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林叔被抓了!”小孩那雙大眼睛盯著那緊閉著雙眼,臉上毫無表情的女子。
“嗯。”女子一聲迴應(yīng)表示已知情。
“我們不去救他?”孩子試探性的詢問,同時兩隻小手揪著女子身上衣服垂落在一旁地上的絲帶。
“那瘟婆子雖然敵不過我,可我也無法做到讓她死前沒有任何動作。她孫子死了,她孫子雖多,可也不至於不痛不癢。談判,不可能,武力,救到的,只會是一個死人。”女子睜開了閉著的眼睛,與小孩的那雙大眼睛對視著。
“好吧。看來只能爲(wèi)他默哀了。”小孩的話語充斥著的只是可惜。
事實也確是如此,如若只是舉手之勞,舉舉手也無妨,可如若,需要費一番功夫,最後確是得不償失,那麼,棄之又如何,不痛不癢,全當(dāng)施捨。
此時的林安身處一座祭壇中心,一旁是渾身繚繞著另人晦氣的灰氣的枯槁老婦。
老婦整個人更像是一具枯骨之上覆上了一張紙做的人皮。
“小子,雖說你只是一個小跟班,可誰讓我奈何不了你那個主子。”
老婦的身形開始變高,繚繞著的灰氣也慢慢轉(zhuǎn)化爲(wèi)了粉色,右手邊緊抓著的怪異柺杖也開始縮小變形,最後化爲(wèi)了一隻紫色的蝴蝶簪子,簪子被老婦化爲(wèi)的美貌女子隨手插在了那一頭烏黑的長髮上。
“好在,我瘟君也不是好惹的,我做不到絕地反擊,但我可以讓那彩蠍竹籃打水,一場空。”前前後後,外貌,聲音,行爲(wèi),極大的反轉(zhuǎn),給人的不是驚喜,而是反覆無常。
“我的怒,我的怨,終須一人來承受。”
話畢,手一揚,粉色的霧氣席捲向於一旁思維清晰可卻無法動彈的林安。
粉色霧氣全部進入了林安的體內(nèi),林安的身體可以動了,可此時的他,身形搖晃,好似承受著什麼難以接受的東西。
林安的修爲(wèi)徹底消失了,不過,同時也找回了一些東西,記憶,林安的記憶被修正了。
又一次被灰色霧氣覆蓋,待到霧氣消散之時,林安的身形消失了。
此時,那瘟君不知何時早已變回了蒼老的模樣,手上的柺杖立於一側(cè)。
此時的林安位於一條街巷的深處,手撐牆壁,站起身,雖然很難以接受,可人世,該受著的終歸還是得受著。
跌跌撞撞地走出街巷,感覺有點累,就著一旁的臺階坐下,休息一會兒。
銅錢落在地上的清脆聲音,林安看著躺在地上的三枚銅錢,感到很無力。
站起身,沒走兩步,看到了一隻瘦弱的土狗,異常大的肚子訴說著這世間的不容易。
想了想,轉(zhuǎn)身,回到剛纔休息的那處,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銅錢,到一旁的街道,買了兩個最便宜的饅頭。
回到原處,那隻土狗還在原地,兩個饅頭,都扔了過去,看來是很久沒有進食了,土狗並沒有在意這是什麼吃的,它更在意的這是不是吃的。
十五天,靠著好心人的施捨,林安和土狗,一起撐了下來。土狗生下了四個幼崽,其中,有一隻並沒有活多久便死了,看來是在胎中營養(yǎng)不良。三天,又有一隻幼崽死了,原因是餓死的,因爲(wèi)母狗的奶水不足。成功長大的只有兩隻幼崽,而母狗,在兩隻幼崽斷奶不久後,也死了。剩下的兩隻狗,在長大中,其中一隻,被人捉去吃了。陪著林安的,只剩下了最後唯一的一隻狗,可,事實上,人的壽命,永遠(yuǎn)是比較長的,林安又目送走了這最後一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