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嚇到了?”見冷無心直愣愣地盯著牆角的那隻摔碎的玉盞不說話,慕容飛雲(yún)以爲她是被嚇到了,慌忙將她擁進懷中,輕聲安撫道。
“別怕!別怕!有我在!”
鼻尖傳來遙遠而又熟悉的檀香味,冷無心不悅地皺了皺眉,從慕容飛雲(yún)的懷中掙脫出來,雙眼還是沒有離開那隻破碎的玉盞。
“心兒,你……還好吧?”慕容飛雲(yún)見狀,不禁更加擔(dān)憂起來。
“可惜了!”冷無心喃喃自語道。
可惜了?慕容飛雲(yún)與冷無心身後站著的周大生兄弟還有翠兒都被她的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相互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表示不知主子所指爲何。
那邊的凌愷華與段羽飛的戰(zhàn)鬥也因爲冷無心差點被誤傷而停止,兩人見冷無心無恙,紛紛在心裡暗自鬆了口氣,而後兩人又不約而同地躍到冷無心面前,關(guān)切的詢問道。
冷無心推開圍繞在身邊的幾個人,在周大生的耳邊低語幾句,而後走到那堆殘桌斷椅間。
“大生,開始吧!”冷無心對身後拿著本子和筆的周大生冷聲說道。
“是,小姐!”周大生說完,便開始清點店內(nèi)所有損壞的物品。
“她在幹什麼?”凌愷華湊到慕容飛雲(yún)的身邊小聲的問道。
“你是用眼睛出氣的嗎?”慕容飛雲(yún)斜瞪了一眼凌愷華,沒好氣的說道。
“你……”凌愷華被慕容飛雲(yún)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當然知道冷無心在生氣,可這也不能怪他啊,要不是那個什麼段羽飛的總是跟他過不去,他怎麼可能會在心愛的女人的面前動粗呢?說到底都怪段羽飛。
凌愷華在心裡氣憤地想著,眼角餘光發(fā)現(xiàn)段羽飛正惡狠狠地看著自己,心知他此時心裡的想法必然跟自己一樣,不由得也怒視著段羽飛,兩人再次開始了新一輪的暗戰(zhàn)。
沒一會的功夫,周大生就清點完了店裡損壞的物件的數(shù)量以及價格,他將記下來的清單遞到冷無心的手中。
“就這麼點?”冷無心皺眉看著周大生列出來的清單。
“是,我清點了好幾遍,就這麼多!”周大生答道。
“才三百多兩銀子,太少了!”冷無心看了一眼清單下方的數(shù)字,不悅的說道。
“但是這些東西統(tǒng)計出來的價格就三百多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周大生不知道冷無心爲何會這樣說,只能順著她的話接下去。
“嗯!”冷無心單手支撐著下顎,嘴角微微向上揚起,輕聲說道。
“損壞的物品按十倍賠償。”
“十……十倍?”周大生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般,瞪大了雙眼看著冷無心。
“不錯。”
冷無心毫不掩飾的敲詐讓店內(nèi)一干人嘴角抽搐起來,這是什麼?這可是赤裸裸地敲竹槓啊!三百兩按十倍賠償,那可是三萬兩啊!
慕容飛雲(yún)對她這種強盜行爲輕揚嘴角,卻不想這一微小的舉動卻被冷無心捕捉到。
“咦?”冷無心看著手裡的清單,突然疑惑地喃喃低語道。
“怎麼還少了一件?”
“少了什麼?”周大生接過冷無心手中的清單,仔細地從上至下看了一遍
,沒有發(fā)現(xiàn)遺漏了什麼,不禁疑惑的問道。
“琉璃玉杯。”冷無心指了指那隻靜靜地躺在牆角被人遺忘的破碎的琉璃玉杯。
經(jīng)冷無心提醒,周大生恍然大悟。
“小姐,這隻琉璃玉杯不過幾兩銀子,這……”周大生爲難的看了一眼旁邊笑的有些尷尬的慕容飛雲(yún)。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周大生基本上已經(jīng)瞭解了冷無心跟這個慕容飛雲(yún)還有段羽飛之間的關(guān)係,似乎慕容飛雲(yún)是她的夫君,但是因爲某些不明因素冷無心離開了他隻身來到黑水皇朝,而段羽飛曾經(jīng)救過她的命,在她傷好離開的時候,她卻搜刮了他不少價值連城的古董。
冷無心邊越來越多優(yōu)秀的男人讓周大生感覺冷無心離自己越來越遠,原本就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她此時更像是那高不可攀的女皇,有那麼多的人圍繞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呵護她!
而他,不過是她衆(zhòng)多的愛慕者中微不足道的一個,他的平凡註定了配不上不凡的她,他那想要默默守護她的心也漸漸的感到沮喪起來,這樣的自己,憑什麼來守護她?
他發(fā)現(xiàn),雖然冷無心對慕容飛雲(yún)態(tài)度極爲惡劣,但是偶爾流露出來的情感卻是那麼的真實,或許她只是被自己的心所矇蔽,她……
其實是深深愛著慕容飛雲(yún)的……
“無妨,如果是按十倍計算,也不過才區(qū)區(qū)幾十兩而已!”慕容飛雲(yún)收起尷尬,淡笑著說道。
“慕容產(chǎn)業(yè)遍及大江南北,區(qū)區(qū)的幾十兩銀子如何能夠體現(xiàn)得出慕容莊主的慷慨呢?”冷無心聞言嘲諷道。
“額……”周大生搞不懂,這慕容飛雲(yún)要幹什麼?沒事說這話來氣小姐,他難道不知道他越是這樣,小姐就敲竹槓敲的越狠嗎?
還是說……他根本就是存心讓小姐敲竹槓的!
“這家大業(yè)大也不能隨意揮霍,更何況慕容山莊尚待女主人回去打理,若是得知在下如此揮霍無度,恐內(nèi)人惱怒。”慕容飛雲(yún)凝視著冷無心柔聲說道。
“呵呵……想當初慕容莊主爲了尊夫人不惜花費萬兩白銀購買我設(shè)計的婚慶禮服,這區(qū)區(qū)的小錢,尊夫人又豈會放在心上?慕容莊主真是太過謙了!”冷無心掩嘴輕笑道。
舊事重提,慕容飛雲(yún)俊逸如妖孽的臉上說不出的尷尬,而一旁的翠兒則是忍俊不住輕笑出聲。
她覺得冷無心真的很厲害,在她的身上似乎充滿了許多故事,而每當發(fā)現(xiàn)一個故事,都會讓她對她的崇拜更加深一分。
起初翠兒對慕容飛雲(yún)刻意向自己打聽冷無心的事情感到很生氣,但是隨著她的瞭解,知道慕容飛雲(yún)是爲了尋回愛妻而不辭辛苦的跑到黑水皇朝她又很羨慕冷無心,她不知道他們夫妻間發(fā)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刻意看得出來,慕容飛雲(yún)是真的很在乎冷無心,不論她對他做了多過分的事,他依然能夠柔情似水的對她。
“心兒,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就別在外人面前說了吧!”慕容飛雲(yún)尷尬的在冷無心耳邊低聲說道。
“打住!”冷無心推開慕容飛雲(yún),冷聲說道。
“慕容莊主,你我已無關(guān)係,千萬別做出任何讓人誤會的舉動來纔是!”
什麼叫寧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慕容飛雲(yún)現(xiàn)在算
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冷無心可以柔情似水、情深似海,也可以絕情絕性、寒冷如冰,慕容飛雲(yún)只怪自己當初太過於不成熟,以至於造成他和冷無心今時今日的局面。
不過,他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不懈,就一定能夠再度溫暖愛妻的心,讓她原諒自己,只不過這中間的過程嘛……可能就比較辛苦了。
“心兒……”慕容飛雲(yún)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冷無心冷冷地打斷。
“慕容莊主既然慷慨解囊,那麼這隻琉璃玉杯就算你便宜點,三千兩好了!”冷無心轉(zhuǎn)過身,走到牆角,彎腰拾起地上的一塊琉璃碎片,放在指間把玩。
“嗤……”正在喝水的翠兒被冷無心的話說得剛喝進口中的水一口噴出,她覺得她家小姐絕對是故意的。
三千兩啊!原本幾十兩的賠償一下子就變成了三千兩,而且她還能說得好像別人佔了很大便宜似得,這……這是不是也太黑了點啊?
旁邊的段羽飛和凌愷華聽聞冷無心的話,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免得再次被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狠狠地敲一筆銀子。
不能笑出聲,不代表不能幸災(zāi)樂禍、落井下石啊!
“慕容莊主當真是慷慨大方,在下真是佩服啊!”凌愷華一臉揶揄地走到慕容飛雲(yún)身旁,抱拳打趣道。
“凌公子與段公子不也爲了拙荊大方的貢獻了三萬兩白銀嗎?相比之下,在下的幾千兩銀子真是小巫見大巫啊!”慕容飛雲(yún)淡笑著回答道。
“你們沒完了是嗎?”聽到凌愷華與慕容飛雲(yún)的對話,冷無心只覺得頭疼欲裂,低聲吼道。
這羣吃飽了沒事幹的男人,今天把她的店弄成這個樣子還不思悔改,竟然還在哪裡炫富,炫你妹啊!
“大生、大福、翠兒,今日提早打烊,大生回去的時候請木匠來看看這些東西能不能修,不能修的就重新作新的吧!”
“是!”
幾人應(yīng)聲開始收拾店內(nèi)的殘桌斷椅,而慕容飛雲(yún)、凌愷華、段羽飛則是被冷無心拿著一根竹竿給攆出紫韻蝶飛的大門。
“從明天起,你們?nèi)私固みM我的紫韻蝶飛,否則的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冷無心將手中的竹竿橫握在手中,冷冷地掃了一眼面前的三個男人。
說完,冷無心轉(zhuǎn)身走進紫韻蝶飛,將大門緊閉起來。
三個大男人站在紫韻蝶飛的大門口,心裡都在暗自揣測,冷無心所謂的不客氣到底是如何的不客氣法?又敲他們竹槓嗎?這沒關(guān)係,如果幾千兩銀子能讓她消氣的話,那這錢花的也不算冤。
紫韻蝶飛外面的大街上,看著從裡面被轟出來的幾個大男人猶如小貓咪一般乖巧地站在門外,引得不少百姓駐足觀望,分根猜測這家備受關(guān)注的酒樓是不是又發(fā)生了什麼新鮮的事?
自從冷無心將一品軒接過來改名紫韻蝶飛,生意一刷從前記錄,這讓不少人都忌憚很詫異,起初那些抱著看笑話等待冷無心關(guān)門大吉的人也因爲紫韻蝶飛的生意越來越紅火而開始生出一些嫌隙,同行如冤家,雖然冷無心做的跟他們這些傳統(tǒng)菜餚不同,可也是因爲她的創(chuàng)新特異才會導(dǎo)致別的酒樓沒有什麼生意。
於是乎,一場針對冷無心和紫韻蝶飛的陰謀正緩緩展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