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隆冬，天空正下著鵝毛大雪。

雪花片片紛落，潔淨純白的樣子，正好可以徹底粉飾這座城市的無情與薄涼。

一所高樓林立的大型醫院的門前，臥倒著一位樸實的農民。

農民約莫五十歲左右的樣子，歲月在他的額角眼周留下了滄桑的紋路。冰天雪地的寒冬，他只有一件單薄短小的夾襖裹身，手腕腳踝皆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依稀可以看見幾條被凍裂的青紅色傷痕。他躺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時發出難受的呻吟。

在他的聲旁，還有一個年幼的女孩。

女孩同樣衣衫襤褸，穿著稍顯寬大的成人外套，布鞋咧嘴露出一排整齊的腳趾。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塵土，只有一雙閃爍靈動的大眼，盯著過往的人羣。她的雙手緊緊的抱住地上已經氣息微弱的老者，想要傳遞給他自己本來就不多的溫暖，在雪地中大聲的哭喊著：“求求你們，救救我爺爺吧。他生病了，就快死了。求求你們了，……”

圍觀之人漸漸多了起來，皆是默默注視著這對可憐的爺倆，時不時小聲議論幾句，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助的雙手。

雪越下越大，地上的呻吟之聲也越來越微弱。一個身穿白褂的男子走了過來，依稀的光點模糊了他的面容。

女孩用渴望的眼神注視著他，因爲她知道，那是醫生，是爺爺所說的可以救人性命的白衣天使。

醫生盯著女孩看了一會，冷冷開口的說道：“想要治病？你有錢嗎？”

女孩摸了摸破舊的布口袋，小心的掏出一隻黑色塑膠袋，默默的點點頭。

塑膠袋包裹的非常嚴實，應該是很小心翼翼存下的。塑膠袋被緩緩打開，裡面全是一角五角的毛票，就算全部加起來也不過百十塊錢。

醫生的嘴角揚起譏誚的笑容：“這點錢連檢查費用都不夠。不過。即使你沒有錢，本院也願意爲你的爺爺治病。只需要你簽字，爲本院做一項簡單的科學研究實驗就好。”

女孩看著所謂的白衣天使，點了點頭。她不知道什麼叫研究實驗，她只知道醫生說簽了字就會救回自己最喜歡的爺爺。

於是她欣喜的簽下了那份協議書。

這時候，雪開始變大，翩翩的白雪逐漸模糊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