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 番外（三）
康熙四十八年的冬天，我在王府大門口見到了鈕祜祿氏。那個被皇阿瑪帶走兩年以來音信全無的女子。十三弟奉命送她回來，見到我了急衝衝的就走了，好像後面有東西追似的。我知道肯定是她又對十三弟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讓十三弟嚇到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禍害，那個雨夜她害的我們兄弟這兩年連覺都睡不好。老九老十他們恨她恨得牙癢癢，要不是皇阿瑪一直護(hù)著她，她早就屍骨無存了。說實話我很欣賞她，但同時也討厭她，我不明白這樣的禍害皇阿瑪爲(wèi)什麼還要留著，甚至現(xiàn)在還把她送了回來。皇阿瑪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我明目張膽的揣測起聖意來。
我摸不清皇阿瑪?shù)南敕ǎ妒菦]有輕舉妄動。我把她扔到後院讓福晉管著就不再理會她。有時候心情不好就會想起兩年前她毫不猶豫的倒手賣了我的事情，再想到我這兩年刀光劍影的日子也是因爲(wèi)她害的，我就忍不住一陣陣火氣往外冒。我一向覺得自己爲(wèi)人還是不錯的，可我被她害的實在太慘，所以我開始設(shè)計報復(fù)她。
從小在皇宮長大的我們比任何人都瞭解女人們的爭鬥是多麼殘酷的事情。殺人不見血只是其中最普通的手段。我的妻妾並不多，有份位的也就四五位，可是我從來不懷疑她們會鬥不起來。於是我一天三次的去她的小院，去了什麼也不做，經(jīng)常就是喝杯茶就走了。我還在福晉她們面前可以表現(xiàn)對她的疼愛。果然不出我所料，最寵壞了的李氏夥著宋氏找上了門，而她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憤怒。她生氣了，我恰恰很高興。這就是我要的效果。從此我和她玩上了這樣的遊戲，樂此不疲。
她回來以後其他兄弟看我地眼神越發(fā)的詭異，我知道他們對她不懷好心想找機(jī)會教訓(xùn)她。我破壞了老九他們的行動，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的女人，即使我再不喜歡她也輪不到別人來教訓(xùn)她。她回來好幾個月了，我們一直沒有同過房，她看我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寫著抗拒，既如此我也不是強(qiáng)迫女人的男人，她不願意就算了，反正爺不缺女人。
可是我沒有想到這女人是天生的禍胎。沒有事兒她也能惹出事兒來。一直以來我都很好奇皇阿瑪讓她回來的原因，只是她和皇阿瑪都閉口不談這個問題我也就沒有招兒。突然有一天她到書房來找我，跟我聊起了關(guān)於要不要改變歷史的問題。我立馬心生警惕，難道皇阿瑪讓她回來就是爲(wèi)了監(jiān)視我？
她很堅決地否定了我的猜測，然後扭捏的說出了鈕祜祿氏地秘密。現(xiàn)在的雍王府格格，未來的皇太后。我瞬間就明白了皇阿瑪讓她回來的目的，生孩子。她回來是來生孩子地。我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可奈何，這個女人真是瘋狂啊，當(dāng)年她出賣的不止是我居然還有她自己。本來以爲(wèi)看透了她。沒有想到面紗下面還有面具啊。
我聽著她略顯壓抑的聲音述說著她地態(tài)度和計劃。她不想跟我生孩子，其實我也不想跟她生，有的是女人哭著求著跟我生孩子。她想回家。她討厭這個地方，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回去的希望。我答應(yīng)她考慮考慮。畢竟皇阿瑪不是那麼好糊弄地，其實我已經(jīng)被她說服了。不管我最後是什麼結(jié)局。我都不需要靠一個孩子來給自己加碼，而我喜歡的東西是要用我自己地雙手和努力來爭取的。只是皇阿瑪那一關(guān)怕是不好過。我看那個女人著急地不行，於是說服皇阿瑪改注意的事兒就要給她去辦了。
我對她一直不怎麼放心，一個出賣過我地女人我是不可能再給予她信任的。所以我雖然給了她自由出入我的書房的權(quán)利（因爲(wèi)她要來借書），但我對她的監(jiān)視一天也沒有停下過。不得不說她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至從她回來以後朝堂就開始平靜，一直到現(xiàn)在（康熙四十九年春天）也沒有什麼事兒發(fā)生。她從來不在我們面前提及她消失的這兩年的事情，但是我看的出來她很討皇阿瑪?shù)臍g心，她練字的帖子竟然是皇阿瑪親筆寫的，她看的書基本都是皇阿瑪御賜的，皇阿瑪居然還會抽時間關(guān)心她的學(xué)業(yè)替她解惑。說實話這樣的待遇讓我們兄弟嫉妒不已，爲(wèi)此老十四他們看她越發(fā)的不順眼，每次見面都是冷嘲熱諷。
北京城的夏天快到了，我最是怕熱所以最近的心情很不好。一天我剛剛走出宮門皇阿瑪又把我叫了回去。讓人奇怪的是皇阿瑪沒有在乾清宮見我，而是去了一個讓人萬分意外的地方---承乾宮。
順治皇瑪法和董鄂妃的故事在宮裡根本不是什麼秘密，皇阿瑪封了承乾宮讓它長草的原因知道的人不算多，可絕對稱不上少。然而今兒皇阿瑪居然在承乾宮見我，這裡面的意思讓我不寒而慄。我從承乾宮的小門進(jìn)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皇阿瑪滿臉沉重的站在院子裡。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請安，然後垂著手等著皇阿瑪?shù)挠?xùn)斥。可沒有想到我擺半天姿勢，老爺子理都不理我，只管眼神迷離的盯著前方。
於是我們父子像兩個木偶似的站了大半個時辰，直到老爺子看高興了才轉(zhuǎn)過身體“老四來了。”
“是。不知皇阿瑪喚兒臣來有什麼要交代兒臣去做地。”
“老四。鈕祜祿氏一直纏著朕說要過一個孩子到她名下。這事你怎麼看。”
“荒唐。皇阿瑪。鈕祜祿氏和兒子都還年輕。以後肯定會有自己地孩子地。完全不需要過繼孩子。”我一聽皇阿瑪說法地口吻就知道這件事根本沒有迴旋地餘地。也不知道她這幾個月在做什麼。一點進(jìn)展也沒有。難道她沒有看出來皇阿瑪決定地有多堅決嗎？
皇阿瑪頷首。安慰地拍拍我地肩膀“你說地是這個理兒。你們都還年輕。孩子肯定會有地。”
“兒臣明白。”
“天色不早了。你跪安吧。”
我從承乾宮出來就急忙忙的出宮，這件事是不可能改變的。不管我和鈕祜祿氏願不願意，這個孩子都得生。我這邊還好一點，只怕她那邊到時候非鬧翻天不可。還好這個問題是皇阿瑪操心的，要不然我肯定會忍不住掐死她的。回到府裡我沒有作聲，一如既往的看著鈕祜祿氏三天兩頭的進(jìn)皇宮找皇阿瑪軟磨硬泡。這到不是我不想說，而是皇阿瑪不允許我說。在阻礙皇阿瑪大業(yè)的路上，就算是兒子使絆子也是不行的。所以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緘默。
事情的發(fā)展出乎了我的意料，有一天晚上她闖進(jìn)我的書房，興高采烈的告訴我皇阿瑪同意了她的請求，默許了她的計劃。我看著笑的正歡的她不由一陣憐惜，她雖然很自私很讓人討厭，可實際上她是一個簡單的沒有心機(jī)的人，在她的眼裡這個世界不是黑就是白。皇阿瑪只是稍微維護(hù)了她一下，她就覺得皇阿瑪是個難得的好人，連被圈禁了兩年也沒有絲毫怨恨。她一直很相信皇阿瑪會一言九鼎，所以她得到含含糊糊的承諾以後就高興的忘記了防範(fàn)。
作爲(wèi)這件事的另一個關(guān)鍵人物，我其實也很好奇皇阿瑪要怎麼出爾反爾。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好幾天，連我都差點以爲(wèi)皇阿瑪真的放棄了。那天下午事情比較多，離開皇宮的時候天差不多快黑了，臨出宮的時候碰到了八弟九弟他們，大家約好一起吃個飯聚一下。結(jié)果皇阿瑪那天心情愉悅，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我們兄弟，聽說我們都還在宮裡還沒有出去，於是皇阿瑪把我們兄弟叫到了乾清宮用膳。
席間大家兄恭弟友的你來我往，變著花樣討皇阿瑪歡心。出宮的時候頭有點暈，皇阿瑪今兒晚上興致很好，我陪著喝了不少的酒。坐在轎子裡頭，接過高福兒遞上的醒酒湯一飲而盡。不一會兒我就覺得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主子，或許是剛剛出來受了涼，酒喝多了是見不得風(fēng)的。要不然你歇會兒，到府了奴才喚您。”高福兒，我的貼身小太監(jiān)如是說。我看看周圍都是自己信得過的人，於是聽了高福兒的勸，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夢鄉(xiāng)。
我忘了了自己前幾天還在嘲笑鈕祜祿氏傻，隨便什麼人只要對她好一點她都信任。於是我再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了牀上，鈕祜祿氏的牀上。我們光著身子大眼瞪小眼，她眼裡的怒火能燒乾好幾個海子。她沒有和男人赤身**相見的尷尬，只有無邊的憤怒。當(dāng)然我也是。
我們對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於是我們很快發(fā)現(xiàn)我們是被人下了藥。頂級的春藥，皇宮中都很少看到的極品----一夜春恩。我發(fā)現(xiàn)了高福兒的背叛，她發(fā)現(xiàn)了皇阿瑪?shù)乃阌嫞苌鷼猓皇撬纳眢w發(fā)出了抗議，她怒急攻心暈了過去。臨昏迷的時候她還抓著我的手讓我一定要給她吃蕪子湯，她不要這個孩子，態(tài)度很堅決。
雖然我知道蕪子湯對一夜春恩沒有作用，但我仍然給她灌下了蕪子湯。盡人事聽天命吧，至於結(jié)果一切就要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