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逸牽著夏夜來到席挽楓面前,將她戴著蕾絲手套的右手遞到了席挽楓掌心裡之後,他轉(zhuǎn)身朝著觀衆(zhòng)席的方向走去。
牽起夏夜纖細的手指,席挽楓笑的眉眼紛飛,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他揹著手很紳士的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後牽著一臉?gòu)尚叩乃齺K肩面朝著牧師站著。
幫夏夜?fàn)恐榧喨挂o的小天使們在大人的帶領(lǐng)下相繼離開,長長的裙襬隨意的鋪在地上那張紅毯上,兩個相愛的人手牽著手笑意盎然的聽著牧師誦讀聖經(jīng)。
看著他們你儂我儂的樣子,只覺得那畫面好美,被席偉銘摟在肩頭的瑾蓉開心的掉下了眼淚,她吃力的伸手握住他厚實的掌心,薄脣裡溢出滿足的笑,“偉銘,你看……我們的兒子他終於……終於長大了,娶媳婦了。楓兒他真帥,小夜……小夜她好美……”
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席偉銘知道她的時辰快到了,他用力的摟緊她,流著眼淚偏頭隔著帽子親吻她的髮絲。qq1v。
他點頭,啞著嗓子贊同的說,“是,我們的兒子全世界最帥了,還有小夜,她也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蓉兒,我求你……求你不要走,再陪我走一段兒好嗎?我們的兒子他纔剛剛?cè)⒘讼眿D兒……你當(dāng)婆婆了,我當(dāng)公公了,我們還沒抱孫子呢,你怎麼能走呢……”
指尖顫抖的擡起,瑾蓉吃力的擡起眼瞼望向丈夫那張淚流滿面的臉,她眼裡流露出的是從未有過的不捨,
“別哭……也別難過,你這樣我會無法閤眼的……是啊,我還沒抱孫子呢,我也想再陪陪你……可我的身體不爭氣,我要走了……偉銘,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好後悔早些年沒對你好一點,若是……若是有來生的話,讓我先愛上你,好嗎?偉銘,有句話我一……一直想對你說,我……我……從來都沒後悔嫁給你,我……我愛你,偉……銘……”
‘銘’字的發(fā)音只發(fā)到一半,瑾蓉枕在席偉銘肩上的頭突然就往他懷裡埋了下去,緊接著席偉銘就感覺到纔將握著他掌心的那隻手倏然就那麼滑了下去。
她走了,她真的就這麼走了。
摟在她肩膀上的那隻手用力的箍緊,席偉銘無助的閉上眼睛,當(dāng)即就破口而出發(fā)出了一記痛苦的嘶吼,“不——”
驀然聽見男人歇斯底里的嘶吼聲,教堂裡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那些知道內(nèi)情的賓客們頓時掩脣不忍心的看向了席偉銘的和瑾蓉的方向,那哀嚎聲一聽就是席偉銘發(fā)出來的,很顯然是那個把頭枕在他肩上的女人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
牧師也被那聲音驚嚇的停止了誦經(jīng),而夏夜在聽到那一記嘶吼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明白了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眼淚當(dāng)即就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而席挽楓,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他只知道那聲音很像是父親發(fā)出來的。
只覺得心裡瀰漫著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他感覺像是有人拿到刀破開了他的內(nèi)臟一樣,那種疼痛是從未有過的撕心裂肺。
其實早在剛剛看見母親的裝扮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目光呆滯的盯著教堂前面的十字架,席挽楓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朝父母的方向望過去,夏夜突然就掀開頭上的白紗,淚流滿面的衝上前抱住了他。
她知道這個男人待會兒反應(yīng)過來之後肯定會遭受史無前例的打擊,所以她想先給他一點力量,哪怕那力量微不足道,她還是想要那麼做。
懷裡女人的動作也印證了他的猜測,席挽楓一瞬間回過神來,他倏然用力的一把推開撲在懷裡哭得泣不成聲的夏夜,一個轉(zhuǎn)身就痛苦萬分的朝著母親的方向跑過去,“媽……”
早在席偉銘一聲嘶吼之後,現(xiàn)場的嘉賓就陸陸續(xù)續(xù)的站起身朝他們的方向圍了過去,藍斯和龍逸還有海棠三個人則是一臉擔(dān)憂的站在了離席挽楓和夏夜不遠的地方,他們都在爲(wèi)這對還沒舉行完儀式的夫妻倆捏把汗。
被席挽楓那麼無心的一推,夏夜的身體便重心不穩(wěn)的搖晃了起來,偏巧腳下的高跟鞋又踩在了裙襬上,腳被那麼一絆倒,她整個人頓時仰面朝地上跌去。
夏夜無助的伸手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來拯救自己,肚子裡面還懷著寶寶,她不能摔到地上去,不然孩子會保不住的,可她卻無能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往下倒,她卻只能呆呆的看在頭頂上的天花板不停的掉著眼淚。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的往下掉,眼看著自己就要摔到地上了,夏夜一雙小手無力的在空中揮舞著,她好想開口求救,“誰來救救我,我不能讓孩子有事……”
淚麼了出。關(guān)鍵時刻,有兩個身影幾乎是同一時間像一陣風(fēng)一樣的衝了上去,一個從左側(cè)伸手攬住了夏夜的腰,一個在右側(cè)扶住了她的背。
藍斯和龍逸都嚇得不輕,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扶著夏夜站起身,見她捂著胸口輕輕吞吐著氣息,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
——“小甜心,你還好嗎?”
——“小夜,你沒事吧?”
啞巴小新娘:總裁的逃妻無彈窗
語畢,藍斯和龍逸這才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存在,兩個人擡頭互相點了點頭,也算是打過照面了。
以爲(wèi)自己會跌倒,沒想到居然被哥哥和藍斯及時的扶住了,夏夜捂著胸口用力的吸著氣,她流著眼淚感激的看了看二人,很感謝他們及時出手相救讓她保住了孩子。
另一邊,席挽楓像一隻發(fā)了狂的猛獸一般衝到父母面前,一看母親瑾蓉安詳?shù)奶稍诟赣H肩上,而父親席偉銘則是閉著眼睛一臉痛苦的苦笑著,他當(dāng)即整個人就傻掉了。
他垮著肩膀撲通一聲就一把跪在了母親瑾蓉面前,伸手取下母親頭上的貝雷帽,那一雙手指顫抖的捧起母親已經(jīng)變得冰冷毫無丁點兒血色的臉,他像個迷了路的孩子一樣一聲一聲的喚她,
“媽,我是楓兒啊,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媽,您別嚇我好嗎?媽,您不是說您出國旅遊去了嗎,您這是怎麼了?媽……”
坐在瑾蓉另一邊的席博海,淚流滿面的蹲下身來抱住痛哭流涕的孫子,他心疼的只勸他,“孩子,你媽她已經(jīng)去了……”
“不,我不相信,我死都不相信?我媽她好好的,她一向都好好的。”席挽楓拼命的搖著頭,悲痛欲絕的搖晃著母親已經(jīng)漸漸冷卻的身體,他側(cè)過臉來不明就裡的問席博海,“爺爺,我媽她怎麼會這樣,她到底怎麼了?您看看她怎麼瘦成這樣了,臉上身上一點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