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似乎感受到陳恆那詫異的眼神,溫蒂聳了聳肩,隨後開口說道:“我說了,這不是我的本體,僅僅只是一個子體罷了。”
“像是這樣的子體,我還要很多個,你如果喜歡的話,隨便玩玩就好了。”
“也不用在意什麼。”
她笑了笑:“子體本身不知道什麼,在我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個普通女孩,什麼也不知道。”
“你大可以和她玩玩。”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考慮的。”
陳恆臉色平靜,輕聲開口說道,顯得很沉默。
事實上,在知道這回事後,恐怕尋常人很難對女孩升起興趣。
“你這人真沒意思。”
女孩搖了搖頭,隨後開口:“記住我的名字,埃麗娜。”
“現(xiàn)在,跟我來吧。”
她邁開步伐,走向一邊。
在她一旁,還有人正在站著。
陳恆望向那裡,看見酒館老闆魁梧的身軀正在那站著。
他也沒有沉睡,此刻臉色平靜,恭敬的站在那,與白天時候的粗暴模樣完全是兩個樣子。
望著這一幕,陳恆心中不由有些恍然。
難怪..........
白天時他便覺得有些不對。
這酒館老闆對溫蒂,態(tài)度似乎有些過於好了。
那時他並未在意,只以爲(wèi)是兩者之間的親密關(guān)係導(dǎo)致。
但現(xiàn)在看來,這酒館老闆赫然也是他們的人,自然知道溫蒂的真實身份。
埃麗娜在前方走著,一旁的酒館老闆跟在他們身邊,和他們一同向前,走出了酒館。
一步邁出,外界清新的空氣傳來,讓人精神不由一振,直接清醒過來。
陳恆擡起頭,望向外界的天色。
原本的小鎮(zhèn)不知何時已經(jīng)瀰漫起一層霧氣,將這片區(qū)域直接籠罩進去。
若是從外界望去,可以發(fā)現(xiàn)整座小鎮(zhèn)已經(jīng)被徹底遮蔽,無法看清什麼場景。
而身處於其內(nèi),所能夠見到的東西同樣不多。
陳恆試著調(diào)動精神,向外探索了片刻。
他的精神力很強大,在尋常時候可以清晰籠罩周圍數(shù)百米的範(fàn)圍,將其中一切元素掌握在內(nèi)。
只是如今卻受到了阻礙。
強大的精神力不斷前進,只是還不到三米就遇到了阻礙,無法繼續(xù)穿透,似乎被黑暗中潛藏的什麼東西給吞噬了,無法更進一步。
這種場面讓陳恆側(cè)目。
“跟緊了。”
前方,埃麗娜的聲音傳來,臉上帶著淡淡笑容:“要是跟丟了的話,可是會有些不太好的事情發(fā)生。”
她的手中提著一盞燈籠,隨後率先向外走去。
猩紅的燈籠散發(fā)出猩紅色的光輝,與四周那深沉的霧氣結(jié)合在一起,就像是陽光一般,讓那些霧氣迅速消散了下去,沒法繼續(xù)發(fā)揮作用。
一條道路憑空從霧氣中出現(xiàn),橫陳在他們身前。
望著這一幕,陳恆便意識到不對。
白天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整座小鎮(zhèn)走了一遍。
以他的記憶力,不存在記錯的情況,就算只是粗略的走了一遍也足以將小鎮(zhèn)中的大多數(shù)景色給記住。
白天的小鎮(zhèn)絕對沒有眼前這一條路。
換句話說,他們?nèi)缃褚呀?jīng)不在白天的小鎮(zhèn)了麼?
陳恆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後沉默著向前,默默跟在埃麗娜身後。
在他身邊,酒館老闆也同樣跟著,高大魁梧的身軀給人以一種厚實的安全感。
他同樣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的跟在埃麗娜身邊。
陳恆刻意注意了一下,隨後便有了些新的發(fā)現(xiàn)。
酒館老闆的臉龐有些呆滯,眼眸中也沒有尋常人那麼多精神波動存在。
看這樣子,不像是擁有自主的精神狀態(tài)。
傀儡麼?
陳恆心中閃過這念頭,動作並未改變,默默向前行走。
沒過多久,他們走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
按照白天時陳恆的記憶來說,這個位置應(yīng)該是小鎮(zhèn)的中央,那裡是一片還算不錯的花壇,裡面種著許多野花,還有一顆粗壯的大樹佇立,枝繁葉茂。
不過眼前卻沒有那些東西。
一顆漆黑的大樹佇立佇立,乾枯的樹枝上並沒有葉子,有的僅僅只是一顆顆頭顱。
陳恆望了一眼。
那些頭顱顯得很扭曲,已經(jīng)很乾癟了,看上去死了有些年頭,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的倒黴鬼,又是爲(wèi)什麼出現(xiàn)在這地方。
不過這些人死的很慘。
在頭顱內(nèi),至今還殘存著一股濃重的怨氣,還有強大的精神感染存在。
在前方行走,無意之間,一隻蒼白的手臂突然從身後伸出,搭在了陳恆的肩膀上。
陳恆下意識轉(zhuǎn)過身,一具冰冷的屍體正站在那裡。
這是具十分乾癟的屍體,看得出來死了有些年頭,身軀很多地方都是腐爛的,可以看出其內(nèi)乾癟的內(nèi)臟以及白色骨頭。
唯一缺失的,是其的頭顱。
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襲來。
下一刻,陳恆轉(zhuǎn)過身。
四周所能看見的乾屍越來越多,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將他包裹。
他們慢慢前進,揮舞著手臂,向著陳恆走來,將他圍在了中央。
而此前在前方帶路的埃麗娜卻已經(jīng)不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了。
陳恆臉色木然,默默望著眼前的視線被幹屍所遮蔽,看不見絲毫光明。
隨後,霧氣逐漸瀰漫,一陣血肉被撕扯的聲音不斷從這個地方響起,伴隨著陣陣濃重的血腥氣。
“剛來就玩這麼大,可不是歡迎客人的禮儀。”
埃麗娜的聲音在原地響起。
一片開闊的區(qū)域,一團篝火熊熊燃燒。
幾個身影圍著篝火,在那裡端坐著。
其中一個穿著黑袍,臉色陰沉的年輕人臉上帶著些冷笑:“有什麼關(guān)係?”
“這不是我們議會的正式成員,正好拿來試試我的新法術(shù)。”
“艾蘭王子畢竟是主教準備親自邀請的客人,說不定之後便會成爲(wèi)我們的同僚。”
埃麗娜臉上笑容不變,開口說道:“你現(xiàn)在這樣,也不怕之後得罪他。”
“萬一那位殿下生氣,我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哦。”
她一面開口如此說著,只是卻看不出什麼阻止的意思,只是站在那裡不動,默默看戲。
“若實力不濟,那死了也就死了吧。”
年輕人冷笑說道:“至於那個艾蘭,他算什麼殿下,遲早有一天...........”
“有一天怎麼?”
一旁,另一個少年開口,笑嘻嘻的開口:“你是不是還準備到紫羅蘭帝國裡面,將那位艾蘭殿下也給殺了?”
“這還真有可能呢。”
一旁,埃麗娜接過話,臉上同樣帶著濃濃的笑意:“畢竟嘛,那位艾蘭殿下的大哥,可是和普魯有仇呢。”
他們在那裡打趣著,只是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
因爲(wèi)在眼前,穿著黑袍的年輕人突然沒了動作。
他端坐在那裡,不知何時沒了動靜,只是偶爾能傳來微弱的呼吸聲。
“普魯?”
一旁的少年意識到不對,轉(zhuǎn)過身望向眼前的普魯。
這一眼望去,他便不由愣住了。
只見在眼前,普魯?shù)纳碥|正在微微顫抖。
他此前那自信倨傲的臉色已經(jīng)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懼與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怎麼....可能.......”
他臉上寫滿了驚駭,瞳孔逐漸放大,像是望見了什麼令他恐懼的事物一般。
鮮血從他的口鼻中不斷流淌而出,將他的衣物都沾溼了。
埃麗娜與少年頓時愣住了。
而在遠處,一陣清脆的腳步聲方纔繼續(xù)響起。
“抱歉。”
溫和而飽含磁性的聲音再次在耳邊略過,帶著些婉轉(zhuǎn)的歉意。
“剛剛似乎有些意外情況出現(xiàn),幸好我處理及時,才趕了過來。”
“不過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輕微的聲音響起。
埃麗娜擡起頭,望向身前。
陳恆面帶微笑,那笑容如同此前一般平和,不帶絲毫威脅性,此刻望著普魯,臉上似乎還帶著些歉意。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普魯終於支撐不住,直接撲通一聲,就這麼倒了下來,落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聲響。
埃麗娜幾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後,她纔再次開口,臉上露出笑容:“不,你來的恰是時候。”
“最近天氣有些清涼,我們中有個朋友似乎有些小感冒。”
“帶他下去休息會吧。”
她如此開口,一旁的酒館老闆頓時會意,上去一把將普魯?shù)纳碥|扛起,走到另一邊的屋舍裡。
“感冒不是小事,如果治療不及時的話,有可能會釀成大問題。”
陳恆認真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恰好在這方面,我還算擅長,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我想我能幫上些忙。”
神特麼幫忙。
見陳恆兩人一本正經(jīng)的討論起感冒上的問題,在場幾人都有些無語。
一旁,少年輕咳了幾聲,試圖轉(zhuǎn)移他們的話題:“我說,既然人已經(jīng)到了,咱們是不是也該討論些正事了?”
“不錯。”
“的確是這樣。”
四周的人紛紛點頭,一個個像是才恍然大悟一般。
“我們這裡除了你之外,都是議會中的正式成員。”
埃麗娜開口解釋道:“至於你,則是代表艾蘭殿下而來的。”
“我們這一次,主要便是爲(wèi)了討論接下來的合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