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停著一輛八乘馬車,車蓬看著華麗異常,就連扶手都是白玉做的,邊上垂?jié)M了黃金珠鏈,四角均頂有一顆碗大的夜明珠,璀璨生光。再看可那幾匹馬僵持不動,灰白的身軀居然是石雕像,兩隻通紅的眼睛卻又透著神氣,彷彿胸膛裡面燃燒著火焰從那裡迸發(fā)出來。
可就在這刻龍浩天突然猶豫了,話說來到了地府,怎麼著也要見下死去的父母吧,問下當(dāng)年的事情吧。他的眼睛掃視著四周,想發(fā)現(xiàn)什麼線索。
“就知道你會想這事。”邊上的閻靜輕輕說了聲,她似乎隨時都可以窺視對方內(nèi)心所想的一切,拍了拍手,只見黑影中走過來兩個人影,他們的身後跟著兩個鬼差。
龍浩天愣了下,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他怎麼會不認識,當(dāng)即快步迎了過去,哽咽著喊了聲:“爸、媽……”
來的兩個正是他的父母,此刻正笑呵呵的地看著他,聽聞他的呼喚卻沒有回答。
“按照地府律法,過奈何橋的魂魄都要喝湯的,他們在外面遊蕩了三年,已經(jīng)算額外開恩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起你了。”閻靜在邊上解釋道:“不過,你的聲音好像還是刺激到了他們心裡最深沉的愛,所以笑了……”
原來是這樣!龍浩天有點失望;他還想問關(guān)於他們死亡的真相呢,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他儘量的靠近他們,想親近那些自己熟悉的感覺,但是父母漂浮不定的身影就如同光線一樣不穩(wěn)定。
“看一眼就可以了……”閻靜輕輕拍了拍龍浩天的肩膀,說道:“他們雖然記不起你了,但那種愛依舊在你身上延續(xù)……”
龍浩天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眼前兩個漸漸模糊的身影流出了兩行淚來。
“走吧……”閻靜催促著他,說道:“你想一下他們死前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去完成它,那就是你回報他們愛你的最好方式。”
“嗯!”龍浩天點了點頭,他記的很清楚,父親在最後的時刻叫自己迎著神秘的方向,尋找事實的真相;現(xiàn)在看來這話的真正意思就是叫自己去尋找龍鱗,探尋自己的身世之謎。
所有人都已經(jīng)被一名鬼差安排進了車篷,在裡面輕聲議論著龍浩天的父母,猜想著那是一對什麼樣的奇人。龍浩天想進車蓬,卻被閻靜拉住一起坐在外面的長椅上。
那鬼差見閻靜做好,揚鞭抽地空中,一聲“啪”地響,八匹石馬立刻抖
動身子,象活了過來邁開石蹄“噠,噠”地朝前跑了起來,很快就消失在神殿燈籠的光線中。
而在這時,一個頭戴紫金皇冠的老者攜著一個白髮老婆婆出現(xiàn)在剛纔停馬車的旁邊,看著遠去的馬車,老者有點似然地說道:“該出現(xiàn)的事最終還是出現(xiàn)了,但願這孩子能理智起來……”
“唉……”老婆婆嘆了口氣,說道:“我相信她會的,我苦命的孩子,十萬年的冷靜,我相信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很多。走了好啊……起碼她是開心的……”
“是啊,十萬年來,我就沒見她笑過,她這神殿內(nèi),就沒聽過一點歡快的氣息……”老者也幽幽地說道:“這段時間,應(yīng)該是她最快樂的時光了……”
“走的好!”老婆婆點著頭……
馬車在飛奔,風(fēng)在耳邊輕響。龍浩天感覺自己腦袋裡思緒如水泛個不停,每根神經(jīng)都象細小的蘆葦,被外面的風(fēng)吹著左右地晃個不停。
閻靜緊緊挨著他,挽住胳臂靠著雙眼微閉,一臉的陶醉樣完全象個熱戀中女人。龍浩天本想抽出手來,可看著她的模樣又於心不忍,心裡嘆了口氣,暗道:也虧她一番癡情,十萬年不變心,即使是人又有幾個能做到。由著她吧,就算給個安慰,沒必要太糾結(jié)了。
再聽車蓬裡面的幾人已經(jīng)開始大說大笑起來。或許,他們已經(jīng)開始習(xí)慣這種驚顫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慢慢對恐懼疲憊,對將要去什麼地方,都開始不去想象;只有眼前開心地說笑纔是最珍貴時刻。
人真象竹子,即使風(fēng)雨在大,也要挺起瘦弱的身子去挑起烏雲(yún)挺立天地間。有時候,我們可以失去一切,但不可以失去面對一切的勇氣。
龍浩天聽著不免心中一陣莫名的感動,有點淚溼眼眶的感覺。他想抽出手去,對他們說:兄弟姐妹,我來了。然後坐到他們的中間,聽他們吹牛吹的唾沫橫飛。可低頭又看閻靜甜蜜沉醉的面容,心中也不忍。
或許,只有聚齊龍鱗,得了龍珠,切身體會那傳說中的感覺,龍浩天才有可能知道自己的抉擇。
很快,馬車馳出了平原,進入一片大山之中。“噠,噠”的馬蹄聲在山谷中迴響,沒有任何的樹木枝葉過濾和遮蓋,象透過生脆的骨洞傳出來,讓人不免有點寒意。
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壁,一展平整,道路蜿蜒著仍在延續(xù)。穿過一條山谷,眼前突然開闊起來,左側(cè)山勢開始凌亂,到處聳立
著小山峰,象巨大的石筍。右側(cè)是一條河,雖看不出深淺,但可看到河面很寬,水勢也很平穩(wěn),象一席大黑綢緞鋪在地上。
不一會兒,河面橫在面前阻了去路,八匹石馬停了下來,龍浩天魔術(shù)般地看著它們剛還剽悍的肌肉慢慢石化,眼睛裡的火花也慢慢熄去,如同死去一般。
一羣人下了馬車,隨著閻靜走入一條側(cè)道,來到了一片湖邊。
龍浩天記的很清楚,這就是自己找龍鱗的那個湖,中央那條青龍的屍體依舊在那。想著那時的情景,幾人仍舊心有餘悸,唏噓不已。
閻靜很快就帶大家上了那天他們所看到的那條船。這是古時的那種帆船,不過從光溜溜的桅桿來看,估計是閒置狠久了。
“我們坐這船回去?”龍浩天很是感到疑問,這船沒帆布,若沒百十個人來拉根本動都動不了。
“對……”閻靜點了下頭,說道:“要回陽間,我們必須穿過仙境,不然憑你們?nèi)馍砀久撾x不了地府的空間。”
仙境?龍浩天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不過聽名字應(yīng)該不是很差的一個地方。
“可這船怎麼動?”龍浩天感覺這問題很大。
“是啊,憑我們幾個拉這麼大的船,根本不可能能拉動的。”趙少峰他揣測著對方是不是要把自己幾個做船伕使用。
閻靜沒有說話,直接跨進船倉,不一會兒就拿了個黑色的號角走了出來,站在船頭仰起頭對天長吹。
“嗚……”長長的聲音象大風(fēng)呼嘯,在山間久久迴盪。
沒等聲音消失,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步伐聲以及山體落石之聲轟轟傳來,再看山石暗處,約摸著有百十名妖獸從各處跑來,來到船邊如同訓(xùn)練過一樣各尋各處。
龍浩天依舊憑著趙老的故事,認出站岸上地多是身材高大的熊頭牛身怪獸,他們的頭部都快接近船舷了;而站水中的則是纖細的水妖,他們能在水面上自由行走;而空中,毛毯一樣的雪妖帶著一陣雪花,化作一張帆掛到了桅桿上。
所有人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陰間的氣氛,但對於這樣的怪獸;還是吃驚不小,尤其是它們羣動奔跑的氣勢,著實吃驚;不過看閻靜鎮(zhèn)定的樣子,估摸著它們也不敢傷害自己才靜下心來。不消片刻,船就被它們推進了大河,而這羣怪獸也迅速地消失在山影下,好像是進入了山石之間的細縫,片刻連個影子都沒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