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帶著張小虎在石林裡穿行,小白老實的待在香兒懷裡,好奇的看著。
路線東彎西折,甚至不時還往後繞行幾個石柱,只是走了片刻,便把張小虎給繞迷糊了。
光幕上不斷添加石柱,香兒所畫的線路也越加複雜,密密麻麻的虛線佈滿了整個光幕,而隨著行走,外面還不斷的有石柱添加進(jìn)來,慢慢的,香兒原本輕鬆的面容變得嚴(yán)肅起來。
“怎麼了?”張小虎說道。
香兒沒有回答,繼續(xù)在光幕上操作推演著,好一會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小虎哥,剛纔看錯了,這個迷陣很複雜,恐怕我們一時半會還出不去”
張小虎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反正能出去就行”
陣法他只是略懂,所以他不準(zhǔn)備在這上面給香兒什麼壓力,更何況,這片石林如此之大,就算沒有迷陣的存在,想要走出去也不是幾步就能搞定的。
香兒抱歉的笑了笑,低頭繼續(xù)推算著陣勢,腳步卻不停歇,按照已經(jīng)演算出來的路線一路前行。
越走路線越詭異,明明前面有路不走,香兒偏要領(lǐng)著張小虎翻過石柱,看著前行,卻不時的往後折向而去,更別提一路的東彎西折了,不過,有著香兒的帶領(lǐng),那大大的‘香兒到此一遊’卻是再也沒有出現(xiàn)。
“香兒,我怎麼感覺我們在往裡走?”張小虎覺得有些奇怪。
香兒忙著推演,隨意的點頭答道,“沒辦法,這陣勢複雜,唯一能走出去的路,只有在走到陣勢的中心後才能找到”
說到這裡,香兒擡起頭來,“小虎哥不用擔(dān)心,我們能走出去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小虎拍了拍香兒,“慢慢來,我們時間多著,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大量的計算極其消耗心神,張小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香兒的臉色有些蒼白,只是再三的勸阻也攔不下香兒,擔(dān)憂的跟在後面,心裡面魔莫名的冒出一股怒火,恨不得直接把這一片石林打爛,生生的打出一條路來。
不過這想法也只是在腦子裡轉(zhuǎn)了一下就飛得遠(yuǎn)遠(yuǎn)的,打出路來倒是一個辦法,只是,這種一般都是比較小的陣勢裡可以做到,像這樣大一片的石林,想要打出去,不知道要搗毀多少石柱才辦得到。
要是以前力量還在的時候,就算再多上一些那又有何懼,不過現(xiàn)在兩人連飛行都做不到,更別想要做這個了。
陰冷的氣息,隨著逐漸的靠近陣勢中心而變得加劇,剛開始若有若無,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明顯,香兒忙著推演沒有注意到變化,身後的張小虎勁力運轉(zhuǎn),拳頭悄悄的握緊起來,腳步移動,只要稍有不對,他便會第一時間擋在香兒前面。
累了走,困了睡,香兒一路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光幕,就連睡覺,那光幕都始終開啓著。
幾天的時間過去,光幕上的陣勢逐漸完整,從他們這面走過去的石柱被光腦記錄在案,那些沒有走到的地方,香兒也根據(jù)現(xiàn)有的圖形不斷的推演完善,一個極其浩大的陣形顯露在張小虎的眼前。
“搞定了”
香兒終於停止了推演,歡呼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張小虎,下巴敲得高高的,滿臉得意。
“哇,就搞定了,香兒真厲害”張小虎毫不客氣豎起大拇指,嚴(yán)肅的稱讚。
“哼,那是”
香兒傲嬌的挺起胸膛,嘰嘰咕咕的開始講解陣勢,張小虎瞬間苦了臉,一頭黑線的接受陣法的再教育。
得意中的香兒哪裡注意得到,興致勃勃的說著,辛苦了幾天幾夜的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和她一起來分享這成功的喜悅。
懷裡的小白兩隻大耳朵蓋住了眼睛,不忍再看再聽,心裡卻是樂開了花,不時偷偷的掀開耳朵,看看張小虎的窘樣。
“等等,你感覺到了嗎?”
張小虎忍不住了,找了個由頭制止住香兒的說教。
“什麼?”香兒愣愣的停了下來,狐疑的看著四周。
周圍風(fēng)平浪靜,和一路走來的風(fēng)景沒有區(qū)別,香兒突然明白過來,小臉板起,兇蠻的大聲喊道,“小虎哥,你好可惡”
張小虎知道露了餡,正準(zhǔn)備嬉皮笑臉的岔開話題,突然耳朵一動,手指豎在嘴邊,小聲說道,“別說話,聽”
香兒翻了個白眼,本來懶得搭理,不過看張小虎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想了想,還是仔細(xì)的傾聽起來。
微風(fēng)從石柱中穿過,傳來嗚嗚的怪聲,石柱上鬆散的碎石沙沙的滾落下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小虎哥,快看”
目光無意中落到光幕上面,香兒驟然一驚,一個光點正迅速的接近兩人,以目前的速度,再有幾息便會到達(dá)。
陰風(fēng)陣陣,石林變得陰寒無比,透過石柱與石柱之間的縫隙,張小虎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光亮的地方全被黑暗給遮蔽。
張小虎往前踏出一步,勁力運轉(zhuǎn),身上勁芒閃爍,金色的光芒淡淡的顯露出來,驅(qū)散周圍陰寒之氣,更是給黑暗帶來一絲光明。
“桀桀桀,是你們?”
一團(tuán)黑煙迅速的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不停翻滾著,變化出萬千的形狀,從那黑煙裡面,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氣溫驟降,石柱上都結(jié)起點點的冰晶,折射著金色勁芒,把石林照得如同幻境。
“是你?”
張小虎小心的警惕著,眼睛微微閉起,半瞇著看向黑煙,想要透過那翻滾的煙霧,看透裡面的存在。
“小虎哥,你認(rèn)識他?”
香兒不解的轉(zhuǎn)頭問道,面前這翻滾的黑煙給她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心裡非常奇怪小虎哥怎麼會認(rèn)識這人。
來到這裡的每一天兩人都在一起,爲(wèi)什麼小虎哥認(rèn)識她不認(rèn)識?香兒皺起眉頭,仔細(xì)的打量著。
“找了你們好久,哈哈,沒想到啊,自己送上門來了”
黑煙裡尖銳的聲音傳出,聲音刺耳難聽,如同刀在鐵器上刮削一樣讓人難受。
“找我們,你是誰啊”
香兒嘟著嘴說道,突然心裡一動,尖叫著喊了起來,“啊,是你,是你”
“哈哈,想起來了?”
黑煙停在兩人的面前滾動不止,不停的變化著形狀,煙氣不濃,可無論怎麼看,都看不透裡面究竟是什麼。
張小虎踏前一步,擋在了香兒的身前,目光冰冷,“你想要什麼?”
香兒有些索索發(fā)抖,挨在張小虎的背後,從後面露出半張臉來,緊張的看著眼前,右手反握劍柄,因爲(wèi)緊張五指關(guān)節(jié)都微微發(fā)白。
小白從黑煙顯現(xiàn)那一刻便躲進(jìn)了香兒的懷裡不敢冒頭,小身子顫慄不止,耳朵卻支棱著,不放過外面的一點動靜。
“想要什麼,嗯,讓我想想”
尖銳的聲音刺耳的想著,黑煙裡面,彷彿有一雙冰冷殘忍的目光注視著兩人,讓然不寒而慄。
“啊,我想起來了,新鮮的血肉,金色的血肉”
黑煙裡,一雙爪子探出,在空中不停的揮舞著,觸碰到金色勁芒又縮了回去,來回不停的試探著。
“你怎麼知道?”
張小虎心中一驚,來到這裡還沒有受過傷,這玩意怎麼會知道他們的血是金色?再說,一路而來,大大小小戰(zhàn)鬥不斷,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什麼,唯有當(dāng)初轉(zhuǎn)世的大巫提過,這金色彷彿與第一任巫王有關(guān),可就算到了巫王城,與衆(zhòng)多巫王爭鬥,鮮血橫流,早就被每個人看到,就這樣也沒收到什麼提示啊。
“金色的血肉最美味了”
黑煙激盪起來,陰風(fēng)陣陣,在石林裡吹過,帶起一陣鬼哭狼嚎的怪聲,“好懷念啊”
“你吃過?”
張小虎感覺渾身發(fā)冷,同時心裡又有著一絲憤恨。
憤恨的是,好不容易能夠聽到和他同樣功法的同伴消息,卻是一個不幸的消息。
自從獲得水晶空間那天開始,他就一個人在路上獨行,張小虎早就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這功法是什麼個來路,爲(wèi)什麼會選擇了他,爲(wèi)什麼到了今天卻沒有了下一步。
從黑煙的話語裡,張小虎十有八九能夠確認(rèn)同伴已經(jīng)遭遇到了不幸,可是,就算如此,些許的線索,應(yīng)該還是能夠從黑煙手裡獲得,張小虎握緊了拳頭,身子微微發(fā)抖,恨不得衝上去把那黑煙開膛破肚。
“當(dāng)然”
黑煙不停地變換著形狀,在兩人面前翻滾移動,一邊緩緩的找尋著兩人的弱點,一邊用言語去激怒張小虎,“想問我味道如何?非常美味,只可惜一個太少,還沒有吃出味道便吃光了”
猛地往前一探,一個人形面孔出現(xiàn)在張小虎面前,“看見了嗎?他就這個樣子,然後,一點點的被我吃進(jìn)肚子裡”
面孔在張小虎眼前無聲的掙扎著,手臂身子逐漸變化出來,另一團(tuán)黑煙在旁邊演化成一張大嘴,張合之間,手臂一點點的被大嘴咀嚼掉,從手開始,慢慢到身體,直到最後,那面孔才慢慢的停止掙扎,留下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兩人。
‘看見了嗎?我就是這樣吃掉他的’
黑煙裡傳出刺耳的笑聲,張小虎忍無可忍,怒吼一聲,拳頭緊握,一步踏出重?fù)袅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