇驚羽說到這兒,脣角揚起了一絲笑意,隨後擡起頭,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試圖能夠找到樂器。
那傢伙愛樂成癡,當初一首曲子能換他一塊藍晶石,這會兒,一首曲子想必也能把他炸出來。
如果他在的話。
“小羽毛,你在找什麼?”賀蘭堯見她左顧右盼,頓時有些好奇。
“找樂器。”蘇驚羽道,“也不知君祁攸在不在暗處,我唱個曲子把他炸出來,假如他不在,我就當唱給你聽了。”
“唱曲子?”賀蘭堯一聽她這話,頓時瞇了瞇眼,“你給他唱過幾回曲子?”
“就一次,極樂樓開了個奪寶大會,勝出者能夠獲得藍晶石,我就唱了那麼一次,拿到藍晶石來送你,之後沒再唱過。”蘇驚羽偏過頭白了賀蘭堯一眼。
總是動不動就打翻醋罈子,一說話空氣裡都飄著一股子酸味。
賀蘭堯聞言,輕描淡寫道:“那就好。”
蘇驚羽在石洞內(nèi)漫步著,經(jīng)過一個角落之時,竟看見一個——石櫃。
石頭打造的櫃子,不認真看還真是看不出來,那櫃子與石壁自成一體,站遠些看只覺得像是一塊凸出的石頭,近看那櫃子表層很是光滑。
蘇驚羽將櫃子打了開,霎時琵琶琴瑟各式各樣的樂器映入眼簾,都擺放的頗爲整齊。
“哎呀我去,還真有樂器啊,我愈發(fā)肯定劫持我們的人是君祁攸了。”蘇驚羽說著,從櫃子裡取了一隻琵琶出來。
將手置於琴絃上,輕輕一撥,一個音調(diào)泄出——
“錚——”
蘇驚羽試了幾個音,而後輕咳一聲,開口。
“盼我瘋魔,還盼我孑孓不獨活
想我冷豔,還想我輕佻又下賤
要我陽光,還要我風情不搖晃
戲我哭笑無主,還戲我心如枯木
賜我夢境,還賜我很快就清醒
與我沉睡,還與我蹉跎無慈悲
愛我沉醉,還愛我赤裸不靡頹
看我自彈自唱,還看我痛心斷腸”
賀蘭堯聽著蘇驚羽的吟唱,不禁一怔。
印象中,他似乎沒有聽蘇驚羽唱過這首歌。
不同於尋常女子的婉柔吟唱,蘇驚羽的歌聲,頗爲豪氣萬丈。
節(jié)奏暢快,毫無柔美之感,一氣呵成甚至沒有多少停頓,吟唱之間,從最初的低沉,到後頭無比張揚,就連歌詞也是那般獨特。
她的聲音似乎是刻意壓得低沉,輕快而張揚的曲子,透著一股子桀驁之感。
“願我如煙,還願我曼麗又懶倦
看我癡狂,還看我風趣又端莊
要我美豔,還要我殺人不眨眼
祝我從此幸福,還祝我枯萎不渡
爲我撩人,還爲我雙眸失神
圖我情真,還圖我眼波銷魂
與我私奔,還與我做不二臣
誇我含苞待放,還誇我欲蓋彌彰……”
蘇驚羽不知的是,此時此刻,石門之外,衆(zhòng)多黑衣人趴在石門之上,聆聽著迴盪在石洞中的歌曲。
原本石門關上便是密封的,聽不到裡頭的動靜,但這石門之上有一處地方並不是實的,輕輕一按,便能捅開一個小窗口,以便於可以觀察到裡頭人的動靜。
如此一來,裡頭的聲音自然也能聽得清了。
“這姑娘唱歌還真好聽,比起青樓姑娘的那種咿咿呀呀的調(diào)子新鮮多了。”
“我也是如此認爲,這曲子我可是聽第二遍了,依舊覺得頗爲特別。”
“這姑娘唱歌是爲了把樓主引出來,樓主應該聽得到纔對吧?只可惜了他如今即使聽見也不能出來相見,他正在沐浴呢,總不能裸奔出來吧,嘿嘿嘿……”
“哎呀,曲子停了,我還沒挺過癮呢,能不能叫她再來一首?”
“……”
“人沒出來。”賀蘭堯悠悠道,“小羽毛,或許他根本不在暗處,又或許,你這曲子不足以引他出來相見。”
“罷了,那就等他什麼時候要見咱們了再說吧,我就當是唱給你聽了。”蘇驚羽低笑一聲,走回了石櫃子邊,將琵琶放了回去。
回到賀蘭堯的身邊時,蘇驚羽見他脣上的紫色更深了一些,忙道:“阿堯,再吃一顆藥。”
“不用,還能挺得住。”賀蘭堯按住她拿藥的手,朝她淡淡一笑,“再吃下去就沒了,等實在撐不住了再吃。”
說到這兒,他湊到了蘇驚羽的耳畔,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線道:“在這個地方,不要提起青蓮,其實我早知一種鑑別青蓮真假的法子,青蓮能解至寒之毒,那便找一味寒性的毒藥,將青蓮浸在藥中,若花瓣不變色,則是真的,若花瓣變黑或者枯萎,則是假貨。這樣的毒藥,我們沒有,極樂樓想必有,方纔之所以不說,自然是不想讓那羣黑衣人聽見,此處或許隔牆有耳。你我方纔的大聲談話,多半都被人聽在耳中。”
蘇驚羽聽聞此話,輕挑眉梢,“放心吧,我絕口不提。”
同一時,石門之外——
“他們在嘰裡咕嚕地說些什麼?”
“不知道啊,聽不見,怎麼忽然就說悄悄話了,難不成他們知道有人在偷聽?”
“肯定是,否則就不會咬耳朵了,一定是說些什麼見不得人的……”
“罷了,不讓聽就不讓聽,給他們上菜!”
……
“阿堯,我現(xiàn)在真是覺得君清夜比他兄長可愛多了。”蘇驚羽靠在石椅上,輕輕嘆息一聲,“這姓君的,將我們劫來也就罷了,偏偏還不出來相見,不想見也就罷了,還不管飯?”
她此刻真的是有些餓了,也不知大喊一聲會不會有人理她。
而就在下一刻,忽聽‘篤’的一聲,類似於機關啓動的聲音在左側(cè)響起,蘇驚羽轉(zhuǎn)過頭一看,是石門開了,有黑衣人魚貫而入,人手一盤菜餚。
蘇驚羽見此,頓時一挑眉,“好吧,我收回方纔的話。”
黑衣人們將一盤盤菜餚擺上了雪寒石制的桌上,轉(zhuǎn)身朝著蘇驚羽同賀蘭堯道:“二位,慢用,若是菜餚不合胃口,還請將就著。”
“客氣了。”蘇驚羽起了身,邁步走到了石桌邊,然而,視線掃過桌子上的菜餚時,眼角幾不可見的一抽。
那些菜餚——都是些什麼玩意!
一盤盤紅的白的,滿桌的菜餚幾乎都是以這兩種顏色爲主,偶有幾盤有青菜點綴。
且——沒有一道菜的名字她能叫的出來,她甚至都看不明白那盤子裡的一團團原材料是什麼。
這些菜真的不是拿來搞笑的嗎?
蘇驚羽擡步走到了桌邊,指著一盤紅色的,粘稠的,姑且稱得上是肉的東西,問黑衣人,“這啥玩意。”
“二位,這些菜都是我們這兒的招牌菜,您想必是沒有吃過的,無妨,我給閣下一樣一樣說明。”那黑衣人眉眼一彎,看了一眼蘇驚羽指的那盤菜,悠悠道,“這個,叫血肉模糊。”
蘇驚羽:“……”
還真她媽是血肉模糊,別說是讓人吃了,讓人連動筷子的念頭都沒有。
那黑衣人說完,指向另一盤菜,是五塊紅通通的肉塊,躺在流著紅油的盤子上,邊上幾根可憐的青菜點綴。
他道:“這一碟,是五馬分屍。”
話音落下,他指向了正中央,紅燦燦的一盆湯,笑道:“這個湯,是我們的廚師煲了兩個時辰纔好的,血流成河。”
說著,他又指向另一盤子,上面一坨白花花的像是豆腐腦的玩意,道:“腦漿迸裂。”
緊接著,手指一轉(zhuǎn),指向另一盤帶骨帶肉的玩意,“這個,是剝皮拆骨。”
蘇驚羽:“……”
血肉模糊,五馬分屍,血流成河,腦漿迸裂,剝皮拆骨……
好一桌重口味的人體盛宴。
媽的。
存心倒人胃口。
好在她上輩子就是解剖學畢業(yè)的,這些東西,哪能嚇得住她。
“沒有爆炒人心,差評。”耳畔倏然間傳來一道慢條斯理的嗓音,賀蘭堯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蘇驚羽身側(cè),二話不說擡起筷子,伸向了那盤——血肉模糊。
蘇驚羽聽聞他的話,一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君祁攸存心想要作弄他們,他們偏不能如他的意,他想噁心死他們,想都別想。
大不了就坐下吃,就算是真的人肉又能如何?邵年那熊孩子都不知吃過多少人肉了,像他說的,只要是肉,便是食物。
如此想著,她也坐了下來,悠悠道:“菜色太少了,再給我加一道蔥爆人皮。”
------題外話------
君汽油:美妞們,想不想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