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的，都走了。

一場巨大的混亂，彷彿鬧劇一般卸下了帷幕。

此時的王昃與姬老面對面坐著。

姬老剛開始還能保持不發火，但架不住時間長。

猛地拍了下桌子，起身喝道：“小昃你說你到底要幹什麼？把四九城送人了？虧你能想得出來！”

王昃無奈的揉了揉額頭道：“姬老啊，利弊我都說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跟神龍弄掰的，您是沒見過它，要是見了，說不定直接辭職不幹回家了?！?

姬老道：“我倒是希望自己已經不在這個位置上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怕是後世的史書上不定怎麼寫我吶，罵我是千古罪人都可能是輕的。”

“這個嘛……”王昃道：“好事壞事，起碼要到幾百年後人們才能定奪，我們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讓嬴政消停一會，這就是在救人的命。”

姬老說道：“你講的我也理解，我也知道……只是遷都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不驚動全國，到時候人民問起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們該如何回答？就說我們被人威脅，所以只能戰略性轉移？”

王昃思考了一會，笑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哼，怎麼個轉移法？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教教我？哼，還轉移，當真是異想天開到了要命的程度。”

王昃撓了撓頭皮笑道：“這個……不要人身攻擊嘛，探討，探討一下而已嘛。”

他站起身，在桌子旁邊來回踱了幾次，轉頭說道：“我倒是真有一個想法，不但可以讓人們關注，更能讓他們忘記所有的其他話題?！?

姬老眼睛一亮，趕忙問道：“說說看。”

王昃道：“那就是……全民免稅！”

姬老剛亮起來的眼睛，就急速的抽動了幾下。

他差點把桌子上茶杯拿起來扔過去，扔到王昃的臉上，把那張討厭的笑臉打個稀巴爛！

“哼！全民免稅？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當初是因爲計算出國家的工商兩稅加上關稅就足以支撐了，咱們天朝才做了那個千古未有朝代敢做的‘農無稅’，現在你說連那些稅都不要了？那國家喝西北風啊！沒有稅收，幾十萬國家編制人員好如何養活？道路修不修了？城市建不建了？國家福利還要不要了？軍隊還養不養了？他媽的，乾脆大家坐在家裡等著被人消滅來的更痛快！還全民免稅？這話虧著你能說出來！”

王昃滿頭黑線，都不知道原來姬老也是可以爆粗口的，趕忙笑了笑，解釋道：“您老息怒，彆氣壞了身子，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心腦血管都很危險的……咳咳，別動手！真是的，這茶杯好歹也是上好的官窯，砸碎了可惜……

其實姬老您真的沒有必要這麼大反應，假如，我是說假如，全民都不收稅了，國家真的會挺不下去嗎？我看未必嘛。

我粗略想了一下，你看現在的稅收，其實比重真的不小，小到普通百姓月收入超過八百就會收的一成左右的稅，大到跨國公司近三成的稅，還有進出口，尤其是奢侈品加起來近乎三倍的稅收……

顯然，每年國家的稅收都在‘基地皮’總數的兩到三成，沒有一個環節不是有稅收在跟進。

而除去稅收，那將意味著我們天朝每年可以使用的錢數，大約只剩下三成，而這三成就是國有企業所創下來的。

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姬老哼了一聲，說道：“國家財政報表我比你熟悉，你說這些給誰聽的？”

王昃咳咳了兩聲，笑道：“既然您知道，也明白，那麼我想問問……爲何天朝最大的幾個買賣都握在國家的手中，在整個超過五十萬億的金錢往來中，爲什麼就不能賺來十萬億？明明你們一年印出來的差不多就是這麼多了。”

王昃本來說出這句話，是等著姬老反駁或者發怒的，誰知姬老卻是嘆了口氣，無奈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何況是這麼大個國家？每個環節……都有每個環節的損耗，我們知道，但我們沒有辦法去做，維護統治的首要原則，便是先維護住‘核心’，既然要維護，有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所難免，小昃你經常說的那句話就很對，又要馬乾活，又不給馬吃草，這不太可能?！?

王昃沉吟了一陣，繼續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覺得咱們國家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可以做一些從古至今都無人能做的事情，就拿銀行來說，越來越普遍的次世代消費，卻被五大行那高高的門檻擋在外面，利息，比稅收更容易，而且更及時。

大企業，咱們天朝的國有企業遍佈各個領域，卻都因爲經營不善而被迫只能轉手私人，而只有那些即便再蠢再貪婪都不可能‘倒閉’的實業，在‘赤字’的情況下依然充當著國家的阻力。

但我們走得彷彿都兩個極端，要不就是把企業變成政治陣營，要麼就是全部變成私產，其實我們可以用‘市場經濟’的手段，把它再次變成‘合作’，就像幾十年前的農村合作社，成爲影響經濟的阻力，而現如今，很多百姓自發的成立起‘合作社’，這可以說是一種百姓‘偷懶’的情況，把國家不可能放棄甚至大力鼓勵大力提倡多加補助的‘種田事業’，變成了‘什麼都不用管，只等年終分錢’的事情。

表面上看起來，雖然讓某些人尤其是城市人覺得不公平，但實際上卻是各個方面都滿意的‘共贏局面’，這個‘偷懶就是共贏’就是國家的政策造成的。

那麼我想的是，能不能把這種格局放到國家上來，讓國家成爲那可以‘偷懶’又能收益的人吶？至於大頭，就讓其他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去做便很好，就好比上官無極接手的那個實驗室，他自己幹了之後，取得的成績可是你們不能想象的。

回頭再說銀行，競爭，高門檻，已經把他們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互相的競爭讓他們有些好轉，但依然不夠。

我在想是否可以給他們更高一些的權限，沒錯，您沒有聽說，不是降低，而是再次提高，提高到一種讓他們可以‘遨遊世界’的程度。

三權分立，行政權、經營權、對外權，沒有一個人可以形成‘一言堂’，就是讓他們打，讓他們鬥，只有內部競爭，不管他們是人腦袋打成狗腦袋還是什麼，我們局外人將成爲獲利者，而競爭，就意味著他們會無條件無要求的互相監督，沒有比同行更適合幹這個工作的了。

……”

王昃說了起碼不下二十幾個巨大的舉措，哪個拿出來，都可以讓整個國家陷入異常‘紛爭’，那絕對是口水戰。

就如同把養老保險時間延後五年十年的提議一般，一般的震撼。

姬老呆呆的張大了嘴巴，很難看的望著王昃，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了。

王昃呵呵一笑道：“您老是不是想說……不可能？”

“不可能……當然不可能！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王昃道：“換一個時間，換一個情況，確實不可能，可如今的天朝？您老真的認爲是不可能的嗎？”

姬老皺了皺眉頭，支吾道：“這……事情雖然有一線的希望，但還是太難了，沒有人能承受這麼大的動盪的，尤其……你這麼做的話，是在挑戰整個天朝的中上層，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我不準備加入其中?！?

王昃笑道：“您老想得太嚴重了，也把那些人看得太可怕了，簡單一句話，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住在四九城或者說……呵呵，曾經住在四九城裡面的，曾經的他們會認爲有錢有勢就能做到一切，但如今當嬴政以一己之力，僅僅三千兵甲差點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你覺得他們是不是面對萬事的時候，會多想想？想想這後面是不是有類似於嬴政人物的影子，亦或是比他更加的存在，比如說……我王昃！”

姬老微微歪了一下頭，不由得嘟囔道：“倒是能有兩成的把握……只是即便成功了，那在一些步入正軌之前，國家還是要面臨大量的赤字，起碼五六年緩不過來，尤其這些赤字還會直接爆發在當下……還是不太妥啊?！?

王昃笑道：“這我也想到了，所以我覺得我會在近期送給您老一件禮物，一件……呵呵，改變世界的禮物?！?

姬老猛地一愣，趕忙道：“你也要學那些什麼……不管是外星人還是魔門了，也要學他們直接把一個城市搞費，然後去脅迫整個世界？小昃，我要先警告你，即便世上沒人能管得了你，我豁出去這條老命不要，也要讓你難受！”

王昃趕忙笑道：“姬老言重了，哎呀真是的，您老未來的日子還長，別整天生啊死啊的，多不吉利?。课医o你的禮物，所使用的手段當然是更爲符合這個世界的，嗯……應該說是‘正常渠道’，哈哈哈！”

“真是這樣？”

姬老還是有些狐疑。

王昃笑道：“不但能借您燃眉之急，還會讓您在天朝……哦不，是整個世界上的地位，再提升很大很大的一塊！”

姬老眼睛一亮，說道：“你現在把我說的都好奇了，能不能現在就告訴我那是什麼？”

王昃笑道：“這有什麼不行的，這玩意‘老猛了’！我之前不是……”

正說到這裡，姬老的腦袋都湊過來的時候，王昃突然不說了。

他愣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繼續道：“姬老，你現在身爲華夏第一人，想不想看看咱們華夏的老祖宗？”

姬老滿臉的狐疑。

王昃道：“就是神龍啊，好大好長有角有爪子，很厲害還會說話的神龍啊，您老想不想看？”

“這個……真的有？總是聽你們說……咳咳，倒是真應該見見吶，也好表示一下我對古老傳承的尊敬之心……它……現在是不是已經在了？”

要說姬老反應確實很快。

“哼！臭小子，你是把我當作動物園裡的寵物嗎？！”

一聲並不算巨大，但卻將屋子裡所有東西都震的叮噹亂響的吼聲，從地下傳了出來，正是許久不見的‘大壞蛋’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