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人恭迎聖女殿下——“李繼遷見到白衣女子到來面帶笑容連忙迎了上去。
白衣女子在黑衣騎士們的簇擁下走了過來見到李繼遷後略微點了下頭直接向屋子裡面走了進去。
李繼遷的臉色有些難看咬了一下牙招呼幾個隨從跟了進去。
屋子不算很大不過裡面的陳設卻很奢華金鐘玉蔡一樣不缺染得猩紅的羊毛地毯鋪滿了整個屋子的地面裡面還有幾名年輕的侍女在佝候著。
白衣女子坐定之後很不高興地質(zhì)問道“說說看爲什麼會有第十三隻清羊血誓出現(xiàn)?”
“李某也感到非常困惑呢!”李繼遷說道“自從上次一別李某一直在忙於族中事務萬沒想到在這次的綏德之戰(zhàn)中會有此收穫可是據(jù)說青羊一共只有十二隻這第十三隻究竟從何而來?確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因此李某一得到這隻青羊立刻差人給聖女殿下送了過去以辨明真僞。李某也在猜測不會是殿下以前的青羊流失出來了吧?”
白衣女子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本宮的青羊收藏得好好的一隻也不差!可是這一隻青羊又是誰搞出來的鬼名堂?當日先祖說過青羊一共十二隻分別賜給了援助過我家的十二位功臣以示恩寵意思是說這些功臣的後人一旦遇到危難之事便可以得到我家的椎助數(shù)十年來青羊已經(jīng)全數(shù)收回。當日的血誓也已經(jīng)應驗本宮也不再受血誓限制今次下山就是爲了查清這第十三隻青羊的來歷。”
李繼遷立刻澄清道“聖女殿下這東西雖然是李某在這統(tǒng)萬城中發(fā)現(xiàn)地可是本人絕對沒有藉此要挾殿下的意思在下也沒有這個膽量跟殿下耍花槍。”
白衣女子的面紗浮動聲音格外清冷。”你也不必撇清關係既然是你發(fā)現(xiàn)了這東西又及時將它送上了雪山也算是有功只要這隻青羊不是你弄出來騙我的我仍然幫你達成一個心願!”
“多謝聖女殿下!李某感激不盡——“李繼遷大喜連忙謝道。
“你先不要謝我——“白衣女子擺了擺手道。”若是讓我知道你跟這件事情有干係那後果你自己去考慮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在下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行那不義之舉的!”李繼遷有些心虛地應道。
“希望如此——“白衣女子點了點頭道“先帶我去發(fā)現(xiàn)青羊的地方看看。”
“謹遵殿下之命——”李繼遷非常恭敬地應道。
我們沿著城中的道路繞了一圈兒後太陽已經(jīng)西斜了原本灼熱的沙漠氣候很快就變得涼了下來強烈的溫度反差令人感到非常不適應而四處的風聲也平地而起捲起了無數(shù)的黃沙一片又一片地向城中的建築上撲灑過來。
我抖了抖身上披著的黑色斗篷將帽子扶引起來嚴嚴地將面部遮蔽住對衆(zhòng)人說道。”這裡的天氣真是糟糕我們還是趕緊回到客棧裡爲好。”
王石雷卻不以爲意地說道“不要緊這裡地天氣就是如此過上小半個時辰就好了晚上看月亮都沒有問題。”
我們有些懷疑不過畢竟人家是曾經(jīng)來過的人。也許說的沒錯一行人走走停停天色就慢慢地暗了下來果然風很快就停了月亮露了出來將銀色的輝光灑滿了大地。
街道上面無須點燈籠就可以看得清楚對面的房舍和人影天空上地星辰棋佈。宛若寶石鑲嵌在一張黑色的蓬布上擡頭望去心中的感覺是如此的悠遠空曠。
“嗯?什麼聲音?”我忽然之間好似聽到了鈍器撞擊的聲音就在對面。
其他的人也聽到了聲響大家的日光不約而同地看向?qū)γ婺茄e正是一座西域風格的寺廟白色的塔頂懸桓這銅製的風鈴方纔地撞擊聲似乎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還沒有等到我們看清楚對面的狀況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多高的圍牆上搖搖晃晃地飄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曲棧後朝我的頭上重重地摔了下來。
我下意識地將那白色人影接了下來只覺得觸手一片綿軟原來卻是一名女子。
那女子似乎是受了傷被我抱在懷裡口中發(fā)出低微地呻吟聲我仔細一看她的面容被一塊兒白紗嚴嚴實實地罩引起來正是白天的時候我們在大街上見到的那位大雪山聖女。
衆(zhòng)人圍了上來王石雷一見之下有些吃驚”大人這是大雪山聖女殿下!”
我點了點頭道“我也認出來了只是不知道她怎麼會這般模樣看起來像是受了內(nèi)傷。”
王石雷皺著眉頭說道“雪山派數(shù)百年基業(yè)屹立不倒西域地方從來沒有人敢於同他正面衝突如今聖女忽然在統(tǒng)萬城裡被人打傷這裡面一定有陰謀!我們該當如何是好?
“雪山派平素的行爲如何?”我看了看懷裡面的女子感覺有些奇妙於是問道。
王石雷立刻回答道“當然口碑很好我這一條小命也是拜他們所就。”
“那不就結(jié)了?”我決定道“有恩不報豈是大丈夫所爲?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這裡搗亂?”
還沒有等我的話音落下圍牆那邊就傳來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嘰哩哇啦地聽不清楚。
“是黨項人!”王石雷聽了以後臉色一變連忙催促我們道;“大人不好!既然黨項人敢於向聖女動手那他們在統(tǒng)萬城裡一定有高層人物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先躲起來爲好!”
“怕是不好躲藏了!”我見對面地喧鬧聲越來越近聽聲音他們的人數(shù)少說也有數(shù)百人亍是便決定道“如今之刻唯有果斷出城了!想必黨項人新敗之下也不敢過於囂張。我就不信他們敢一路追下去!”
於是衆(zhòng)人一同策馬朝著最東面的城門衝了過去馬蹄砸在地面上的聲音在夜間顯得格外地清脆。街道兩邊的屋舍裡面有不少的人探頭出來觀望見到我捫一行十幾個人的身影一晃而過直覺沒有什麼好事情都紛紛關門閉戶。
“什麼人敢夜闖城門——“對面的幾十名守城士兵見到有人飛馬闖關立刻舉著長槍喊引起來。在我們的前面?zhèn)}促地組成一道防禦陣。
可惜我們都不是一般的士兵七郎二話不說翻手將弓箭抽了出來羽箭飛射出去爲首地幾名守城士兵應聲倒了下去。對面頓時一片慌亂城下的士兵們立刺將城門堵引起來從甕城裡面也出來不少的駐軍城門口立削圍堵了上百號人。
後面遠遠地已經(jīng)傳來了追兵的馬蹄聲黨項人的騎術可是一流我一看情況不妙萬一被圍堵到這裡怕沒有上千的黨項士兵啊於是便對七郎大聲喊道“老七。不必客氣!給他們些顏色看看!”
七郎聞聲會意從背囊裡面抽了一隻震天雷出來點燃引線奮力向前面的人羣中拋了出去。
長筒狀地震天雷帶這絲絲火花墜到了敵軍的人羣中一聲霹靂爆出了耀眼的火光飛散的碎片將瞪近的十幾個人炸翻在地騰出一片空地來。
顯然震天雷帶來地威懾作用更大一些。附近的黨項士兵們大都被爆炸給嚇呆了炸飛的血肉碎片在空中化成漫天血霧噴的附近的人一頭一臉。
“炸開城門——“我一面將衝到面前的幾個士兵用刀劈翻一面向七郎喊道。
七郎二話不說又是兩隻震天雷甩了出去將城門上的門栓炸出一個碗大的缺口來。
我胯下的雪翼奮力向前一躍直接從守城的士兵們頭上躍了過去手中的長刀劃過一道銀色地弧線。順著門栓的缺口將其一刀劈開身後的幾個人隨之跟了上來將城門洞給堵引起來。
推開城門後卻發(fā)現(xiàn)吊橋高懸控制升降的轆轤已經(jīng)被黨項士兵給鎖引起來。
這回七郎不等我吩咐直接甩了一隻震天雷過去將控制轆轤的閘門整個給炸了個稀爛。
控制吊橋的鐵鏈失去了羈絆咯吱咯吱地放了出去粗厚的原木製造地吊橋發(fā)出了沉悶的聲音咣噹一聲砸在了地面上。
“出城——炸橋——“我簡單地下了命令。
先放王石雷與衆(zhòng)人出了城七郎將兩隻震天雷綁到了一起塞在吊橋的空隙中然後策馬狂奔追了上來只聽到身後一聲巨響傳了過來沖天的火光升引起來整個吊橋和城門處一片火海原來是儲備在城門下的火油被引燃了火光映紅了半個天空只聽到城裡面的人聲鼎沸有幾隻羽箭從火中穿了出來漫無目的地落了下來掉在護城河中。
看了看身後我心中安定下來東門已經(jīng)毀了想要滅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這個沙漠圍困地古城中水比什麼都我貴想必對方只能選擇從南門或者其他城門出來追擊了那樣的話與我們的距離拉開不下十幾裡只要維持一個差不多的速度向東走相信對方怎麼也追不上來了!
策馬狂奔了有二十幾裡地後身後遠處忽然傳來了低沉而急促的馬蹄聲在月光下對方的身影看得並不清楚可惜他們的手中舉著的長刀在月光的映射下格外顯眼我大致觀望了一下約莫有百十騎的樣子馬蹄聲間隔極爲均勻。顯然是訓練有素的黨項騎兵精銳。
我心理面不禁有些納悶兒統(tǒng)萬城中究竟藏這黨項人的什麼大人物?照這個樣子看起碼也應該是個一方酋首啊!莫非是李繼遷不成?可是據(jù)說他已經(jīng)去了銀州這就有些奇怪了。
原來黨項人發(fā)現(xiàn)城門失火後並沒有張皇失措而是立刻從附近地民居中找來了幾十張超大的毯子將人帶馬一併卷引起來就這麼從火中衝過過來雖然也燎了了一些皮毛。卻不影響戰(zhàn)鬥力總算沒有太過耽誤追擊的時間。
“六哥——“七郎被人追得不爽想想自己從來沒有被百十號敵人給追成這鄙狼狽樣子於是在馬上朝我喊道“你跟王先生在前面走小弟我?guī)渌嗽诖说財r上一攔!”
我想一想也對有我護著王石雷與白衣女子自然無恙。七郎與這十幾個隨從無一庸手對上百十個敵軍也吃不了大虧正要答應的時候懷中的白衣女子卻發(fā)出了聲音”不要。他們都是邪異宗的高手等閒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邪異宗?”我頓時大驚。
邪異宗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上次在高麗時的遭遇還不時地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他們行事不計後果但憑意氣用事是在難纏得很沒想到在這西北荒涼之地也能遇到他們也說不上來是我的運氣太好還是太壞了!
“老七招呼大家逃命要緊切記不要落單了!”我急忙吩咐七郎道。
“有這麼嚴重麼?”七郎不知道邪異宗的厲害。有些懷疑道。
我厲聲說道“遇到江湖上的真正高手你那一點本事根本就不夠看的!尤其人家還是上百高手便是我也只有望風而逃的命你想留下作烈士麼?”
七郎被我一番訓斥有些吃驚地吐了吐舌頭轉(zhuǎn)頭向大家喊道。”兄弟們跟緊點兒後面的點子太扎手!下次找多些幫手再把場子找回來!”
我?guī)С鰜淼氖窒麓蠖际菑奶一◣X上下來的抱樸真人的弟子對於江湖大勢還是比較瞭解的一聽說後面有上百個邪異宗的高手頓時沒有了爭強好勝的心思悶下頭來趕路黨項人的騎兵隊伍雖然厲害卻也進展緩慢。追了半個時辰才拉近到半里之遙口中不停地謾罵著。
人是高手內(nèi)力雄厚馬可受不了這麼長時間的折騰又過了半個時辰腳程終亍放慢了。馬匹們的鼻孔裡面噴著白汽打著響鼻大顆的汗珠子掉了下來砸在地面上從馬背到馬鞍所襯的棉布上到處都是溼漉漉的。
計算一下腳程大概已經(jīng)跑出來百十里地了。
看看馬匹們的賣力樣子我情知這樣下去恐怕人沒有問題馬先交待過去了再看王石雷雖然也算是精於騎術但是身體畢竟比較單薄渾身上下都是汗水人也有些虛脫了。
“靠——“我一時火上心頭有些煩躁地罵道“這些狗崽子追個沒完沒了!兄弟們跟他們拼了!”
七郎見我發(fā)怒立刻高興地喊道“兄弟們抄傢伙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
我果斷決定道“大夥兒放慢腳程先用箭射他丫的!老七的震天雷不要留了有多少都甩出去儘量在他們追上之前多殺傷他們的人手實在不行了再火拼!”
衆(zhòng)人應諾紛紛抽出藏在行囊之中的摺疊式弓箭來朝後面亂射後面的追兵猝不及防之下很是掉下來十幾個人然後就很憤怒地將馬上的護具舉引起來用來抵擋羽箭。
七郎靈機一動將震天雷綁在羽箭上面引燃後射了出去後面的人見了連忙用護具一擋嘣的一聲羽箭就插在了護具上對方纔呼出一口大氣正想得意一下時震天雷發(fā)威了連人帶馬給炸了個稀爛整個馬頭被巨大的氣浪給拋上了半空翻了幾翻後才跌落下來砸在隨後趕到的人馬身上。
周圍地馬匹被爆炸聲驚了不少一片慌亂追兵有些遲疑不知道是否應該繼續(xù)追上來。
雪翼忽然一聲長嘯雙蹄奮起停了下來。
一道寬約數(shù)十丈的大河橫亙在眼前水勢洶涌白浪翻飛。
我清楚地記得來的時候並沒有這條河流真是奇怪極了。
“這是沙漠中的雨水形成的暗河行止無常的唯一所慮者就是河底的流沙一旦失足萬劫不復!”王石雷有些遲疑地看著眼前的河流向我解釋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老天要我們背水一戰(zhàn)了!”我心想既然前面一下子過不去除了別無選擇。
衆(zhòng)人都下了馬迎著對面的追兵結(jié)成一個小小的防禦陣手中的弓箭冷不丁地射兩隻出去而對面的追兵也放緩了腳步一點點地衝了過來將我們圍在大河邊上。
“動手——“我一聲令下七郎將震天雷引燃高高地朝天射了出去然後開始往敵人的陣形中下墜。
對面的追兵見到冒著火花東西從天而降都有些驚慌擡起頭來看著天空唯恐避之不及。
“放箭——“我們所有人的羽箭都放了出去趁亂射殺了不少人馬。
“小輩休要猖狂——“一個極度憤怒的聲音從對面?zhèn)髁诉^來接著就見一個身著黑衣的中年人隻身衝了出來幾個起落就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高手來了——“衆(zhòng)人互椎看了看心中不約而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