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車全都調頭往回開，車上裝滿了各種補給物資，正因爲如此，這些車開得比來的時候慢多了。
在最前面的那輛車裡面，江寧正手捧著養鬼葫蘆出神。
“你要這個幹嘛？難道用來煉魔？你可得小心了，這傢伙雖然只剩下一縷殘魂，但是畢竟是大妖，你如果拿它煉魔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恢復記憶，到時候給你來一下狠的，那可不得了。”米雪在一旁警告道。
“我知道，真羅嗦。”江寧翻了翻白眼，他選擇的是魔道，會連這個都不清楚？
他以前用的魔頭，和他之間都沒太大的因果。
第一個魔嬰雖然是他煉的，材料卻是降頭師哈比莫給的，至於哈比莫是從哪裡得到鬼嬰兒？是老頭自己動手弄的？還是從別人手裡得到的？江寧就沒心思管了，反正因果的大頭不在他身上。
後來的九子母陰魔同樣也不是他煉的，而是從星宿海金牆裡面得到的，和他更沒什麼牽連。
“你就別杞人憂天了，你忘了這傢伙有一個老祖宗？他把殘魂煉成魔頭，然後寄在老祖宗名下不就行了？如果意識沒有恢復的話，就是魔頭，萬一意識恢復，兩家打個商量，分享一部分信念願力，魔頭變魔神，他家老祖宗多一個下屬，那傢伙一步登天得永恆超脫。”羅奶娃的腦子還真好使，立刻想到了破解之法。
“臥槽，你這腦子。”米雪驚訝萬分。
不只是她驚訝，旁邊那些大妖也都驚訝無比，他們都知道這頭騾子是妖怪裡面出了名的聰明腦瓜，但是聰明到這個份上……讓人很是無語。
“這又不算什麼。”羅奶娃不敢居功：“佛門密宗不就是這麼幹的？你們也不想想那些明王是什麼？不就是魔神嗎？”
“嘿，這麼一說還真是……”黃六爺恍然大悟。
密宗屬於佛門，但是又和傳統的佛門不太一樣，首先就是目標不一樣，佛門的目標是超脫，密宗的目標是轉世，其次密宗有一堆明王，這些明王大部分神情憎惡，兇相駭人，一點都沒有佛門的味道。
所謂的明王說穿了就是皈依佛門的兇煞、邪神，說是魔頭也一點沒錯。
“我可不打算走這條路。”江寧搖了搖頭：“以前我覺得密宗確實不錯，既得了佛門的衣鉢，又保留了魔門的捷徑，雙管齊下……不過我現在卻不這麼認爲了。”
“怎麼說？”羅奶娃倒是想聽聽江寧的想法。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豎起了耳朵。
“你沒覺得那羣二百五超度的效率，和剛剛轉成和尚的那幾個美籍華人差不多嗎？那羣二百五其實就相當於密宗，我教他們的東西是拼湊出來的，但是底子更靠近密宗，另外……那種修煉方式也是密宗獨有的。”江寧挺尷尬，當初配黑婆娘完全就是一個玩笑，故意噁心那幫人渣，變成修煉絕對屬於意想不到的結果。
“我覺得超度就是老天爺給佛門開的後門，是屬於佛門的捷徑，但是我懷疑當年釋迦摩尼創立佛門的時候，有可能做了某種約束，比如必須遵守清規戒律什麼的……反正就是把這些條件弄成了規則的一部分，想要走這道後門，就得遵守規矩，要不然走不通，或者走起來很麻煩。”江寧說著自己的感悟。
“難道你打算讓那些假和尚全都變成真和尚？”黃六爺問道。
“這倒不是，佛門有佛門的好處，密宗同樣也有密宗的好處，佛門的後門肯定沒密宗多，損失一個‘超度’根本算不了什麼。另外現代社會想要嚴守那些清規戒律也不容易。”江寧確實沒這個意思，甚至他都沒打算把這片土地徹底清理乾淨，他已經後悔把殭屍全都處理掉了，如果留下一部分多好？
之前的那番爭議，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他需要爲自己考慮一下了，他必須考慮自己的利益，考慮身邊的那些人的利益。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成了一方勢力。
………………
“來來來，排好隊，領東西。”熊孩子哥哥喊著號子，給他打下手的是他老爸和他妹夫。
“你們幹活可真慢。”在另外一邊，江寧埋怨著。
“江，如果你的人願意幫忙的話，那速度肯定會快得多，我們畢竟是普通人。”美國軍官一點都沒在意江寧的抱怨，因爲他和他的手下已經盡力了。
“算了，算了，我就是說說而已，沒必要當真。”江寧肯定不可能讓那些妖怪動手。那叫不尊重，人家會有意見的，二百五們正忙著超度，同樣也沒法用，唯一能夠動的就只有上清派的“美女”和大自在宗的成員，大自在宗裡面全都是女的，上清派那些……至少表面上是女的，肯定不適合讓她們乾重活。
他轉頭看了看四周。
雖然地方不大，但是也已經清理出了長寬各六百米的一片區域，這已經相當於好幾個足球場了，也不算小。
“行了，你們的人讓開吧。”江寧喊了一嗓子。
聽到這聲命令，兩隊大兵立刻分散開來。
“茍哥，老牛，讓你們的人幫忙挖土。”江寧一邊說，一邊掏出幾個四四方方的金屬塊。
“李大媽居然把這東西給弄來了。”茍德生帶著人跑了過來，他一眼就認出了江寧手裡的東西。
“這是什麼？是寶貝嗎？”
“看不出啊，也沒什麼法力流轉的跡象。”
“好像就只是幾件縮小了的法器，沒什麼別的啊！”
“……”
那羣大妖看到這邊有動靜，全都圍攏了過來。
“這到底是什麼。”小丫頭也來了興趣，她捅了捅江寧的腰眼。
“別動手動腳的，我怕癢。”江寧連忙閃開。
“問你呢！這是什麼？”小丫頭髮飆了，她耐心有限。
“房子，當初大樓改造的時候我做了兩手準備，一手準備是往上面發展，就像現在這樣，另外一手準備就是這個。”江寧拋了拋手裡的金屬盒子。
“你打算讓我們住在地下？”小丫頭一臉黑線，她的原形是梅花鹿，不是耗子，沒這個興趣。她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了看米琪。
“看我幹嘛？你以爲我喜歡住下水道嗎？”野丫頭不幹了，她衝著江寧一指：“這傢伙自己還是兔子呢！兔子就是打洞住地穴的，你看到他住過嗎？”
聽到這話，沒有人言語，不過大部分人都看著江寧手裡的金屬塊。
毫無疑問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雖然這傢伙沒住過地穴，但是他曾經想過，還差一點就這麼做了。
“住地穴的是野兔，家兔是住籠子的，至於籠子嘛……”不知道誰嘟囔了一聲，然後是一聲嘆息。
這下子不只是野丫頭一臉黑線了，只要是大樓裡面的人全都差不多，甚至和大樓有過接觸的，也都一副恍然的神情。
“你是兔子，純種的兔子。”黃六爺在一旁給了一句評論。
其他人全都點頭。
“我最後不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嗎？至於採用輕鋼龍骨……一來是爲了採光，二來是爲了趕時間，我容易嗎？”江寧挺鬱悶。
“沒錯，你有理由，理由很充分。”
“是啊，可以理解……雖然樣子看上去像籠子，住著也像籠子，住在裡面的感覺像兔子……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沒什麼可抱怨的嘛！這種風格十有八九會成爲時尚……至少是在x市。”
“沒錯，那羣和尚已經住上籠子了，養老院裡面的那些老頭也住上籠子了，不知道下一步會輪到誰？”
“……”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著。
“這玩意兒其實可以用來養老鼠。”茍德生隨口說了一句。
“我想過。”江寧聳了聳肩：“可惜那些老鼠的數量一直變來變去，曾經達到過好幾千萬，後來又一下子縮減到幾十萬，現在又變成了幾億，甚至以後可能更多……所以我想了想，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還是讓那些老鼠住下水道和北郊基地更合適。”江寧非常坦率。
所有的人全都在翻白眼。
“你這一次怎麼想到把這玩意兒弄過來？”喵姐皺起眉頭，她覺得不正常。
“爲了以防萬一。”江寧嘆道：“之前我們去加拿大的時候，不是在冰雪底下躲藏了好一段時間嗎？還好那是加拿大，還好那時候是冬天，要不然躲藏的地方都不好找。從那邊回來之後，我就把這玩意兒翻了出來。”
聽到這話，大部分人有點不以爲然，但是那些熟悉江寧的人卻感覺不妙，他們對江寧的心血來潮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這東西算心血來潮嗎？
肯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