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狠狠一拽把人拽過來, 拉到自己身前,刀架在她脖子上,擺明是一副威脅的樣子。
人妖愣了, 副會長也愣了。
然後兩個人忍不住有那麼一點點幸災樂禍起來。
婆娑這個小丫頭看起來一臉無害的樣子, 但是下起手來不比男人差。而且損招很多, 防不勝防, 只怕這回是軍銜自己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婆娑皺起的眉頭能夾死只蒼蠅, 不敢置信的看向這兩個人:你們真的不打算管我了?
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裸的寫著:沒錯!
婆娑:……
這一身的悶氣全準備讓正拿著刀架著她脖子的軍銜承受,可是她正準備給身後的軍銜一個肘擊,加上一個惡狠狠的過肩摔的時候, 卻猛然間發現。
自己不能動了。
瞪大了一雙眼,卻連手指尖都動不了, 眼裡不由得顯出焦急來。
她的久不動作自然逃不過對面那兩個人精的眼,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這姑娘眼裡的驚慌做不了假。
兩個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軍銜做了些什麼。
“……你在幹什麼?威脅一個小姑娘也不嫌落了你的名聲!”
可是軍銜惡狠狠的扯了扯嘴角, 眼睛直冒兇光,“名聲再重要能比活著更重要?你別靠過來,向後退!”
也不知道他是情緒太激動還是殺雞給猴看,人妖和副會長,不過退的慢了半步, 婆娑的脖子上就開了一個寸許的口子。
頸項雪白, 卻偏偏染了血光之色, 幾滴鮮血滴在她深凹的鎖骨之上, 竟有幾分悽美。
軍銜道“從現在開始, 一直向後退,一直退到你的攻擊範圍外, 否則這個小丫頭身上就要多開幾個口子!”
副會長雖然只是傭兵,但是處在這個位置本來就要更多考慮團隊合作的事情,何況婆娑先前還有恩與他,看著她滿脖子的鮮血,只能苦笑一聲,老老實實地向後退。
沒想到他是退了,人妖卻不肯退,雙手環環抱在胸前,懶懶散散的盯著軍銜。
明明笑容滿面,眼裡卻像淬了毒一樣,讓人莫名其妙感覺慌張。
軍銜被他的眼神看的一哆嗦,手上一抖,婆娑脖子上的口子更大了。
婆娑疼的直抽氣,小眼刀一刀一刀往人妖身上甩,偏偏自己又不能動彈,氣得頭上直冒青煙。
他不退,軍銜就有些慌了“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不怕我殺了她?”
婆娑翻著白眼“他當然不怕,我們倆關係又不好,又非親非故的,根本威脅不到他。”
可氣的是人妖居然點了點頭“下回想威脅我,可以試試闖到SP區劫了我的阿黎,說不定我會花容失色給你看。”
軍銜就有點慌了,他怕死,也不想迷失在幻境裡,如果誰都不能相信,自然是希望身邊能有保命的底牌。
如果鹿婆娑做不了這個底牌,那麼迎接他的將會是……
果然,就看見人妖併攏五指,在虛空中輕飄飄的一扇,落到他身上時,那重如千斤的一巴掌直接打的他嘔出一口血來,手也控制不住的一鬆。
就是這個時機,也不知道人妖用的什麼身法,鬼魅一樣竄到婆娑面前,拎起她的領子就往後退。
可就在這時,婆娑忽然發現自己能動了,但卻並不是依靠她的意旨而行動的。
婆娑心裡正不安著,就看見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從腰裡面拔出□□,然後像人妖的後心捅去!
這一變故自然逃不過人妖的眼,大驚之下立刻鬆手,向旁邊一避,婆娑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就落了空,然而刀太快,一下子劃傷了他的手。
人妖惱怒著爆吼“你他孃的這是什麼意思?老子這是在救你!”
能讓一個平時總以爲自己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的人妖大吼著‘老子’可想而知他被氣成什麼樣子。
然而“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這話還沒說完,婆娑身體就擰成一個詭異的弧度,整個人360度大旋轉,第二刀就刺了出去。
人妖:……
他絕對相信這話是真的,因爲剛纔那個詭異的身法讓鹿婆娑渾身的關節都發出不祥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她痛苦的低吟。
可不論是誰被人這樣追著刺,心情都不會好,“那你爲什麼——”話沒說完,急忙側頭一避,□□削掉他幾綹髮絲,他惱怒的一掌敲在她手腕上“總是追著我!”
沒想到他這一敲,不光讓婆娑□□脫手,她人也突然不動了。
人妖一愣,心裡暗道:難不成老子的話這麼好使?要不,試試別的?
就道“原地轉三個圈,然後跳兔子舞!”
婆娑果然就動了。
但不是聽他的話去做那些傻缺的動作,而是身體詭異的將近180度的接近地面,飛速的滑翔到軍銜面前,雙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死死的不鬆手。
軍銜一雙眼睛瞪大,就伸手去掰她的胳膊,可是先前人妖那一掌太厲害,眼睛現在還直冒金星,哪裡掰的動?
一會兒的功夫就因缺氧兩隻眼睛凸出來。婆娑知道再這樣下去這個人就得被她活活掐死了,可是一雙手就是不受控制,急的只拿眼神像人妖求救。
人妖皺皺眉頭,如果只是讓他吃點兒皮肉之苦,倒沒什麼,這要是真的死了,不管什麼原因,都有不把皇城區放在眼裡的嫌疑。
所以雖然不樂意,還是上前,手上用了暗勁,往婆娑手腕上一摁,想讓她鬆手。
可這一恩他就發現不對勁了,這手勁絕對不是鹿婆娑能有的,就像兩隻機械臂一樣,掰不動。
婆娑心急“他是不是不能死?”
人妖凝重的點點頭。
婆娑咬咬牙,像是在和什麼抗爭一樣,滿臉憋的通紅,太陽穴附近的青筋露出來,看起來十分猙獰。
人妖就感覺那兩隻鉗的死緊的的手有那麼一瞬間微微一鬆——
這大好的時機他怎麼可能放過!連忙用力一掰,把她的手掰開,也不關那邊空氣一瞬間迴流給嗆的咳嗽震天響的軍銜,只是警惕的盯著婆娑的一舉一動。
他總覺得這事兒還沒完。
果然,婆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雙腳忽然不受控制的向外走,可她人還沒反應過來,身子移動的慢些,整個人就像是分成兩半一樣,極不自然的向外移動。
人妖顧不上嘲笑她的姿態,急急忙忙追出去,這個時候要是還看不出來支配婆娑的不是那個廢物軍銜,那一定是他腦子壞掉了!
可是那個隱在暗中的人是誰?是皇城區的人還是自己人?這樣做目的是什麼?不安想黑色的藤蔓一樣纏繞著他的心臟,未知的事物總是會引起恐慌的。
此時鹿婆娑的身體已經完全不由她自己控制了,在最開始的緊張過後,她反而冷靜下來。
冷靜的簡直像這個身體不是她自己的一樣。
人妖能看得出來那背後的人不是軍銜,她這被控制的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只是相比較人妖的不安,她更加鎮定。
人妖還有牽掛,但是說到底,她只是一個人,他需要顧忌的事情,她完全不用害怕。
倒要看看這幕後黑手到底想做些什麼。
身體被人控制的感覺並不好,那感覺有點像副會長髮的讓人喪失五覺的大招,但是這次消失的只有觸覺。
可是經歷過五覺失靈的噩夢,雖然這次的感覺不怎麼美妙,但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被人控制的身體居然拿起了軍銜遺落的炮筒,然後走到人羣最密集的地帶,毫不猶豫的開了炮!
先前那場戰鬥,許多傭兵對她的印象還不錯,因此見到是她的時候還沒有什麼防備,誰也沒想到她會猝不及防地開火。
這波攻擊一下就傷了不少人——還是因爲緊跟其後的人妖那就是關鍵的時候把她撲倒了,才避開最惡劣的攻擊。
婆娑一瞬間瞪大雙眼,這是什麼意思?
讓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她親自動的手,若是出現傷亡,大家也只會把帳算到她身上,這是要讓他們……內鬥麼?
不!
內鬥早已經開始了!
從被魔獸潮擊潰,逃到梵也塞沙漠的時候,內鬥就已經開始了!
消失的軍器,惑人的幻境,加上今天莫名其妙的攻擊,內鬥早就已經開始了!
原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魔獸潮麼?或者說……是統領魔獸潮的暗手麼?
婆娑急紅了眼,她想向那些受傷的人說對不起,她想說那不是她本意,她想告訴大家那關於魔獸潮恐怖的推論。
可身體就是不受控制,她聽見自己用熟悉的聲音卻用著一種冰冷的陌生的語調嘲諷的說道。
“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傭兵崽子們,還滿意我送的大禮麼?在吾等的地盤上撒野作亂,你們還滿意這樣的代價嗎?無人區森林不是你等能輕易踏足的!還是乖乖在梵也塞沙漠上吃些風沙吧!自以爲高貴的兩足啊!退散吧!若是今日之內還在吾等可視範圍內,這個人,就是你等最後的下場!”
那冰冷的語調落下,□□就毫不猶豫的刺向婆娑自己的肚子,鮮血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