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白也不想如了谷老頭的意,人族實力已經是很強了,以大德門的資源底蘊,要不了多長時間,便能培養出一個如此有潛力的修神者高手,對妖族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是情願把修神者推到遺族那邊,因爲遺族勢弱,也不能便宜了人族。
如果可能,她更希望能神不知鬼不覺毀了這個還未成長起來的修神者,那樣更合乎妖族利益。
可惜,現在這地方還需要修神者幫忙,再則落入了谷老頭的眼中,她也不可能再出手對付淩十八。
正準備開口幫腔,谷紹禮傳音說了幾句,鶴白微微一怔,而茂真也神色複雜地住口不說,兩人都看向沒有說話的凌越。
凌越雖然隔得有些遠,觀察卻很仔細,兩人的細微變化,沒能瞞得過他。
他估計谷紹禮傳音或者是許下了什麼利益,讓兩人沒有話說。
谷紹禮一見面便逼他暴露修神者的身份,到底是何用意?要說把他當做奇貨可居,就不該在另外兩人面前那麼做啊?
心下猜測,收徒或許是個幌子,這裡面應該是關乎更大的利益。
他這些年來,一直沒有過師父,不想被束縛是一回事,另外就是他重感情,師徒是一份羈絆的緣分,可不是隨口說著玩的。
天老露過幾次口風,想要收他爲徒,凌越都是玩笑著打岔開了。
做朋友和做師徒,感受能一樣嗎?
何況是認一個不知是何居心的陌生修士爲師?他必須要慎重對待。
三人的一番對話交鋒,有一點讓凌越放心了,谷紹禮三人不是一條心,這也就給了他很大的選擇餘地,至少不用擔心同時遭受三人的暗算。
拱了拱手,凌越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立刻接受,笑著道:“多謝谷老看重,在下不勝榮幸,只是在下心中有幾個疑問,還想請教各位解惑。”
他說的是各位,而不單單是請教谷紹禮一個人。
茂真臉上頓時露出看戲的神情,小傢伙一開口,他就知道小傢伙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如果能夠攪黃谷老頭收徒,他不介意順手而爲一把,該得的好處,他還是照得不誤。
谷紹禮擡了擡手,語氣淡然道:“但說無妨。”
“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各位進來此地有多長時間了?嗯,還有,幾位是怎麼知道在下進了寂滅冰液,爲何還助力在下提高修爲呢?”凌越緩緩說道,並留意三人的表情。
他從露面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觀察和分析,發現此地似乎是個絕地。
溝壑中的靈氣稀薄得令人髮指,而上空翻滾的鉛灰色雲層,從那偶爾跳躍的閃電,便可看出,此地絕非善地。
茂真搶先道:“這地方怎麼說呢,是一個修神者最後一步修神失敗之後,遺留下來的一顆神心珠子,修真界也叫它神紋凝核,你現在知道它是什麼了吧?”
凌越臉現恍然,他在感知中看到的縱橫交錯的溝壑,難怪有些眼熟。
此時想來不正是神之殘文是什麼呢?只是相比他體內凝練的那顆火焰殘文珠子,大了不知多少倍去,而且紋路更加複雜。
谷紹禮補充道:“這是一顆冰屬性神紋凝核,與你的火屬性神之殘文,原本是相剋的,還好你是冰寒屬性火紋,兩者有共性之處,才能容你在寂滅冰液修煉幾十年。”
凌越拱手謝過兩人解惑,能夠見識這般巨大的神紋凝核,對他以後的修煉大有好處,他對元悟天章中的七星神心,正摸不著頭腦呢,原來神心凝結出來是這個樣子。
鶴白一臉愁苦嘆了口氣,道:“我們困在此地的時間太久了……谷老大是最先進來的,有六千多年了,第二個進來的是大塊頭,他比谷老大晚了五百多年,嗯,我當年也是好奇,才闖了進來,也有五千年之久了。”
凌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地方還真是絕地啊。
對三人的實力更加欽佩,能熬五六千年時間,讓他還看不透修爲,在修真界也是絕無僅有的高手了。
當年天魂子能存活萬年時間,是藉助了古銅手鐲,殘魂一直沉睡著的,與三人的情況又大不一樣。
茂真臉色有些黯然,道:“當年好多族人一起闖禁地,都怪我逞強好勝,使用了大威力的神通之術,結果……我們都被吸入了神紋凝核的內部,只我一個人活了下來,其他族人,全部……唉,也不知遺族現今怎樣了?”
凌越裝作沒有看見茂真的詢問眼神,他能告訴茂真,遺族現今混得連地盤都沒有保住嗎?
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得多瞭解一些情況,才選擇是否告訴實情。
茂真或許猜到了結果不太妙,也沒敢追問。
沉默了片刻,鶴白才道:“寂滅冰液太恐怖了,所有吸入神紋凝核的修士,大部分都沒能熬過第一波的冰寒侵襲,你是修神者,可能體會不到寂滅冰液的恐怖。
即便是熬過了第一波,面對後面的蝕魂液,以及衆多的冰魄殘魂糾纏,也是死路一條,而且還死得更加痛苦,我們兩個……也是幸虧谷老大幫忙,才撿了一條命。”
谷紹禮擺手笑道:“你們實力夠強,否則老夫也無能爲力。”
凌越這才知道,他在寂滅冰液中遇到的那些虛影殘魂,都是歷年喪生的修士所化,後面幻境中遭遇的無窮無盡殘魂,或許是三人給他製造的人爲障礙?
鶴白衝谷紹禮拱了拱手,接著道:“早在數千年前,谷老大便推算到你將進入神紋凝核,只是你進入時候的修爲不夠,他才用通靈幻鏡幫了一把,讓你留在寂滅冰液中多磨礪一番。”
凌越大吃了一驚,數千年前……便推算到了?
對於推算之事凌越早有領教,希蠻僕族的前大族司給他留下過太深刻的印象。
谷紹禮修爲超出大族司不知幾凡,但是能提前數千年,推算到他進入此地,還是讓凌越大爲震撼,這也太厲害啦!!
那麼先前所說,他與大德門有緣的話,就不是隨口亂說哄人之語了。
而是切切實實推算出了他與大德門有淵源。
如果沒有經歷水液的幻境圍困,和長達幾年的瘋狂殺戮。
凌越清楚,他很難從洗心明性的心境超脫出來,相比修爲提高,凌越更看重心境的突破,如此看來,他無意中還欠了谷紹禮好大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