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妃是老奴的恩人,老奴自然不敢對平樂公主做什麼,聽了魏大人那些話後,老奴也有些不信,怎麼可能會發(fā)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呢?一個是蕓妃娘娘的孩子,一個是滎妃娘娘的女兒,但老奴想到當(dāng)初兩個孩子生下來後,老奴覺得自己有這個必要站出來,或是對,或是錯,如果是對的也就罷了,但如果是錯的,老奴自然不能讓別的娘娘的孩子佔了蕓妃娘娘孩子的位子,否則,老奴哪裡有臉面下去見蕓妃娘娘啊?”
宜歡說著,混濁蒼老的眼中含著瑩淚:“老奴茍活至今,已經(jīng)是愧對蕓妃娘娘了……”
和帝沉下臉來,但比起剛纔確實是恢復(fù)了一些機智,“你說蘇清翎纔是蕓兒的女兒,平樂是鄭滎的女兒,但是朕不會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詞,你可有什麼證據(jù)能夠證明嗎?”
這個老嫗畢竟是之前蕓兒的貼身侍女,聽蕓兒說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跟著她了,兩人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蕓兒也曾說過,比起主僕,二人更像是姐妹,所以這個老嫗說的話,和帝沒有急著否認。
如果……如果這些荒唐的事是真的話……那一切可就都亂了套了。
“真正的平樂公主身上,有一個只有老奴和蕓妃娘娘知道的胎記,只要讓老奴看一遍兩位公主的身子,老奴便能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平樂公主。”老嫗說道。
和帝聽言,沉思了一會兒,只聽一旁的魏昌禮又開口說道:“皇上,既然您真的覺得現(xiàn)下的平樂公主就是真正的平樂公主的話,那試一試又何妨呢?總之對皇上您還有平樂公主沒有什麼損害,但如果……真的在皇室發(fā)生了這等貍貓換太子的事的話,於我們皇室血統(tǒng)不利啊!而且,如果蘇清翎真的是真正的平樂公主的話,難道皇上真的想讓蕓妃真正的女兒遠嫁他國,接著受盡委屈和折磨嗎?”
魏昌禮拔高聲量道:“皇上!您三思啊!”
“行了!”和帝喝止他,“朕要如何做,心中自有定數(shù),不用你來教朕!而且這件事和你也脫不了什麼干係!”
“臣自然知道臣有罪,等這件事後,臣便會以身殉命,臣愧對蕓妃和蕓妃的孩子,自然沒臉見她,臣會下十八層地獄,受無盡之苦,以此來償還罪孽!”
只但願他的孩子和妻子,能夠如願的登上那傳說中的極樂之地,至於他,受什麼罪罰也不爲(wèi)過。
魏昌禮說完那一番話後,殿內(nèi)安靜了很久,許久之後,和帝才沉聲說道:“召她們二人入宮來吧。”
這她們是誰,那些人自然是明白了。
和帝下了令之後,通報的人立馬將消息傳了過去。
平樂聽到和帝召見的消息,有些疑惑,問那個通報的人說:“父皇召見本公主做什麼?”
那人並不知道和帝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又不敢不回答平樂公主的話,只能說道:“平樂公主,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只負責(zé)通報,皇上似乎什麼也沒說,也許公主去一趟就曉得了。”
“廢物。”平樂公主心想這人是回答了一通廢話,罷了罷了,反正父皇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的,父皇這麼寵愛她,疼她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對她怎麼樣呢。
“走吧,本公主隨你去。”平樂懶懶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起身說道。
“哦對了,給本公主補個妝。”她這樣過去肯定是不行的,既然還在病人,自然是要有病人的樣子。
她讓侍女幫她的嘴脣化白了一些,讓她看起來身體狀況仍舊不太好的樣子,這樣父皇一心疼,沒準又會賞賜給她一些稀罕玩意兒。
平樂公主滿意地看了看自己鏡中略顯病態(tài)的妝容,拍拍手道:“好了,走吧,不然父皇該等急了。”
……
“這……這是什麼意思?”蘇清翎原本就在御書房不遠處等著穆尋釧出來,此時聽完穆尋釧說的這一番話,忍不住瞠目結(jié)舌。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她不是她母妃的親生女兒,而且那個蕓妃的女兒,她和平樂公主互換了身份?
“我剛聽魏昌禮說這件事的時候也很是驚訝,不敢置信,但他說的話不一定是假的,因爲(wèi)當(dāng)年事情的一切細節(jié),他都可以複述出來,其次,他也沒有必要撒這樣的慌。”穆尋釧頓了頓,看見蘇清翎臉色似乎不太好看,又說道:“……也有可能是假的,一切只是魏昌禮的一個騙局,他撒下的慌,清翎,你不必害怕,有我在,不管發(fā)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的,知道嗎?”
蘇清翎點了點頭,她雖然有些複雜,始終想不明白這其中關(guān)節(jié),但是隻要有穆尋釧在,她便只覺得一切都很安心。
“你陪我一起去。”蘇清翎道。
穆尋釧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傻瓜,我自然會陪著你一起。”
無論前路他都會陪著她,之前不會變,以後也不會變,始終不變。
“我們走吧。”
…………
“父皇,你找兒臣來做什麼呀?”平樂進了宮,行了個禮後,便朝和帝身邊跑去,她撒嬌似的對和帝說道。
和帝看著平樂一如之前的面龐,心中卻有些短時間內(nèi)平息不了的複雜,他不動神色地微微拉開了和她的距離,說道:“沒有規(guī)矩,去好好站著。”
平樂見和帝這般嚴肅,隱約猜到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她特意化了病妝,放在往日和帝應(yīng)該早就看出來,心疼她了,可父皇今日卻好像什麼也沒看到似的,叫她有些失落。
她又見和帝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只能退了一步,妥協(xié)似的說道:“好吧好吧,兒臣聽父皇的話,兒臣這就站著去。”
平樂說著,走下去站在了殿中,她這纔看見旁邊還站著幾個人,正是魏昌禮和大理寺裡的那個牢差。
“你……”平樂微微有些不好的預(yù)感,然而那牢差卻躲避了她的眼神,她又看向魏昌禮,指著他道:“魏昌禮?!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