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張翰林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張翰林看著白燁，認真說道：“白燁，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白燁尷尬一笑，撓了撓頭：“應該是吧？”
什麼叫是吧？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麼叫應該是吧？張翰林忽然感覺自己有點焦慮。
白燁見狀，生怕張翰林出個什麼事兒，連忙說道：
“校長，其實是這樣的，其實還是你給我的啓發，你記得當時在腦病研究所的時候嗎？那個外國佬漫天要價要提高老鼠價格，你說國內老鼠質量不行什麼，我當時就想，老鼠的質量到底怎麼去評測，後來我爲了實驗，專門租下來一個小鼠養殖基地，我實驗，觀察，結果就有了這個BPFH評分。”
張翰林不聽還好，聽了竟然感覺有一種悲愴的情緒蔓延心頭……
難道這就是天才和我的差距嗎？
媽的……張翰林竟然想罵人……你看看人家，老鼠漲價就能發現這什麼轟動世界的BPFH評分，你看看你，你就知道老鼠貴了，經費不足了……
張翰林這剎那，竟然想到了牛頓，那個被蘋果砸到腦袋上還沒有吃掉反而研究出萬有引力定律的人。
偉人之所以偉人，應該就是這個擁有好奇和探索的精神吧。
張翰林想到這裡，嘆了口氣……
白燁看見張翰林這個表情，內心咯噔一下，不會傷到校長的自尊心吧？
白燁連忙解釋道：“張老師，其實……並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的，前前後後，我花費了很長時間的，這個過程足足花了我半年時間，而且……”
張翰林本來就覺得有種挫敗感，可是……你他妹的還說自己花了很長時間？半年很長嗎！自己兩年了國自然都沒做完……
白燁看張翰林臉色越來越難看，感覺閉嘴不語，尷尬的咳咳兩聲。
張翰林嘆了口氣，起身坐下，白燁很識時務，趕緊給倒了杯熱水：“校長您休息休息，我回去改改結題去，改好了拿過來給您看。”
說完，白燁就要走。
張翰林一愣，看著白燁乖乖給自己看茶倒水，忽然內心生出一絲暗爽。
對啊，自己是他老師，你再牛也得叫我老師啊，還不得給我倒水？
想到這裡，張翰林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你把水倒了，我想喝龍井，幫我泡杯茶，等會我跟你聊聊結題的事。順便找幾個專家教授，方便你結題。”
說完之後，張翰林拿出一個茶包，遞給白燁。
白燁一聽能結題，嘿嘿一笑，連忙屁顛屁顛的笑著說道：“好的好的。校長你先歇會兒。我立馬給你泡茶！”
看著白燁忙前忙後，張翰林竟然感覺心情大爽，心曠神怡？咳咳！不能這樣……
………………
一個小時以後，張翰林坐在白燁對面，認真的把白燁遞交的結題報告審覈了一遍。
“嗯，大概可以了，你回去之後把我給你講的那些好好改改，那樣子專家審覈的時候，更容易通過。”
“其實結題也好弄，一般專家組都不會爲難的，更何況你這經費1元，估計很容易通過。”
“特別是最後的論文，你論文最好能發個好的雜誌，這樣的話，結題會更輕鬆一點。”
白燁認真的把需要注意的記錄下來，結題也是重要的一部分，張翰林提出來的都是很容易出問題的地方。
說完之後，張翰林笑了笑，說道：“你也不用緊張，我先給幾個外校的教授專家聯繫聯繫，看看哪個時間比較方便，咱們定個時間早點把題結了，你也方便做別的事兒。”
白燁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連忙說道：“多謝張老師了，麻煩您了。”
張翰林笑著擺了擺手，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林主任，我是張翰林，哎！對對對，我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個忙。”
“張校長太客氣了，有啥事直說，能幫的我肯定義不容辭，呵呵。”對方很是熱心。
張翰林說道：“是這樣的，我一個學生的課題要結題，需要請幾個專家把把關，你看你時間合適嗎？”
“結題？什麼課題呀，我看我能不能把了這個關。”對方笑了笑，畢竟不同領域跨度是很大的。
張翰林笑了笑：“肯定行的，都是醫學領域的，課題是我們學校一個叫白燁的學生做的，名字叫：《BY-1型飼料對實驗用鼠的影響》”
對方一聽，忽然沉默一下，說道：“張校長，不是我不忙這個忙，是這個課題和我差的有點多，我一個搞臨牀的，去把關一個實驗的……是不是不合適啊，別到時候……”
張翰林一聽，也聽出了對方的意思，就說了句：“好吧，那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對方連連點頭。
可是接連幾個電話打出去，對方一聽是白燁的這個什麼經費一塊錢的課題，頓時都是紛紛拒絕。
張翰林剛開始還沒覺得，可是接連幾個都拒絕了，對方不是因爲專業不對口，就是因爲時間不合適。
四五個電話打出去，沒有一個答應，這個時候，兩人都琢磨出怎麼回事了！
張翰林也是有點不高興了，白燁也有點擔心，難道自己這麼臭名遠揚？
他對著白燁說了句：“你放心，我還不信了，找不到幾個評審！”
於是，他撥通了幾個老朋友的電話，對方是醫科大的一個博導。
“老賀，我是張翰林，你下週一有事沒？”張翰林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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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一聽張翰林的語氣，試探的問道：“誰惹你了？老張，說話這麼槍？”
張翰林嘆了口氣，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對方一聽，頓時哈哈笑了起來：“哈哈，你也不能怪人家，畢竟你們學校那個一元課題現在可是火爆的不行，人家可都不想招惹這件事，明哲保身也沒錯哈，別生氣了，到時候，我過去，你看看人夠不，不夠的話我把我們學校幾個人叫過去。”
張翰林一聽，火氣消了大半，對方說的也在理：“好的，老賀，這件事多謝，我再聯繫幾個朋友吧，不用你麻煩了。”
“嗯，行嘞，沒事的，到時候人不夠你給我打電話就行了，我對那個白燁挺有興趣的，挺有能力一小夥子，早就想見見了。”
掛了電話，聽見有人答應，張翰林松了口氣，對著白燁說道：“你別擔心，我還不信找不來幾個評審。”
正在這個時候，張翰林的電話響了！
“喂？我是張翰林。”張翰林一看是個陌生來電，率先說道。
“張校長你好，我是國家課題管理中心負責人楊木軍，我想諮詢您點事兒”對方也是直接了當的說道。
“哦！楊主任您好您好，您有什麼事兒嗎？”張翰林一臉懵逼，他根本不知道楊木軍是什麼人，可是他知道國家課題管理中心啊。
國家課題管理中心並非一個實權單位，甚至不是一個權力單位，而是一個管理課題的一個服務單位，雖然說權利不大，可是卻和各個學校的科研有著直接的聯繫。
因爲國家課題管理中心和財政是連著的，你的課題經費想要通過財政下撥，必須要和課題管理中心覈實之後才行。
雖然每個機構的課題經費，在財務科都有記錄，可是最終解釋權還是在課題管理中心。
楊木軍直截了當的問道：“張校長，白燁的課題怎麼樣了？我們課題中心覺得這個課題很不錯，想要重點關注一下。”
張翰林傻眼了，什麼玩意兒？課題很不錯？
前幾天科技日報還說這只是一個兒戲的，怎麼就成了一個很不錯的課題了！
不過，想歸想，張翰林自然不能說啊，而且，課題中心關注這個事兒是好事啊。
“楊主任，謝謝您的關心，麻煩你了實在是。”張翰林笑笑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對於優秀的人才和有潛力的課題，我們應該加強關注和重點扶持。”楊木軍義正言辭的說道。
“還有就是，這個課題我們仔細研究過了，很有水平，是完全可以改成省級課題來做的。你們好好修改修改，到時候直接申報就行了，我們課題管理中心重點關注。經費什麼的，都不用擔心。”
張翰林一時間傻眼了，省級課題這麼容易申請？經費還不用擔心？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不過……白燁的課題要結題了啊？
“這個……楊主任，是這樣的，白燁的那個課題準備近期結題啊，結題報告都已經交上來了，我們把時間也已經訂好了，下週一上午準備開結題報告。”張翰林尷尬的說道。
楊木軍一愣，結題？
這才幾天啊就結題……
這都要結題了？結題了自己改怎麼辦啊？
不過他轉念一想，連忙說道：“結題？結題好啊！果然效率高，對了，你們結題的評委組選好了沒？我週一正好休息，張校長缺人嗎？”
張翰林翻了翻白眼，週一休息？全國事業單位還有周一休息的？
還能找個好的理由嗎？
不過，這不是正好嗎？楊木軍做結題組評委，這可是在合適不過了，人家可是專門負責這件事的！
“歡迎歡迎！楊主任可是課題的行家，您能來我們絕對是歡迎啊！”張翰林笑著說道。
“行，那說好了啊！我週日就能到，到時候咱們坐下來好好說說結題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