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錯吧？”江寧吃得開心。
至少在吃的方面，他已經經歷了“看山不是山”的過程，進入了“看山還是山”的境界。
沒有覺醒之前，他也喜歡吃，不過那時候沒那麼多錢，只能在大學邊上的那條美食街隔三差五來上一頓，吃的是三分滋味，七分氣氛。後來進了大樓，朱世祿那邊什麼東西都有，法國鵝肝，俄羅斯魚子醬，意大利奶酪，日本牛肉……，那時候他吃的是品位，也學人家開始講究起來了。但是現在，他對那些東西都不感興趣了，又回到了以前。反正對他來說，東西新鮮，調味可以，做得用心就可以。
“還行。”呂玉翎給了一個肯定的評價。
作爲一個喜歡到處亂跑的驢客，吃的最多的就是燒烤了，而驢客裡面擅長燒烤的人，數量絕對不少。
“搞星球大戰系統的人也吃烤串？”旁邊那個青年一臉輕蔑。
“吃你的吧。”他女朋友又塞了一根烤串過去。
“這傢伙沒記性，盡喜歡惹事。”另外一個女的連連搖頭：“你跟著他……有得受累了。”
“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不明白的人，還以爲你在挑撥呢，好像巴望他們倆分手似的。”對面坐著的一個男的開口了。
“他就這脾氣，喜歡多管閒事。”那個青年的女朋友不以爲然地說道。
“唉——世風日下。”喜歡嗆人的那個青年長嘆一聲：“得，我以後不管閒事還不行嗎？”
“你能忍得住？”那個女朋友明顯不太相信。
“怎麼？是幫人打抱不平？還是扶老太太了？”江寧突然來了興趣，他離得那麼近，當然能夠捕捉到一連串的念頭，有感慨的，有無奈的，有擔憂的，有惆悵的……
“差不多吧……”邊上的一個男的隨口溜了一句。
“是啊，這年頭好人做不得。”對面那個女人比較冷淡。
“這倒也未必，想要做好事，你也得有這個實力，咱們x市不就有一個江雷鋒嗎？換成人家遇到這種事，看誰敢詐他？”另外一個男的開口了。
“對了，如果你看到有老太太倒在地上，你會上去扶嗎？”喜歡嗆人的青年衝著江寧問道。
“當然不會，我只會打兩個電話，一個給120，一個給110，咱不能見死不救，但是也沒必要把自己捲進是非裡面。”江寧實話實說。
“如果人快死了呢？一分一秒都耽擱不得？”那個青年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他覺得這是在迴避。
“我又不是醫生，怎麼能夠確定對方的狀況？如果只是摔一跤，一般不會死，如果是心臟病，腦溢血，送醫院說不定也死了，甚至你把人扶起來，本身就是錯誤的，叫救護車是最妥善的辦法，人家纔是專業的，叫警察也說得過去，因爲警察一般都會比救護車早一步趕到。”江寧自然有他的理由。
“你也就比那些冷漠的人稍微好點。”那個青年冷笑一聲。
“我覺得自己還可以，如果按照道德從高到低打分，我的分數至少在七十五分以上，遠遠超過及格線。”江寧說道。
“你對自己的要求這麼低？才七十五分……”那個青年頗有些不以爲然。
“我考試的時候只求六十分就行了，掛科就不好了。”江寧同樣不以爲然。
“好啦，少說兩句吧！這位老兄說得沒錯，能夠有七十五分已經不錯了，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有沒有七十五分，怎麼？你打算和我絕交嗎？”另外一個青年倒是不錯，幫著江寧說了一句話。
“問題是真的有七十五分嗎？別是吹出來的……”坐得最遠的那個女孩輕笑了起來，這個女孩倒是挺聰明，言下之意是贊成江寧的說法，同時又懟了江寧一下，感覺又像是站在同伴這邊的。
“我敢保證，他絕對有七十五分……不對，至少有八十五分。”燒烤的胖子在外面吼了一聲，緊接著他衝著江寧喊道：“張文瑞打電話過來，他馬上就到。”
“告訴他，過來可以，但是我不會請他的。”江寧很實在。
“他肯定會請你。”胖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對這位爺……實在沒什麼話可說。
“這倒不錯，剛纔點的那些……再來五……七份。”江寧一點都不客氣，他喜歡別人請客，以前是老戴請他，現在想請他的人可以從這裡排到北郊基地，但是要看他給不給面子？一般人還沒這個機會呢！
“你挺實在……”那個喜歡懟人的青年斜眼看了看江寧。
………………
一輛加長林肯停在了燒烤店前面……仍舊是原來那輛，也就是當初江寧接程安瀾的時候坐的，牌子也仍舊是原來的牌子，車上的人同樣沒變，除了小白臉，只有三個保鏢，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三個保鏢身份變了，其中兩個仍舊是原來的打扮，方臉保鏢老周卻和小白臉一樣，成了乘車的人。
看到這輛車過來，店裡的人全都伸長了脖子。
剛纔和江寧硬懟的那個青年絕對是一臉見了鬼的神情。
不只是他，他旁邊的那幾個人也都差不多。
“怎麼？最後想通了？還是把車拿回來了？”江寧轉頭問道，之前他已經拉了兩張凳子過來。
“是啊，之前我太傻了，忘了我家的一部分財產是我媽的，我至少有資格得到四分之一，就算我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但是這輛車肯定是能夠拿回來的。”小白臉此刻顯得春風滿面，完全沒有了當初的猶豫忐忑。
“是啊，當初張先生做得太難看了。”老周也在一旁評價道。
“做得很難看？他是怎麼做的？對了，你說的張先生是誰？他老爸？還是他老哥？”江寧雖然是個男人，但是有時候也挺八卦的。
“兩個都是，主意肯定是我老哥的，他讓老爸把我的車收回去……這其實也算了，我並不太在乎，但是他把車給了老董，那就有點過份了。”小白臉曾經憤怒過，但是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誰是老董？”江寧隨口問了一句。
“一個混蛋，只會拍馬屁，而且上竄下跳得厲害。”老周在旁邊解釋，他很清楚張文瑞不合適說這些。
“現在他肯定很害怕吧？”江寧笑了起來，他很清楚自己讓小白臉組建的那家討債公司，在其他人眼裡是什麼玩意兒？
恐怕那家公司的兇名都已經超過了郎青的灰狼幫。
“是啊，這傢伙出國了。”小白臉笑著回答。
他不提這事，兔子還想不起來，他一提，兔子想起另外一件事來：“說到出國，澳大利亞那邊的人和你談得怎麼樣了？我記得我還沒去澳大利亞的時候，大鯊魚高爾就已經派人過來了。”
“還行，除了法國那邊遇到點麻煩，別的地方都沒問題，事實上大部分出國的人，去的都是日本、美國、加拿大，只要搞定美國人，另外兩個根本不成問題。”小白臉回答。
“確實比預料的要容易得多”老周也在一旁點頭：“那幫人過去之後，全都是二等公民，不管是美國人，還是加拿大人，都不怎麼在乎他們。”
“你們是黑社會？”那個喜歡懟江寧的青年忍不住問道，這傢伙膽子還真大。
和他一起的另外三女兩男，同時用腳踢他，讓他別隨便開口，別沒事找事，沒再惹禍。
“我怎麼可能是黑社會呢？我剛纔不是說過了嗎？如果按照道德打分的話，我差不多是七十五分上下，你覺得黑社會的道德水準會這麼高？”江寧轉頭問道。
“你幹嘛的？”那個青年滿臉狐疑。
江寧正要回答，突然他看到又有一輛車停在了燒烤店的門口。
那是一輛奧迪，從車上下來一個梳著大背頭，五十來歲，看上去象是領導的人物，和他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個文秘。
“張先生，我剛巧聽說您來這裡。”那位領導站在燒烤店門口遠遠地喊道，很明顯，他不想進來，這種地方不合適他的身份。
“這是誰啊？”江寧轉頭問小白臉，他本人就喜歡裝逼，所以對這類裝逼的傢伙很沒好感（也包括小白臉，當初小白臉也喜歡裝逼）。
“我不清楚，沒什麼印象，不過我猜，十有八九是給什麼人說情的。”小白臉連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