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天色真的晚了,咱還是回家吧,家裡大人該著急了。”我現(xiàn)在心跳的厲害,不害怕是假的,現(xiàn)在還沒到亂墳崗就陰嗖嗖的。
“切,你不玩的話,就趕緊走!”二狗子像是生氣了,掐著腰對另外三個夥伴說道:“洋蛋兒,咱們都走,別理他,龍空就是個熊包。”說完,他們都朝前走了去。
我站著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在二狗子他們的後面,朝亂墳崗走去。
亂墳崗雖說就是我的出生之地,但是,這也是我長大後第一次回到這裡。
出了山路,沒有了柏樹的遮擋,天空中掛著一牙彎月。
不過,亂墳崗那裡望過去卻是霧氣騰騰,因爲(wèi)空曠,這裡夜風(fēng)很大,我們幾個小夥伴們都哆嗦了下。
“我艸,剛纔進來還沒這麼大的風(fēng)呢。”洋蛋兒打了個阿嚏。
二狗子笑道:“你小子該不會和龍空一樣,膽小鬼吧。”
洋蛋兒很鄙夷的看了看我“我纔不會呢。”這次他帶頭朝亂墳崗裡跑去。
看著他們一羣人奔過去,我嗅著亂墳崗的雜亂空氣,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內(nèi)心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急躁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一樣,我開始渾身發(fā)涼,身子有些乏力。
此時,二狗子他們對著墳頭開始撒尿,我心裡砰砰直跳,這樣做是忌諱,會遭報應(yīng)的!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一個白衣人舉著一雙血淋淋的手出現(xiàn)在二狗子的身後,我嚇了一跳,因爲(wèi)這個人就是我剛剛在山路上遇到那個人!
我呼吸有些急促,因爲(wèi)我斷定,這是那種髒東西。
“狗子,快、快回來,你身後有個白衣人!”我大喊。
二狗子往後瞅了瞅,突然對我大罵“尼瑪?shù)模埧漳阆雵標(biāo)牢覀儼 !?
“別理他,我們玩。”洋蛋兒提上褲子,對二狗子說道:“我藏,你們找!”說完,就朝亂墳崗中心跑過去。
二狗子他們不理我也都跑走了,我拿不定注意,擡頭間,突然看到那個白衣人慢慢的朝我走來,不對,是飄!
很涼很涼
的風(fēng),朝我魚貫而來,甚至想把我吹倒在地,我看到那個那張臉時徹底嚇傻了,那是一張烏黑烏黑,沒有皮肉,只有一副骨骼的臉,他的身影慢慢由虛幻變成了屍體,一股惡臭襲來!
我腦門立馬冒出了冷汗,因爲(wèi)沒少看來爺爺?shù)钠骈T書籍,腦子裡立馬出現(xiàn)幾個字:活死人!
這個白衣人突然把他的頭摘下來拿在手裡,黑乎乎的粘稠子?xùn)|西從他脖子裡冒出來,他竟然把另外一隻手伸進嘴裡,這頭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嘎嘣,嘎嘣的吃起來,他竟然在吃自己的手,嘴裡還冒出含糊不清的話語“咯咯,來、來……”
我感到一陣陣的噁心,可是,我的身體開始不由控制的朝前面挪去,這時二狗子的聲音從亂墳崗內(nèi)部傳過來“原來這麼多小孩兒在玩捉迷藏,快點一起玩。”確實,此時亂墳崗出現(xiàn)了很多很多大人小孩兒,樣子卻是各個恐怖無比。
這,見鬼了,不,或許是屍體全部復(fù)活了!
我想叫卻怎麼也叫不出來,額頭上冷汗直冒,就在我不受控制的朝前移動時候,我伸手摸著了爺爺給我的天通符,從口袋裡抓出來就朝那個鬼東西面部扔了過去,天通符忽然燃燒了起來,那白衣人痛苦的嚎叫一聲,頭滾出好遠(yuǎn),而他在地上不停的打滾。
我定下神啥也沒想,連滾帶爬的就朝來時的路奔過去。
有多快,跑多快,爺爺說過,復(fù)活的屍體並不可拍,可拍的是那些自身軀體沒有的厲鬼,因爲(wèi)它們會借屍!
沒跑出多遠(yuǎn),背後就傳來濃烈的陰風(fēng)和腐臭,耳邊響起凌烈、淒厲的尖銳叫聲。
我早已顧不得二狗子他們了,褲襠都溼了,誰還管他們,我只管沒命的跑。
沒一會兒周圍也響起了這樣的淒厲聲音,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冰涼的就像是死了一樣。
陰風(fēng)呼嘯,凌亂了我的頭髮,我剛進入山路,那些聳高的柏樹大幅度的擺動起來,夾帶著尖銳刺耳的笑聲,只見一道道白影從我兩側(cè)竄過去,後面也絕對跟著很多髒東西,因爲(wèi)我的後背已經(jīng)麻木陰涼。
我忽然一聲大叫,一雙血淋淋的手抓
著我的肩膀不停的甩著,身子也慢慢的扭曲起來。
沒等反應(yīng)過來,我就感覺後背心猛的一涼,接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流出來。
血腥味瀰漫在陰涼的空氣中,這氣味兒讓那些東西異常的瘋狂和興奮,鬼哭狼嚎的朝我撲過來。
我想,我就此完了。
就在我嚇傻般等死時,發(fā)現(xiàn)那些鬼東西行動猛然停下來,先是一陣巨大帶著濃烈血腥味道的涼風(fēng)像盤龍一樣洶涌而來,接著是一聲大喝:孽畜,找死!然後是爺爺搖鈴響起,我恍惚中看到了爺爺熟悉的身影和他養(yǎng)的屍在不停的亂舞,隨後我整個人也癱軟下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自己的牀上,爺爺就站在我牀邊,他的樣子很憔悴,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到他這麼虛弱過,他下頜上的黑鬍子一根也沒有了,像是被生生的撥去了,我想或許是因爲(wèi)我的緣故,我看著爺爺哭了起來。
“龍空,你醒了。”爺爺蒼老和藹的聲音響起來,他用那雙粗糙的手摸著我的頭“嗯,燒退了。沒事兒,休息幾天就好了。”
這時,從屋外頭進來一位乾瘦的婆婆,她拄著柺杖,乾枯的手上能看到如同小蛇般的青筋。
她是爺爺?shù)膸熃悖晃坏赂咄氐奈饔蛏衿牛瑯右彩且晃粋ゴ蟮恼疾穾煛?
“醒了?”神婆步履艱難的走過來,喘著氣坐在我牀邊,滿是皺紋的臉看不出她什麼表情,她朝我臉上撒著帶著荷葉味道的香水,並且按著我的額頭不停在說著什麼。
我休養(yǎng)了五天身體慢慢轉(zhuǎn)好,已經(jīng)能下牀走路了。
爺爺告訴我,要不是神婆費盡全力救我,我根本就活不下來。
從那以後,神婆就和我們一起住在了村子裡。
後來,我才知道,離我去亂墳崗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20天。我也昏迷了半個月,半個月裡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
從爺爺那裡得知,二狗子、洋蛋兒他們四人都死了,一個也沒活下來,都是被剝了皮吃了肉就剩一副骨頭架子扔在亂墳崗裡,爲(wèi)此,二狗子的爹孃都瘋了,沒過幾年也逐漸去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