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仇,千殺,你們在天有靈,師姐現在就要爲你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了!
千夜心念一動,九顆巨頭同時發出怒吼,猛虎下山一般,撼天動地。獨孤七絕等人根本沒想到會這樣撞上她,本來就已經萬分驚恐,這一下更是惶遽無色,連忙倉惶逃竄。千夜張開血盆大口衝上去一口一個將四散亂飛的道士一個個嚼碎吞下,還有一個頭什麼也沒吃到,惱怒之極,咆哮一聲向已經逃遠的西門修噴出了一道火柱。西門修立刻被大火吞噬墜到了地上。千夜追下來,看他像火球一樣在地上翻滾,慘叫。心裡好不解恨!好不痛快!但是比起千殺這又算得了什麼!她走過去一爪子拍了下去!火滅了,西門修亦變成了一灘爛泥。
這回就剩下獨孤七絕了。
千夜知道他就躲在這片林子裡,怒道:“獨孤老賊,你還不乖乖出來受死更待何時!”說完,九尾一同拍地,登時地動山搖。
獨孤七絕在樹上已經藏不住了,索性祭劍向千夜飛衝而來:“妖孽!我殺了你!”
千夜一聲冷笑,一口火將他噴了出去。
獨孤七絕跌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雖然身上沒有著起明火,但他的臉和手都已經被燒成一團爛肉。
他疼得嗷嗷直叫,直在地上打滾。
“這就受不了了?告訴你這還遠遠不夠呢。”千夜一步一步慢慢向他走了過來。
獨孤七絕掙扎著想找吹雪劍,可是吹雪劍已經不知所蹤。他大喊一聲,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千夜一爪晃過,鮮血四濺,獨孤七絕的一條胳膊被卸了下來。
獨孤七絕劇痛無比,悲憤交加,立刻又衝了過去:“妖孽!我要殺了你!”
千夜又只輕輕一晃,便又卸掉了他另外一條胳膊。
獨孤七絕痛苦至極,他絕望地倒在地上,嘶吼著:“殺了我!殺了我!”
千夜化作人形走上前來,俯視著他笑道:“殺你?豈非太便宜了你,怎麼能報答你對我十八年的養育之情?”
獨孤七絕也突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受盡折磨而死。但那又怎麼樣呢?反正我師父兄弟都已經被你爹害死了,早死晚死對我來說都一樣,死了還能去見他們。倒是你,我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平天洞的第二道封印根本就不可能被那些妖孽解開,你去了也沒有可能。這世上除了我沒人知道怎麼解開它。也就是說你永遠都別想救你爹出來,就算見他一面你都休想!”
千夜不爲所動,冷笑道:“想激怒我殺你?沒門。”
獨孤七絕又道:“不見你爹不在意,那……江羽麟呢?”
千夜一聽臉色變得陰沉下來。
“那小子已經死了吧?”獨孤七絕哈哈大笑起來:“死得好,死得好,人妖不分的混賬!畜生!死了最好!死有餘辜!”
千夜大怒,仰天長嘯。
獨孤七絕自知得逞,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狂妄。豈料一根柳藤突然爬過來纏住了他,隨即用力一甩將他甩到了樹幹上吊了起來。他還未及反應,又一條粗枝衝著他的嘴猛抽過來,只那一下就打落了他所有牙齒。有的牙齒被直接吞了下去,但大部分都和著血被吐了出來。
千夜升到半空對著他冷冷地道:“你笑什麼?我說過還要報答你十八年的養育之情呢,怎麼可能讓你輕易就死。你就在這兒好好呆著吧,樹妖會照顧你的。而且你放心我剛纔已經警告過這裡的妖精了,他們絕對不敢吃你,你一定能長命百歲。就算你死了,骨頭也得在這兒給我吊著。”
十八年的養育之情,若換做人也許不會這樣對待獨孤七絕,但她不是人,她是妖。不管是人性本惡,還是妖性害人,都是各自的天性,無可厚非。就像人想吃肉一樣,妖就是要吃人的。
千夜繼續道:“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現在就要去冥界帶我相公的魂魄回來,我絕不會讓他死,沒人能讓他死!”
獨孤七絕聞言大笑。
千夜怒道:“你笑什麼,你以爲我沒有這個本事嗎?”
獨孤七絕道:“我笑你不自知!那個畜生分明就是你害死的,你還想救他?哼!你和他人妖殊途,只要你呆在他身邊他就必死無疑!”
千夜冷笑:“人妖殊途?我偏要殊途同歸!若是我救不了他,我便教人間變作煉獄,將九州化爲赤地,我便要這整個天下都給他陪葬!”
語罷,化作獸身騰空而起迅速向西北方飛走了。
不足兩個時辰,便抵達冥界,越過刀山火海到達桃止山之後千夜化爲人形衝進了鬼門闖入了酆都。但是與其說是闖入不如說是進入,因爲一路上雖然鬼差遍地但不僅無一前來阻擋,反而都倉皇躲避。千夜雖深感奇怪但此刻無心在意。
進入酆都,迎面便是一座橋,魂魄在鬼差的帶領下排成隊一個一個走上了橋。橋下是一條血河,河的這邊有一座石碑。千夜過去一看,上面寫著“奈河”二字,心中尋思道:奈河,那這就是奈河橋。不是說得先到閻羅殿受審才上奈河橋嗎?怎麼一進鬼門關就到奈河橋了?
千夜見這奈河之中蟲蟻滿布,蛇狗爭食,腥風撲面,噁心至極,她不想再多看一眼,便立刻向奈河橋飛了上去。
千夜穿行在魂魄之中一邊尋找一邊呼喊:“相公,相公……”
可是無一應答也無一回頭,她只能一個一個的追上、看過。
突然前面一聲慘叫,千夜急忙向前望去只見牛頭、馬面擡起了一個魂魄朝血河扔了下去。於是她迅速趕了過去,終在落水之前截住了那魂魄。但一看發現不是江羽麟,便又將他扔了下去。隨即飛上橋去向牛頭、馬面問道:“剛纔那個人怎麼了?不是已經上了奈河橋了嗎?怎麼又把他扔下去?”
牛頭惶恐道:“天女不知,此孽屢教不改連續三世皆爲大奸大惡之徒因此不用再去受審直接由我們打入奈河永世不得超生。”
千夜道:“你叫我什麼?天女?”
牛頭忙道:“是啊,您就是天帝之女魃的轉世呀。”
千夜聞言,心中一片茫然:既是天帝之女,何以墮入妖道?既是妖王之女,又何以受人欺辱。難道我竟註定瞭如此命運不濟?她不禁搖頭苦笑,隨即又向牛頭、馬面問道:“那你們見過江羽麟的魂魄嗎?他沒有被打入這河裡吧?”
牛頭,馬面互相看看,都道:“沒有。”
千夜暗自鬆了口氣,其實她本來也是關心則亂,爲求一個萬全才問的。
馬面向她問道:“不知天女要找的魂魄是什麼時候離體的?”
千夜道:“兩個時辰多之前。”
馬面笑道:“既是這樣,您該去秦廣殿尋他纔是,他此刻應在秦廣殿等候受審呢。”
千夜遲疑:“秦廣殿?不是閻羅殿?”
馬面回答:“閻羅王因憐屈死之魂,屢放還陽伸雪已被閻王降至第五殿,如今在第一殿掌管生死薄的乃是秦廣王。”
千夜心中不忿:這算什麼閻王。她擡眼望向前方,只見那裡一片幽暗除了些許鬼影什麼也看不見,問道:“秦廣殿在哪兒?”
馬面回道:“您過了橋自然就看見了。”
千夜不做他想立即向對岸飛去,一落地果然眼前就顯現出了一座巨大的赤色宮殿。殿外傳事鬼差望見殿下來人是她,連忙就往殿裡跑。千夜二話不說飛了上去卻比那鬼差還先一步進入到殿內。
殿內鬼差,判官乃至高坐的秦廣王一見千夜前來都是大大一驚,急忙上前迎接。秦廣王躬身拜道:“不知天女駕臨,有失遠迎,望天女恕罪。”
千夜見不得這些官腔官調,直接將他拽起來問道:“江羽麟呢?”
秦廣王受驚,“江羽麟?可是不久前剛死那個?”
千夜怒道:“廢話!快說!他的魂魄呢?快把他的魂魄還給我!”
秦廣王慌張道:“他……他他他已經不在這兒了,他已經審完了,已經到十殿轉輪王那裡去了。”
“什麼!怎麼可能這麼快!牛頭、馬面分明告訴我他現在就在這兒受審。你這老兒竟敢妄圖欺瞞於我!想死嗎?”千夜大怒立即提起手掌。
秦廣王惶遽至極,連聲道:“沒有,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小神怎敢欺瞞您,小神怎敢欺瞞您。”
判官和鬼差們也連忙紛紛下跪求饒放人。
判官著急道:“天女容稟,江羽麟提前念過生死咒,秦廣殿上已有預約,所以魂魄來了以後不用排隊直接就審了,現在他的確已經去了十殿轉輪殿了。”
千夜心底一苦,哼了一聲鬆開秦廣王,“諒你們也不敢騙我。快去把他給我接回來!”
秦廣王看了一眼白無常:“快去!”
白無常意會,趕忙出去了。
秦廣王指著上面的寶座對千夜道:“天女,您先上座等一會兒?”
千夜瞪了他一眼問:“生死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