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一世安然 最痛苦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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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聳肩一笑,道:“我猜,這世上相信黃鼠狼給雞拜年而安了好心的人應(yīng)該少之又少。
”
安路遠(yuǎn)脣一撇,很隨意的說:“我就是來看你,幾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沉不住氣。”他看看手腕上的表,擡眼發(fā)出邀請,“既然回來了,怎麼也不回家一趟,這麼多年你就沒有一點(diǎn)想念嗎?”悌
安然默然不語。
“這幾年,哥哥忙於公司和我的音樂,才抽不出時間來找找你,你不會怪他吧?”安路遠(yuǎn)問話的語氣真誠無比。悌
可惜,安然一臉平靜,還是沒半點(diǎn)表示。攻擊性再強(qiáng)大的話若沒人搭腔,也只是空頭話而已,因爲(wèi)聽不聽進(jìn)人的腦子心底,暫且外人無從得知。
“你住的那個院子怕滿是蜘蛛網(wǎng)了,需不需要我安排人去幫忙打掃?”
“安路遠(yuǎn),你怎麼知道我沒回過家?”
安路遠(yuǎn)眼驀地睜大,瞳仁一縮,閃過絲絲詫異。他看著對面的男眉宇間的笑,自己脣畔的笑意漸漸凝固,僵硬。諛
安然笑容燦爛,眸光清澈。
“不可能,如果,如果你回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安路遠(yuǎn)激動不已,垂放身側(cè)的手不住顫抖。
一邊看戲的凌陽霄吹了聲口哨,一手搭上安然的肩膀,一幅痞胚子,“喲,聽哥們這意思,我們到哪裡前都得先向你報備一聲咯?”諛
安路遠(yuǎn)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語:“又是你?!”
凌陽霄聳聳肩,不再和他廢話。
“你看看,究竟是誰沉不住氣呢。”安然越發(fā)笑的純真,從他臉上看不出半點(diǎn)成功捉弄對方的得意,他就像一個孩子騙了大人得到心中的答案,純粹的高興。
安路遠(yuǎn)五指收攏:他真的憎恨這個享有上帝偏愛的男子!他真正握著自己最希冀的一切,沒幾個人懂得他心中的害怕,人們只看到他的風(fēng)光無限,卻不知道他的幸福就像沒有打地基的高樓,時刻處在搖搖欲墜的危險中。曾經(jīng),他認(rèn)爲(wèi)只有千萬百計把安然趕走,自己就能坐實安家二少的頭銜。他也不怕兄長知道他對安然做的事,以他對安君慕的瞭解,無論他做錯了什麼事,他都不會想要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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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果然證明了他所料!只是……
他和安君慕的兄弟情——停在了安然跳海的那一天!
“安路遠(yuǎn),拜託你以後要監(jiān)視我,不要找些貪財好色的小角色,憑你安二公子的名頭,還怕找不到個一流的狙擊手!”安然丟給他一記冷笑。
安然離開的半年後,他手握的所有權(quán)利都被拿走,安君慕只許他研究鋼琴,有時候兄長心情不好,會指定一首曲子讓他彈大半天,他知道閉眼聽琴的男人在思念什麼,心中充滿了痛苦。直到一年前,他去維也納比賽,無意得知當(dāng)?shù)孛麆愉撉俳绲娜A裔Allan是安然,他兩年內(nèi)受的怨恨全都浮出心尖!
安路遠(yuǎn)笑了聲,音調(diào)變冷,“你別嫌命長,我~只是喜歡慢慢地一點(diǎn)點(diǎn)地將你揉碎的感覺。”
“我,拭目以待!”安然同樣沒感情的說道:“安路遠(yuǎn),咱們不愧都是在安家那個黑道世家混出來的男人,我也愛死了讓人漸漸嚐盡痛苦的滋味。”
兩人都冷冰冰的睨著對方。
倆變態(tài)!凌陽霄心中偷偷吐槽。他斜眼瞟了安路遠(yuǎn)一眼,目光中捎了些玩味,再垂眸朝正與人玩對視定力的男子道:“小然然,這種人看久了,會影響視力的。”凌陽霄兩指併攏,順便掐了掐安然的胳膊,“走了,你剛可答應(yīng)了和哥哥去玩的。”
安然眉頭皺緊。
安路遠(yuǎn)一聽,脣畔噙上嘲諷與不屑。
安然蹙起的眉心反而舒展開,“那麼先走了。告訴……秦阿姨,我一定會去看望她的。”身邊兩人都震驚他說出口的話的內(nèi)容裡,因而沒留意他語氣裡微不可察的顫音。
雖然瞧不出對方有什麼改變,但安路遠(yuǎn)發(fā)現(xiàn)還是得給安然重新評估。以前的安然也愛逞強(qiáng),故作強(qiáng)勢,其實不過是個用虛假的強(qiáng)大僞裝自己的膽小鬼,他與自己的哥哥相愛,心中有無數(shù)的怯意和恐懼!而今……他像有了一種全新的自信!安路遠(yuǎn)穩(wěn)了穩(wěn)神,說:“也好,一家人很久沒聚在一起了。”
話落,兩人擦肩而過。
“信不信,這一次我要把你手中擁有的一切一樣一樣拿走。”安然沒側(cè)首,沒回頭,勾著一抹冷笑走過,“我要把我嘗過的痛苦,全深深印在你的身上。”
與凌陽霄出了酒店,上車飛馳遠(yuǎn)去。
車子速度飛快,因而安然沒看到馬路對面一雙緊緊追尋他的眼睛,直到他坐的車拐彎消失在遠(yuǎn)方,那人還是一動不動。
H城最豪華的酒吧裡,霓虹燈交織,五光魅影;重金屬音樂敲擊耳膜,勁歌熱舞的男男女女提臀扭腰貼在一塊,在彩燈瀉下的光線裡,交織出一片曖昧的味道。
Bar一角,安然端著酒杯,將自己深深陷進(jìn)沙發(fā)裡。
他長相英俊豐美,五彩的光流瀉下來,浮在他發(fā)上、臉上,分外引人注目,可所有躍躍欲試的搭訕者都在兩米的圈子外,被盡職盡責(zé)的黑衣保鏢攔住。
安然一瓶酒接著一瓶往喉嚨裡倒。
眼前出現(xiàn)一些影像,有些記憶碎片慢慢拼湊成畫面,模糊,清晰,清楚到身體每一根神經(jīng)都能感覺到……
海水冰冷挾著巨大的壓迫感吞噬了一切,世界被紅色染
滿,整個大海都清洗不乾淨(jìng),血液從身體裡不住地涌出,連同痛苦、意識都被帶進(jìn)暗沉的大海。
在無盡的黑暗中,他不知睡了多久,憑著人的本能,他不住想撐開眼睛醒來,而,微許的意識告訴他,不要醒過來,從此都不要再醒來,世界,除了沒有窮盡的痛苦,已經(jīng)沒有任何留戀了。
很快,他便不再糾結(jié)了,因爲(wèi)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轉(zhuǎn)醒!
長長一段時間後,在恍恍惚惚中,他聽見有人在不停地叫自己的名字,他想自己怕是死不成了,人生還要繼續(xù),痛苦…也得繼續(xù)!活下來的感覺並不太好,身上多處痛苦折磨著他,痛從骨頭起遍佈整個感官,而他卻哼都哼不出一聲,做康復(fù)治療時,他因胸前、大腿、背部、腰側(cè)的傷處過多,每每痛得直接暈厥過去也咬緊牙關(guān)不吭一聲……他蜷縮著身體,一遍遍告訴自己,比起那顆子彈,世上沒有更痛苦的痛苦了!
對於那個人,明明已經(jīng)恨得到了噬君骨飲其血的心如止水的地步,爲(wèi)何卻在每一次想起那個名字時,還痛徹心扉?!
“喂,我是帶你來找樂的,不是讓你一個勁灌酒的。”
戲謔的話響起,回憶被打斷,安然白了來人一眼,不加理睬。凌陽霄帶著獵豔的痕跡回來,他一屁股坐下,抽了張紙揩了臉上的口紅印後,伸手奪過他的被子一飲而盡。
安然眉頭聳動,側(cè)首對人道:“重新拿杯子來。”
他此言一出,立馬引發(fā)了凌公子的嚴(yán)重不滿,“我靠,你小子什麼意思,嫌棄我的口水啊,別忘了當(dāng)年我救……”
“就是嫌棄。”爲(wèi)了不讓凌公子成爲(wèi)長篇大論的凌媽媽,安然果斷打斷,接過重新遞過來的酒杯,順手將桌上的酒瓶塞給他,“喝你自己的。”
凌陽霄不滿的撇撇嘴,“沒勁。”忽的,他攬人入懷,“你不是對黑髮黑眼的美女來力麼,走,別借酒消愁了,泡妞樂樂去。”
“喝酒,是最大的樂子。”安然手肘抵住他的胸膛,坐直身子。
懷裡空空如也,凌陽霄莫名失落。
安然搖搖杯中的紅酒,喝下,淡淡道,“喝醉了,忘掉一切,也就能享受樂子了。”
不待凌陽霄用話來炮擊他,一個人快步走過來,是保鏢裡唯一的那名皮膚黑黝黝的亞洲人。他在紙上寫了一行字給安然,安然拿起一看,倏地站了起來,眼中被彩燈迷離折射出魅惑的光芒消失殆盡,只剩無盡的虛無,他手中的酒瓶悄然滑落,砰地碎了一地……
“安然,怎麼了?”凌陽霄不解的問道,但是半天得不到答案——安然已成木雞狀態(tài)。他深吸一口氣,自己動手去拿紙條,指尖纔剛碰到邊,安然已經(jīng)收回紙條捏在手心裡。
ps:昨晚看完電影,天變冷下著雨,瑟瑟坐摩托回家,吹感冒了。本來就沙啞了的嗓子更痛了。對不起大家,昨天本來要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