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影子上了牀也不安分, 伸出手掌貼在婆娑因爲睡相不好露在被子外的大腿上。
婆娑看上去是個打架兇猛的女漢子,但這一身的皮膚還是很符合她小姑娘的設(shè)定的。
影子的手就感覺像是貼在了一片滑手的白玉上,那皮膚嫩的像是塊嫩豆腐一樣。
小姑娘像是累的很了, 明明昏迷的時候已經(jīng)睡了不少時候, 這會兒功夫卻依然沒能感受到任何的不對勁。
影子也不提醒她, 手掌摸著摸著, 像是不過癮的樣子, 伸出兩根手指,在她的大腿上輕輕一掐——一下子留下兩道印子來。
婆娑在夢裡皺了皺眉頭,仍然沒醒過來。
影子單手支起腦袋, 在月色裡打量小姑娘的睡臉,稚嫩的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 已經(jīng)能憑著自己一己之力深入魔獸森林而毫髮無傷了。
就是——還不夠謹慎。
SP內(nèi)城區(qū)要比外城更加危險。
沒了隨時能攻破城門的魔獸潮, 內(nèi)城卻擁有著更多的爾虞我詐, 禁不起任何行差踏錯。
身處權(quán)力中心的人一顆心可以鑽出九個竅,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fù)。
她這個樣子……
還是得訓(xùn)練啊。
這回手下就沒了輕重, 尋了腰間最軟的地方,狠狠一擰。
睡夢裡的女孩登時瞪大雙眼,睡意飛的無影無蹤,先是感覺腰間一股熱辣辣的疼痛,幾乎麻痹了行動, 大眼裡水霧騰騰, 下一秒就要滑下來的樣子。
然後後知後覺得發(fā)覺自己身邊有些不對勁。
慢慢的轉(zhuǎn)過頭, 黑夜裡, 一個黑影正躺在她身側(cè)好整以暇的盯著她。
一聲尖叫衝口而出, 但隨之被一隻手掌統(tǒng)統(tǒng)堵回去。
“啊污污污——唔!”
“別、叫了。是我。”
好在婆娑雖是剛醒,但是神智已然清醒, 被這麼驚嚇也沒丟了魂,隱隱約約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不要、叫。我要、放手了。”
婆娑乖巧的點頭,那隻手挪開,她果然就冷靜的沒叫出聲來,只是話裡還是有著未散的餘悸和一點極淡的埋怨。
“普羅塔教官,這大半夜的,你是幹嘛啊?”
可是普羅塔並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面無表情的臉上像是帶了點生氣。
“害怕?”
婆娑沒說話。
普羅塔語氣輕緩,但分明是訓(xùn)斥“害怕、還這樣、毫無防備?你可知、我來了、有多久?想殺你、你死了、不知、幾回。”
婆娑低下頭,藏在寬大衣服下的手卻緊緊捏成拳。
普羅塔平日不愛講話,這時卻恨不得說話語速在快些“出去、一趟,我教給、你的東西、全都還給我了?還是、你覺得、我優(yōu)待女孩子、就不會、懲罰你?”
這個是絕對不敢的。
猶記的當初自己訓(xùn)練沒做好,普羅塔給的懲罰,真是恨不得自己從沒出生過,然而普羅塔在氣頭上,這話也沒什麼幾回說出口。
只是,是錯覺麼?
總覺得這次回來,普羅塔的脾氣好像變大了啊……
普羅塔又罵了一會兒,也不只是因爲自己的語速是在支撐不起這麼大的工程量,還是一直罵一個不會反駁的人沒意思,總算是停下了長篇大論。
只那一雙沉冷的眸子還不依不饒的黏在婆娑身上,裡面像是燃著灼灼冷火,要將婆娑燃盡一樣。
“明日、訓(xùn)練、重新開始、任職令、我會、押後。”
一句話決定了婆娑的命運,婆娑卻不生氣,只微微點了頭,便同意了她的安排。
哪知她正低著頭,眼前卻送上一隻白皙的手掌,手指修長,養(yǎng)尊處優(yōu),正示意她把手拉過去。
婆娑擡起頭,就看見一身黑衣的少女沒了先前的氣場,眼尾垂下來,一副倦怠的樣子。
這個樣子婆娑見的多了,以往沒回訓(xùn)練結(jié)束,她的神色就是這樣,然後就會像只無尾熊一樣纏上來,手底下也沒個正經(jīng),讓人每每懷疑她的取向。
只是這樣一副神色在剛剛那場訓(xùn)斥之後,莫名的顯得有些奇怪,可婆娑還未來得及多想,那手的主人就像是嫌她慢一樣,先一步握了她的手,緊緊纏上來。
一副光明正大同牀共寢你休想把我趕走的樣子。
婆娑被自己這種莫名奇妙的想法逗得一笑,也要我趕得走你啊!
於是在沒想多,只能像之前每夜一樣,維持著一個極其不舒服的姿勢睡下。
她沒看見,她睡死後不久,身上那隻無尾熊睜開眼,眼底清明一片,沒有任何睡意。
她伸伸手像是要去探她的額,但最後只是給她理了理衣領(lǐng),然後眼光掠過赤紅的月光。
眸光涼涼月色也甘拜下風(fēng)。
這之後,生活就像是回到了開始,高密度的訓(xùn)練,每夜前來騷擾的無尾熊,讓她常常有種魔獸潮內(nèi)都是幻境的錯覺。
當然一隻肥嘟嘟的耗子卻總是用自身來提醒她,那一切的真實。
普羅塔問過她在魔獸潮中的經(jīng)歷,然後修改了她的訓(xùn)練方針,除了以往的那些東西,還著重鍛鍊了她的聽覺和警覺性。
聽覺也便算了,但是警覺性的練習(xí)總讓婆娑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嗯,就是在她每每訓(xùn)練之後最疲倦最怠惰的時候,普羅塔會在她睡著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然後用前所未有的熱情——調(diào)|戲她。
沒錯,就是調(diào)|戲她。
婆娑之前以爲,摸大腿這種就是極限了,但是她顯然高估了某些人的節(jié)操。
那個手真——敢摸啊!
不光敢摸,她還敢做!
已經(jīng)決定無視普羅塔所有騷擾的婆娑終於在一次貞|操差點滅在普羅塔手中之後成了驚弓之鳥。
自此睡夢中都保持著一分清醒,拖特訓(xùn)的福,她耳力有了長足的長進,這回乾脆一起用了上來,但凡耳朵邊聽到任何風(fēng)吹草動,哪怕身體倦怠到極點,精神也能一瞬間清醒過來,然後抱著三棱刀準備備戰(zhàn)。
普羅塔自此也終於像是滿意了一樣,好一陣子不在出現(xiàn)。
而當婆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帶來一個消息。
任職令終於不能在拖延下去了。
有了任職令就相當於此後她就是SP區(qū)的正式居民,生死權(quán)歸這個城的城主管,若要叛逃,等待她的將是永無止境的追殺令。
婆娑聽了之後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自此邊緣城就真的成了‘曾經(jīng)’了。
可即便是這樣,她的任職令也並不那麼順利。
有一個人,對她的調(diào)令提出了反對意見,根據(jù)規(guī)定,他們兩個人之間要通過挑戰(zhàn),來決定這個職位的最終歸屬。
然而婆娑心裡卻有數(shù),這個職位他根本不在意,這場挑戰(zhàn)就是衝著她來的。
沒錯,這個挑戰(zhàn)者,就是好久不見的光華。
聽到這個消息之前,兩個人曾經(jīng)遠遠的見過一面,不過幾個月而已,光華整個人變得厲害。
也不是說面容上的改變,他依然是以前那個儒雅的樣子,嘴角也一如既往喜歡掛著溫和的笑意。
只是他的眉眼間淡然不在,被陰鷙填滿,生生的襯得他那溫和笑意像是死前最後的悲憫。
他也遙遙的望過來,眼裡一瞬間戰(zhàn)意的渴望燃透了他的雙眸。
整個人陌生的像是兩個人從來就沒認識過。
婆娑心裡感嘆他變化之大,也暗自警惕起來。
不論他變成什麼樣,都改不了他警惕謹慎的本性,他不會傻傻的以爲她還是之前的水平,但還是毫不猶豫的發(fā)出了挑戰(zhàn),只能說他對自己的身手有一定的自信。
這樣想,平日裡的訓(xùn)練更是不敢疏忽。
這一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和她說句話的耗子一邊抱著她準備給他的果實啃的歡快,一邊還不忘囑咐她。
“我看那小子不像是善茬,你有幾分把握?”
婆娑今夜卻沒像先前那樣抓緊一切時間訓(xùn)練,而是尋了柔軟的布巾擦拭自己的三棱刀,那樣子頗爲愜意。
“沒把握。”
可說出來的話險些沒氣的耗子一個倒仰。
“沒把握?什麼叫沒把握?你會死在他手裡你知不知道?”耗子連本王的自稱都不要了,手裡的果實掉在地上染了塵土也顧不得,鼻子都氣歪了“老子頭一回見到你這種女人!你就不怕死麼?”
婆娑眼神都沒賞給他一個,仍舊擦拭著自己的武器“不怕。”
實際上是怕的,可是怕不能解決問題,普羅塔這次教她最多的,其實是不要擔(dān)心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態(tài)。
有的時候心態(tài)是能決定戰(zhàn)局的。
婆娑本來也不笨,當然聽得懂普羅塔的意思,加上她看電視劇的浸淫,早就隱隱有一種死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的心態(tài)了。
可是耗子完全不知道這些啊!
他這些日子也算看出來這個小姑娘其實完全不知道這個項圈的意義,當然也不會傻到自己去挑明,主動送上門給人家利用,做真正意義上的簽約獸。
但是她要是去送死就不一樣了!
要是她死了,自己不還是得玩完麼?
豆大的眼睛險些沒瞪出來。
婆娑這時卻涼涼的看他一眼“我要是死了不正合你意?你可以脫離我的掌控,自己快活去。”
耗子:“……”
問題就是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