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這種聲音聽的極爲(wèi)真切,但,卻僅僅一聲,此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有人來了!
我迅速轉(zhuǎn)身,穿過半人高的草叢朝前院跑去。
前面庭院依舊冷清清的,什麼人也沒有。
但,大廳門口的柱子上出現(xiàn)了兩個血紅色的大字:速走!
字跡很潦草,可見此人很心急,到底是什麼人跟著自己來了?
我腦子裡冒出的是那些守護在古河村邊緣的國家秘密組織成員,剛從古河村出來,唯一能快速跟上我的,也只有他們。
看著楚家現(xiàn)在的情景,我心裡一片悲涼,我真的想知道這裡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難道被陸家滅掉了?那麼楚家老祖宗呢?
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有些抓狂的揮動手裡的短劍將周圍的瓦礫抽打成了碎末,霎時間,整個院子裡出現(xiàn)了砰砰砰的碰撞碎裂聲,我的憤怒與悲痛到達了一個巔峰崩潰的邊緣,一直壓抑的所有情緒全部被激發(fā):村子裡的人爲(wèi)我而死;爺爺?shù)膶企w不見了;婆婆蹤跡難覓生死不知;小薇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在我視野裡出現(xiàn);楚家消亡了,小菡不見了…
所有的悲痛的將我徹底壓垮,我如同瘋子一般仰望蒼穹:爲(wèi)什麼這麼多親近的人都離我而去?難道就因爲(wèi)是身負厄運之人?
啊,到底爲(wèi)什麼!
恨!
恨天!
一聲咆哮聲傳出之後,只見一道藍光擊向天空,引起四方運動,烏雲(yún)翻滾,在一陣悅耳的鈴聲下,原本星光閃閃的夜空,卻下起了雨。
我到底是誰?
是誰?
我內(nèi)心的傷痛決了堤,悲恨交加,所有的恩恩怨怨將我壓榨的喘不過氣!
我就像是這個世界的包袱,累贅,而我卻又一無所有,無家可歸,難道我真真的就老無所依孤苦終身?
問天,天不語。
天空下起了雨,楚家山腳下,落葉矗立在雨中,仰望著這個曾經(jīng)輝煌的楚家大院,忍不住喃喃道:蒼狗浮雲(yún),感慨萬千!
沒有永恆的定律,無論陰陽。
他聽著山上那悲痛的聲音,內(nèi)心也觸動了下,但,他不敢有任何懷
疑組織和國家。
京都的上層,讓自己死,自己下一秒就會橫屍當(dāng)場。
他也從來不敢認爲(wèi)自己是組織殺戮的工具,因爲(wèi)他需要信仰,需要有某種精神來支撐!
若,沒了國家秘密組織,他就會像行屍走肉般活著。
山上的聲音趨向於絕望,而越絕望的人,就越需要某種精神寄託,也就是所謂的信仰。
上層領(lǐng)導(dǎo)的決策是對的,這個年輕的活死人,遲早會歸於他們秘密組織。
落葉任憑雨水打溼自己,他還是沒動的意念,他的腦子在思考很多問題。他沒想到,也根本就想不到,這個年輕的活死人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實力竟然恐怖膨脹!
他在揣測這個年輕的活死人實力到底達到了何種境界,從剛纔聽到聲音,由後院到前院的速度來看,怕是已經(jīng)突破了化境巔峰,但,趕屍人的具體實力定位,他知道的很籠統(tǒng),只能用玄門道法的實力階段來判斷。
天境的強者或許更高,若是他操控屍類的意念再強悍,已經(jīng)躍入真正的強者之列,他竟然這麼年輕!
落葉想若不是剛纔自己跑得迅速,怕是已經(jīng)被這個年輕的活死人抓到了,若是任他發(fā)展,那麼遲早有一天,他能達到通曉陰陽的實力!
老了,自己老了。
落葉嘆息一聲揹負雙手慢慢朝山下走去,滄海桑田,世事變遷。
老師交代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這個年輕活死人出來的消息放出去,讓那些已經(jīng)沉澱兩年的仇恨滋長起來。
他依稀記得,老師那很多年沒有再出現(xiàn)的充滿殺戮的眼神和冰冷平淡的話語:殺吧,盡情的殺吧,讓所有仇恨交織,讓他徹底仇恨起來!
是的,而今剩下的只是無情的殺戮與滿腔的仇恨。
湘西,你能否在經(jīng)得起一場血腥的殺戮呢?
儘管落葉同情這個年輕的活死人,但,生生死死,善善惡惡,真真假假,這世間誰又具體的分得清,道的明?
雨,慢慢變小,落葉也消失在了楚家山腳下,雨水沖刷了他的腳印,但,沖刷不了楚家大院那個年輕活死人的悲傷。
我宣泄完自己的悲恨,內(nèi)心纔算是好受那
麼一點點。
現(xiàn)在,我越加悲恨,眼前出現(xiàn)的卻是小薇被人綁在十字架上的畫面,她臉龐依然那麼冰冷,她永遠的那麼冰清玉潔,當(dāng)腦海裡出現(xiàn)這一片段的時候,我眼淚忍不住的掉落,內(nèi)心的仇恨就越深,就像是趟進了永遠也出不來的沼澤地。
或許只有無情的弒殺,才能讓心變得平靜。
我站起來,隨後轉(zhuǎn)身離去,我要知道這裡到底發(fā)生了什麼,我必須要有人告訴我!
早晨的湘西,空氣永遠是那麼的清新,一個穿著破舊衣裳,頭髮披肩,鬍子拉碴的年輕人走在大街之上。
看著熟悉的街道,我沒有任何的心情來欣賞這裡的變化。
去取款機取了一萬塊錢,我修剪了頭髮,買了一身休閒裝,又買了一個單肩包,整理好所有東西之後,在街頭找到了一個算命的先生。
“小夥子算命?”
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瞇著眼睛看著我“我可以看姻緣,斷前程…”
“我想跟你打聽點事兒。”
我沒有廢話的拿出了一千塊錢放在桌子上“告訴我的消息越多,錢就越多。”
算命先生看著桌子上的錢眼睛裡泛光,但,卻咳嗽一聲“我從不爲(wèi)金錢所動,不是跟你吹噓,我不但算命準,在這鳳凰縣還沒人比我知道的事兒多!”
“我想知道楚家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我雙眼緊盯著這個算命先生。
“咳咳,噗…”
算命先生剛喝了一口豆?jié){,就直接吐在了桌子上,隨後一臉驚恐的看著我“我、我,我不知道,你、你趕緊走。”
他喘著氣兒謹慎的呃環(huán)顧四周,站起身,就要收拾東西,眼睛裡滿是恐懼。
“怎麼?”
我依然冷冷的盯著這個算命先生,用手按住他的桌子。
“別,別問了,我真的不知道。”
算命先生感覺一股子涼意襲遍全身,渾身哆嗦起來。
“我給你錢!”
我將剩餘的錢也都拿了出來。
“再多錢也沒用,錢再多,能買我和全家老小的命麼?”
算命先生桌子也不要了,抽身就要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