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問了!而且以後也不會問了!”
路揚堅決地道。
“不,你錯了!”藏玄之靈搖了搖頭。
“怎麼?”
“你可知道,爲何一直問關於永恆天尊的事情,會驚動永恆天尊引起永恆天尊的察覺嗎?”藏玄之靈又問到。
“首先你得知道什麼是紅塵!”
“紅塵?不就是這終生交纏的世界嗎?”
“對,但不完整。真正的紅塵無根無垠,毫無定義。它沒有界限,卻能令終生淪陷。天地之道便是紅塵,星辰知道也是紅塵。那草木生靈,星河沙石,山川流水也是紅塵!紅塵沒有邊緣,它籠罩了一切。紅塵中,千絲萬縷,任何紅塵之中的生靈草木,抹不掉那千絲萬縷的紅塵線條交纏!神通者稱之爲紅塵天網!凡人世俗稱之爲命運!”
“命運!”
路揚心神一震。好似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明白。總覺得哪裡出現了一絲不妥,但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路揚第二次聽到關於紅塵的內容。頭一次,還是得到了彼岸天花之後,藏玄之靈所說的配合彼岸天花煉製破塵天丹的其中一樣靈藥——紅塵葉!
“紅塵葉,生自紅塵,敗自紅塵。欲要尋找,便入紅塵!”簡短的十六個字,卻令路揚摸不著頭腦,更令無數人,不知紅塵葉的蹤跡。
原來,路揚還認爲這是紅塵葉生長在罕見之處。現在才明白,並不是如此。而是這紅塵根本就無處定義。入紅塵?從出生到現在,他本就在紅塵之中。但卻從來未聽說過什麼紅塵葉啊?
忽然間。
路揚驟然發笑。笑得有些淒涼。
前世的佛教,今生的佛宗。所聞所觸,都是那口裡宣一聲佛號,宣稱“遁入空門,看破紅塵!”實在是可笑萬分!身在紅塵之中,你憑什麼看破紅塵?被裝在一個瓶子裡,你憑什麼堪破正格瓶子?
而自己呢?不論是前世,又或是現在。他不正是始終處在這紅塵天網之中苦苦掙扎嗎?衆生螻蟻,不啻正是那紅塵天網中的一顆棋子?
但誰又是那弈棋之人?誰又是那掌控紅塵天網之人呢?
四個字!四個猶如大山一般,壓迫著九爪天龍魂直令九爪天龍魂無法喘過氣來的大字!答案呼之欲出,可路揚忽然發現,自己頭一次沒有勇氣喊出那四個字!
畏之如山!也不過如此!
也才知道,自己的目標,竟然是那麼的飄渺!
他忽然想到了那張清新脫俗,柔情似水,滿懷殷切與關懷的面容。
“雨晗!我現在才明白你所受的苦,是多麼的巨大!多麼的深沉!多麼的刻骨銘心!我懂了!一切都懂了!”
“紅塵啊!紅塵!既然你要羈絆於我!那我路揚也不介意做一次逆天之人,一寸寸地打碎你那可惡的根鬚!即使粉身碎骨,形神俱滅!那老子也認了!”
……
路揚變了!
就這一瞬間,如釋重負!另一種堅定,徹底地激盪著他的心靈。激盪這他的靈魂。九爪天龍魂,一聲憤怒的咆哮,金光大作。好似一瞬間,
增長了數十倍靈魂之力。唰的一下,金光閃閃,將靈魂世界那一幅廣闊的星空圖案,一下子拉到了眼前。
其中一處,閃爍著特別光斑的星點。頓時放大,三個巨大古老的字體跳躍著閃現了出來:“落魂星!”
“是那裡!天輪竟然在那裡!”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竟然一下子將感知放大得如此之清晰。竟然讓路揚知道了其中一個天輪就在一個叫“落魂星”的地方!
……
路揚的變化,就在藏玄之靈的眼皮底下發生。雖然,藏玄之靈無法看透路揚的靈魂與思想。但以他先天誕生的直覺,感覺到了可怕的變化,已經在路揚的身上露出了萌芽。
“看來,你似乎明白了。”
藏玄之靈含著笑意,鄭重地道:“脫離紅塵,你便是永恆!”
路揚笑了!笑得很歡,很輕鬆。不解釋,只道了聲:“我懂!”
“不,你沒有真正懂!”
“什麼意思?”
“我是先天所生,對於天地之間有著本能的直覺。我有一種感覺,你雖在紅塵中,但與紅塵卻似乎若即若離。不真正牽絆,但又脫離不了。這似乎是因爲你的實力不夠強。所以,我常說你是個異數。一個暫時沒有驚動至高永恆的異數。”
“異數?”
“對。終生如棋,脫離紅塵天網的異數,是會陷入絕境的。掌控紅塵的人,絕對不允許存在棋子脫離掌控的。所以,你一旦驚動了那些人,你會死得很慘。或許唯一的生機,便是那些掌控紅塵天網的人之間的競爭吧!”
這下路揚又更進一步的透徹了。然而,他忽然想到,自己得到天輪之前,也不過是這紅塵天網當中普普通通的一枚棋子而已。而今卻……難道,都是因爲天輪?
仔細分析了一下,路揚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無論如何,都要把天輪聚集完整。如今,天魂功法卡在了夏之魂九品的巔峰,無法寸進。就是因爲沒有後續的天輪。
“既是紅塵天網之外的異數。其實,你有機會。有著大大的機會。我看得出來,你的氣運很盛,跟在你身邊的人都會因爲你的氣運鼎盛,而受到驚天的恩澤。把握好了,你或許可以堪破那最後一步。當然,前提是你能夠活著走到那一個盡頭!”
“呵呵,最後一步?盡頭?說這些實在太遙遠。您能告訴我,如何把握機會嗎?”路揚虛心求教。
“不!沒人能告訴你如何把握機會。機會在於你自己的身上。氣運同樣在你身上。就看你能不能走出自己的道!”藏玄之靈搖搖頭說道。
“自己的道?自己的道?……”
“什麼才叫自己的道?”
路揚的眉頭緊鎖,九爪天龍魂一下子安靜了。所有的心念,在這一刻全神貫注地思索這個看似簡單實則深奧的問題。
靈魂之力、心力的耗費,好似流水一般,嘩啦啦地流去。路揚的臉色蒼白如紙,深陷迷惑的問題之中,無法自拔。
在這一刻,被路揚命名爲春之輪、夏之輪的兩道天輪,毫光大漲,緩緩地運行開來,不斷地產生了一縷縷純淨的靈魂之力,
灌輸到了九爪天龍魂中,支撐著龐大的消耗。
一邊消耗,一邊補充,恰好出現了一個平衡。
路揚的臉色,也逐漸紅潤。但那深奧的問題,依然沒有答案。
藏玄之靈沒有驚動路揚,悄悄地消失了。
時間緩緩的流逝,似乎在冥冥之中,過了一年又一年。路揚先是安靜的站著,後來下意識地盤膝坐下……手託著下巴,沉思…忽而,起身跳躍,如那頑皮的孩童,手舞足蹈。在這個獨立的藏玄天地裡,無人打擾,無人驚喝……
……
外界依舊平常。只是時間過得慢一些罷了。白毛始終安靜而警惕地守護著。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匆匆而至。
霍東甲來到了路揚所居的門前。卻見到十個手下,站在門前,而路揚的房門始終緊閉著。不由感覺到了驚訝。
“見過霍主管!”
“免禮了。你們怎麼都站在這裡?路揚兄弟呢?”
“稟告霍主管。路揚先生閉關了。已經三天了。”其中一人說道。
“嗯。我知道了。對了,路揚兄弟閉關前說些什麼沒有?”
“有!他讓屬下轉告您,他這次閉關說不好要多長時間。若是有事情,等他閉關出來以後會自己找您的。”
“好了我知道了。”霍東甲也沒有奇怪,在他眼裡,路揚是一個用斂息術隱藏了修爲的真仙境高手。這個境界的高手,是不是閉關上一兩年的乃是正常之事。
“你們給我聽好了!既然路揚兄弟讓你們守著,就給我好好的守著。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到路揚兄弟。我會安排人與你們替換的。明白嗎?”霍東甲嚴厲的命令,還是很有效果的。在藍晨星,霍東甲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之無愧的王者。手下豈敢違抗?
“是!謹遵霍主管命令!屬下一定不讓任何人驚擾了路揚先生!”
如此,霍東甲這才離開!
……
時間,一天天地流逝。眨眼便是半月!
可這時間,在藏玄天地內,經過了三百六十五倍的加速,便是十五年啊!何其悠長的一段歲月。十五年,可以讓一個青年變成中年。可以讓一箇中年變成一個老年,甚至,意外之下,會死去!化作一堆黃土!
而在藏玄天地之內的路揚,平躺在地面之上,一臉安詳,微微閉合的眼睛毫無跳動。若不是還能感知到路揚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那淡若遊絲的呼吸,只怕會誤以爲路揚已經熬不住歲月的蹉跎而死去!
“我自己道?我自己的道……”
十五年流光歲月,身在藏玄天地裡,毫無樂趣可言。沒有陣器丹三道的陪伴,一心只陷入同一個問題。這似乎是另一種心志的歷練。走出來,便是另一番天地,走不出來,便是沉淪,直到死去!
忽然——那一雙微微閉合的眼睛,眼皮一跳,猛的睜開!兩束*人的精光,直攝藏玄之地的上空,唰的震碎了濃郁的玄靈之氣。
猛的,路揚跳了起來,一陣猛烈的大笑,狂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子終於明白了……這就是我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