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安卓開發(fā)者大會已經(jīng)進入了尾聲,初音智能的工程師會花幾天功夫把初音方面制定的硬件標(biāo)準(zhǔn)與谷歌的工程師接洽溝通一番,這事兒就算徹底結(jié)束了。
至於其他競爭者,到了這個點已經(jīng)沒他們什麼事兒了,想回國的小廠,已經(jīng)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顧莫傑準(zhǔn)備再呆幾天,和各路加州巨頭聊聊,然後就回國。權(quán)寶兒那邊,因爲(wèi)本土化的製作組人馬也籌備得差不多了,所以重新忙了起來,逐步進入半開工的狀態(tài)。
這天,剛剛爲(wèi)一段錄音配好mv準(zhǔn)備收工,寶兒接到了一個越洋電話,是金泰妍的手機號。她微微驚詫,但還是接了起來,電話另一頭馬上傳來了金泰妍和林允兒的聲音。
“寶兒歐尼,我們今年最大的一筆代言被取消了,嗚嗚嗚。聽說你在美國得罪人了麼?我們不怪你,你自己也要小心呀。”
剛接到越洋電話時,權(quán)寶兒一開始是心情挺不錯的,畢竟那些都是她提攜了幾年、亦師亦友調(diào)教出來的小師妹。然而,聽了對方短短幾句哭訴之後,她立刻覺得如墮冰窟。
“什麼?怎麼會呢?是誰的代言?”
金泰妍年紀(jì)比允兒更長一歲,見識也多些,說話有條理,便幫著分說:“是lg手機的代言被解除了。我們前幾天在中國滬江站的年度家族演唱會上,遭遇了黑海抵制,姐妹們正傷心著呢。估計lg那邊是發(fā)現(xiàn)我們品牌價值下降了,就找藉口把代言解除了,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事兒不怪你,是我們自己實力和人氣下降所致的。但是就怕對方覺得報復(fù)得還不夠,還要繼續(xù)針對你。”
泰妍把主要的前因後果說清楚後,允兒在旁邊幫腔補充:“是啊是啊,而且我們——原本做《巧克力love》這個mv的製作人,就是公司準(zhǔn)備給你做美國首輯的製作人呢。可見公司有多重視,花了多少心血下去,現(xiàn)在不僅代言費沒了,前期投入的製作成本也都打水漂了,嗚嗚嗚。”
兩個小女生纏夾不清地說了一大通,直到寶兒腦袋都快炸了的時候,才捋清了事情的脈絡(luò),也認(rèn)清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專門爲(wèi)某品牌的某產(chǎn)品製作一首mv、並且作爲(wèi)主打歌放進專輯裡面,可謂是歌星們所能做的最高規(guī)格的代言了——君不見,後世少女時代紅了那麼些年,做了那麼多專輯那麼多首歌,也就一首《巧克力love》,可以明顯看出“就是專門爲(wèi)lg的巧克力手機量身定做的”。
這樣的代言,接那麼一單,可以收到的廣告費,足足抵得上拍幾十條電視廣告都不止,有些時候甚至是有“銷量增幅部分分紅”可以拿的——對方公司會在代言協(xié)議裡簽訂,比如代言前,該產(chǎn)品年銷額多少,代言後,如果產(chǎn)品銷售總額上升了,代言藝人可以從增幅部分裡面抽幾個百分點。
這簡直就是一份下金蛋的合同,卻被lg取消了。
寶兒是圈內(nèi)混了七年的人,當(dāng)然知道這裡面的分量。少女時代那九個小師妹,遭此重挫之後,今年幾乎算是白乾了。前期投進去的製作成本要倒賠,基本上會把別的商演分成沖掉,她們也就能賺個基本工資了。
她心中產(chǎn)生了一股沉重的負(fù)罪感:“這怎麼可以!那個具光謨太不講道理了!怎麼能因爲(wèi)我和傑哥的私人交情,就偷偷污衊我們公司的藝人有臨陣倒戈換代言的傾向呢!而且衝著我來也就罷了,爲(wèi)什麼要傷及無辜,對小師妹們下手呢……她們其實可脆弱了,剛剛被黑海,居然還補刀……”
寶兒一咬牙,收拾了一番形象,換上正裝,洗掉素顏,又在包包裡揣了防狼的辣椒水噴霧劑和電擊器,決定去找具光謨談判。
穿正裝按理該搭配高跟鞋,但是臨出門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換回了她最愛的那雙reebok的無鞋帶運動鞋。(不要懷疑,她穿的就是“銳步”,此爲(wèi)史實)
她是一個愛鞋之人,除了喝酒吃冷飲之外,每當(dāng)她壓力大的時候,買鞋可謂是第三大泄壓法寶。雖然鞋櫃裡高跟鞋的數(shù)量是運動鞋的五倍,但是不到爲(wèi)了工作逼不得已的時候,她還是會選擇穿運動鞋。
尤其是穿運動鞋便於逃跑。
……
山莊酒店,主報告廳旁的配套休息室裡,權(quán)寶兒素顏求見了lg集團太子爺具光謨。
她沒有傻到造次直接去對方的房間,也沒有選擇在餐廳找包廂。權(quán)衡之下,最後還是選擇了這間會客室——這裡平時是給主報告廳裡開研討會的貴賓們,在會間休息時閒聊的地方,有些私密性,又不至於太私密,不怕被人做出出格的舉動來。
具光謨?nèi)缙诟凹s。一見到寶兒素顏的樣子,便微微有些失望,冷冷地說:
“怎麼?權(quán)小姐今天突然有空了?我記得你前幾天就那麼忙,怎麼最近開工拍mv後,反而不忙了?你不是一貫很勤快的麼。”
寶兒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卑不亢地說:“具公子,我想您知道我今天的來意。上次沒接受您的邀請,確實是我失禮了。可是我希望您能拿出自己的氣度來——無論對誰有意見,衝著本人來就行,何必傷及無辜呢?泰妍、允兒她們辛辛苦苦練了三四年,才換來一個出道的機會。現(xiàn)在剛剛遇到點困難,您就落井下石。”
具光謨很淡定,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今天的局面,對他來說是主場。
他也不是那種小白文裡的白癡富二代,明知對方有後臺還自以爲(wèi)可以上得到,所以他只希望可以羞辱對方一番,出口氣也就罷了。
“權(quán)小姐好像一點誠意都沒有啊,這是誠懇談事兒該有的態(tài)度麼?不過我很大度的,我可以給你機會說說你的條件——你倒是說說,如果要我放過少女時代的代言合同,你肯給我什麼交換呢?”
寶兒定了定神,平靜地說:“如果你想動用手頭的資源封殺,那就封殺我好了——我在韓國國內(nèi)的宣傳,你隨便怎麼封殺都行,就當(dāng)是我爲(wèi)自己的失禮付出的代價。但是,別對無辜的人下手了。”
“呵呵,你這是在開玩笑麼?誰不知道你早年混日本,現(xiàn)在混美國,根本不用宣傳,國內(nèi)歌迷都會買你的賬——我在韓國封殺你,有用麼?”具光謨覺得對方有些傻得可愛,終究是沒念過大學(xué)的妹子,不知道世道算計的縝密,“我既然出手了,那就肯定要找打得疼對方的部位下手。你剛纔那番異想天開的話,我只能認(rèn)爲(wèi)你是毫無誠意了。”
“具公子!就爲(wèi)了這麼一點意氣之爭,不顧商業(yè)上的良好合作淵源,真的好麼?少女時代雖然遭遇了抵制事件,但是肯定將來會更紅的。我是圈內(nèi)人,我知道她們的實力,你會後悔的。”
具光謨無動於衷:“至少眼下看來,沒這個機會了。就算將來有可能紅,我也不在乎了——你根本不理解有錢人的世界。你讓我丟臉了!”
寶兒悽然哂笑:“我覺得我也算是有錢人,從小也有上百億韓元的家產(chǎn),這點意氣之爭不值得如此兩敗俱傷——不過我的境界和你們這種握著幾萬億韓元的財閥,肯定是差太遠(yuǎn)了,或許真的沒法相互理解吧。”
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情,如今眼界也開闊了,不會爲(wèi)了上億人民幣的生意就出賣自己。來談一談,只不過是盡到一些提攜師妹的姐妹情分,了斷一下自己心中連累無辜的負(fù)罪感。
既然具光謨不是一個可以講道理的人,寶兒也就絕對不廢話,瀟灑離開就是。大不了回頭算一算,少女時代的九位師妹在這筆合作中總計損失了多少收入,她自掏腰包補償給她們也就是了。
寶兒懂行,稍微估計一下就知道,泰妍、允兒她們每個人最終到手的代言費,也就幾百萬人民幣,九個人合起來可能能要兩千多萬。這點錢也就是寶兒半年的收入,大不了就當(dāng)自己辛辛苦苦白乾半年。
她並不是爲(wèi)了錢纔來做音樂的,而是爲(wèi)了愛,所以自然可以活得灑脫。收拾好東西,把包包拎在手上,寶兒起身對具光謨最後行了個禮,便告辭離去:“師妹們的損失,我會自己賠給她們的,這事兒就這樣吧。”
“你!……好,算你硬,想和我玩‘視錢財如糞土’是吧?”具光謨自己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似乎心中的逆鱗被人觸怒了。突然暴起,就一把抓住了寶兒的手臂。
他從小仰望伯父家的錢財,渴望成爲(wèi)財閥的繼承人。而他伯父早年是有一個獨子的,也就是具光謨的堂兄,只是少年時就意外夭亡了,纔給了具光謨過繼的機會。他的一身大起大落,所以對錢財很是看重,認(rèn)爲(wèi)那是他一切榮耀的根本。
誰要是膽敢在他面前擺出一副“不就是有幾個臭錢麼”這種糞土金錢的表情,就會讓他格外憤怒,偶爾失控。加上這裡是好萊塢,金錢與美色交易的名利場,這幾天睡的三線外圍女又有些多,他便更加浮躁了。
“放開!你瘋了麼!這裡是美國,你敢亂來小心……”
“我知道我上不到你,但是自有讓你驗不了傷、留不下證據(jù)的手段可以羞辱你!”具光謨一把擰過寶兒的臉,掐著脖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我倒要細(xì)細(xì)鑑定一下你這張臉,究竟捱過多少刀子!”
“噼裡啪啦~”一陣悶響,寶兒面色漲紅地靠牆滑倒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地喘著粗氣,揉著被掐疼的脖子。然後把電擊器趕緊收回包包裡,奪門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