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ICU病房每天只允許人進(jìn)去探視一次,但這一次的時間卻得到了充分的利用,任何一個人進(jìn)了病房,都會拉著沈天龍的手跟他說上好半天的話。
用劉大明的話說,病人雖然生命體徵比較弱,但是思維卻一直還在活動,求生慾望也非常強(qiáng)烈。大家多跟沈天龍說說話,對沈天龍早日脫離危險是有幫助的。
所以爲(wèi)了讓沈天龍早日甦醒過來,每個人都儘可能的多跟沈天龍說說話,多聊聊沈天龍過去那些記憶深刻的事。
跟絕大多數(shù)人凝重的表情不同,自從沈天龍受傷以後,楊海娥臉上的表情從來都是陽光的,樂觀的,甚至她陪著尚文權(quán)一起在沈天龍門外當(dāng)經(jīng)紀(jì)人的時候,還能熱絡(luò)的跟來訪的客人打著招呼。
“巴圖大叔,你來了啊,你現(xiàn)在進(jìn)不去,我七哥跟琪琪在裡面呢,你在外面等一會吧,等我七哥出來,你上他家吃飯去。”
剛招待完老巴圖,宋世倫就來了,來的時候他的手裡居然還提著一個籃球。
“天龍最喜歡打籃球了,我在他的病房裡拍拍球,讓他聽聽這動靜,沒準(zhǔn)他一咕嚕就能爬起來扣籃了呢。”宋世倫對楊海娥說
一天,兩天,三天,五天時間過去了,沈天龍除了微弱的心跳,依然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甚至直到現(xiàn)在他還不能夠自主呼吸。
在某??天夜深人靜的時候,楊七郎跟楊海娥倆人坐在病房外面聊天。
“海娥,你也不小了,要是天龍哥真的不行了,你打算咋辦?”楊七郎一臉擔(dān)憂的問自己妹妹。
楊七郎太瞭解自己這個妹妹了,自己這個妹妹從來都是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可現(xiàn)在沈天龍這麼多天都醒不過來,楊海娥明明應(yīng)該是悲傷失落的時候,她卻表現(xiàn)的這麼堅強(qiáng),甚至當(dāng)所有人臉上都愁雲(yún)密佈的時候,楊海娥還如同盛夏的小白花一樣嬌豔,跟誰都有說有笑的。
反常,太反常了,楊海娥的這種狀態(tài)讓楊七郎越發(fā)的擔(dān)心。
楊海娥剛纔跟楊七郎還有說有笑,可是楊七郎的問完之後,楊海娥卻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楊七郎畢竟是楊海娥最親的人,這麼多天,楊海娥在別人面前強(qiáng)顏歡笑已經(jīng)累到了極點(diǎn),面對自己哥哥的詢問,楊海娥再也堅持不住,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天龍哥不會死的,他身體那麼好,他跳的那麼高,跑的那麼快,他又怎麼會死?”
“飛機(jī)大炮都?xì)⒉凰捞忑埜纾菰仙锨ь^惡狼都咬不死天龍哥,趙家莊那幫人怎麼能要了天龍哥的命!”楊海娥一邊說,一邊哭,哭的撕心裂肺。
見到楊海娥如此傷心,楊七郎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妹妹,只是輕輕的把妹妹??抱在了懷裡。畢竟,已經(jīng)五天了,沈天龍都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這讓楊七郎心裡越發(fā)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七哥,如果天龍哥真死了,我就想辦法一把火燒了趙家莊,我讓他們一個都活不了!”趴在楊七郎的懷裡,楊海娥小聲的說著話,她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卻帶著沖天的怨氣,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聞聽妹妹此言,楊七郎也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用手輕輕拍打著楊海娥的後背。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個星期已經(jīng)過去了,沈天龍依然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這種情況讓所有人的心裡都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到了第十天的時候,沈天龍的病房裡又來了一個客人。
這個客人臉上的表情帶著一股說不清的陰鷙,他的身材並不高,但他的眼神卻十分鋒利,鋒利到看人一眼就會讓對方覺得心虛。
這個人,正是紅旗市公安局的局長—王超。進(jìn)入病房以後,王超打量了一會沈天龍,然後輕輕的坐在了他病牀邊上。
“天龍,趙大明白的事我有責(zé)任,但是我也沒想到,事情最後卻是這麼一個結(jié)果。”
“咱們倆鬥了那麼多年,我處處都不如你,但是說真的,我真的不希望你死,我喜歡跟你說話,喜歡聽你罵我,甚至,甚至有時候你故意整我,我都會??覺得你這個小子是個人才。”
“你如果能醒來的話,我領(lǐng)你去我家吃頓飯怎麼樣,敢不敢去?我知道你一直怕我老婆,不過不要緊,只要你不欺負(fù)我,我老婆就不會欺負(fù)你的……”
王超對沈天龍或許有點(diǎn)惺惺相惜的感覺,但這倆人卻絕沒有太深的交情,可令人奇怪的是,當(dāng)王超說到自己媳婦劉小蘭的時候,他卻分明看到沈天龍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微笑。
是的,笑了,沈天龍笑了。在這一刻,王超甚至覺得沈天龍的笑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笑容。
儘管沈天龍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的眉宇之間確實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
“醫(yī)生,笑了,笑了,我剛纔看到天龍笑了。”
只是一個淺淺的微笑,讓王超已經(jīng)激動的不能自已,快步走出房門,還沒走到醫(yī)生辦公室王超就開始大喊大叫起來。
能夠微笑只是萬里長征走出的第一步,隨後的幾天,沈天龍先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再然後,他的手指也可以輕輕的動作了。
一個月過去,沈天龍雖然還不能說太多的話,但他的思維卻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甚至,他都已經(jīng)能夠跟人開玩笑了。
“二郎哥,給我唱個曲聽唄!”沈天龍斜靠著牀頭,笑瞇瞇的說
“哎呦臥槽,我二郎哥這小曲是隨便唱的嗎?”二回子還在那擺譜
“你特碼的唱不唱?”二回子剛擺完譜,蘇禾的大手就卡住了二回子的脖子。
“哎……別,別別,我來。”二回子是在是被蘇禾給收拾怕了
要說讓二回子跟蘇禾這個類型的混子火拼,那是難爲(wèi)二回子,但是要讓二回子唱曲,十個蘇禾也不是他的對手,清了清嗓子,二回子馬上開唱。
“那趙德亮無道他行事兇,
殺人奪礦理不公。
他欺娘戲妹把倫理喪,
雞兄圖嫂把那綱常來扔。
老天爺今天睜開了眼
派下個英雄他叫沈天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