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衝笑著對魏碩說道,“如果說玄尊就是強大的極限,那麼達到這個層次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就像你說的,修煉修煉再修煉,變強變強變更強。”
秦衝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正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在提到“玄尊”二字的時候,臉上也是毫無動容之色。
那種語氣,就好像說的不是傳說中的動輒能夠毀天滅地的絕世強者,而是鄉(xiāng)村集市裡哪個犄角旮旯賣菜的大娘似的。
“嘿!我說你回家待了幾天也學會講笑話了?你當玄尊強者是蘿蔔白菜呢?說的那麼簡單。”
魏碩打著哈哈,根本就沒把秦衝的話往心裡去,只當他是開了個玩笑。
同樣的話,聽在格爾力的耳裡,則帶給他完全不同的感受。
雖然秦衝的口氣極爲輕鬆,在他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鄭重之色,聽上去確實更像玩笑多一些,但是他卻敢肯定秦衝說的就是他的心裡話!
自己這個室友,從來都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原來在秦衝的心裡,居然有這麼大的夢想。
對於魏碩的話,秦衝不置可否,淡然一笑。
整整一天,秦衝哪也沒去,就和兩名室友待在一起,除了在他剛剛回來的時候說到他接下來的打算,其他時間三人都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再提第二天秦衝就要離開的事情,只是閒話家常般的聊天。
一天時間過得飛快,隨著太陽漸漸落下山去,夜,終於來臨了。
“困死了……睡覺睡覺。”魏碩打著哈欠,做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揉了揉眼睛,在牀上躺了下來。
少了最能扯的魏碩,秦沖和格爾力這兩個本來就不善言談的兄弟之間,又重新變得有些尷尬。
“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兩人幾乎同時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各自上了牀,不再說話。
事實上,不管是魏碩,格爾力,還是秦衝,現(xiàn)在都根本就沒什麼睏意,紛紛上牀也只是爲了掩飾心中的不由自主的惆悵。
想到當太陽再次升起,他們三人就要從此分離,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見面,就算秦衝能夠加入玄宗明明是件好事,畢竟他們三個人在這兩年時間裡已經情同手足,想到分離在即,說不難過,斷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天,當魏碩和格爾力起牀的時候,611宿舍裡,早已經沒有了秦衝的身影。
而在宿舍中央的桌子上有一張紙條,一行秦衝的字跡躍然紙上。
在這張紙條上只有短短七個字,“我在玄宗等你們。”
走在玄宗院熟悉的道路上,望著一座座宏偉高大的樓宇,路邊熟悉無比的一草一木,心中有一絲不捨,對未來又充滿希望的秦衝騎著小毛驢“一瞬”,朝著宋博文的房間走去。
今天,是他們十幾個達到畢業(yè)資格學員做出決定的日子,宋博文的房間,就是他們宣佈這個決定的地
方。
宋博文的房間裡。
身著一身一塵不染的絳紫色長袍的宋博文,一頭銀髮梳理的整整齊齊,端坐在長桌後那張寬大的椅子上,看上去就和秦衝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幾乎一模一樣。
然而兩年時間過去,時過境遷,宋博文沒有什麼變化,可秦衝早已經不再是那個初來乍到,功力微末的少年,而是一名貨真價實,真實實力已經冠絕歷屆玄宗院學子的玄師。
此時宋博文的房間裡,除了秦衝,還有幾人也已經早早就到了,分別是羅傑,喬軒,呼延灼和夜清寒。
看見秦衝進來,除了夜清寒。其他幾人齊齊將目光看了過去。
充斥在羅傑眼中的依舊是澎湃的戰(zhàn)意,顯然對於之前在擂臺上沒有和秦衝真正決出個勝負還耿耿於懷,只是在那場比試之後,他足足用了三天時間來休養(yǎng)調理身體,等到身體調養(yǎng)的差不多了,秦衝卻早已經回家陪伴父母去了。
小胖子喬軒看向秦衝的目光則好像看待怪物一般,他的玄魂雙子地源鍾是多麼堅韌他比誰都要清楚,然而這種堪稱絕對防禦的玄魂力量就在幾天前被秦衝以最直接,最野蠻的方式,單憑凡級玄技“正義之矛”就將其生生破開。
五大三粗的呼延灼看向秦衝的目光則簡單了許多,就好像是純粹是爲了找個地方看一樣,因爲之前擂臺上的一幕,夜清寒可謂是恨他恨到了骨頭裡,如果不是今天就要做個決斷,她斷然不可能和呼延灼出現(xiàn)在同一個地方,還能這樣相安無事。
饒是在這個時刻,夜清寒依舊是面沉似水,冷若冰霜,心中想的都是怎麼找呼延灼這個混蛋算賬。
又過了一會,十幾個人陸陸續(xù)續(xù)的來齊,懷著不同的心思,在宋博文面前站定身形。
“十天時間已到,相信你們現(xiàn)在都已經有了各自的決定和選擇,有誰不想成爲玄宗弟子的,現(xiàn)在留下玄宗令,就可以走了。”
一名二十多歲的,身材瘦小的青年猶豫再三,最終一咬牙,在人羣中走了出來,“宋院長,我決定成爲一名自由人,玄宗,我就不去了。”
這名學員名爲魏青,來到玄宗院已經整整十個年頭了,現(xiàn)年二十六歲的他在玄源鏡上也只留下了一百一十三的數(shù)值,就算加入玄宗,也只能成爲外圍弟子。
他知道自己的資質,實力,玄魂全都屬於末流,就算勉強進入玄宗,恐怕今生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出息,不如干脆就不去。憑他現(xiàn)在的本事,不管是加入軍隊亦或者成爲一名傭兵,哪怕是出入山林,以打獵爲生也足夠讓他過上不錯的日子了。
魏青心情複雜的將屬於他的玄宗令放在了宋博文的桌子上,從此,和玄宗院再沒半點關係。
繼魏青之後,又有兩人做出了同樣的決定,懷著複雜的心情將陪伴自己多年的玄宗令放在了長桌上。
其中一人是因爲和魏青同樣的原因,另外一人則是厭倦了似乎永無止境的,枯燥的修煉生活,想
要過回普通人樸實簡單的日子。
這樣的情景,對於執(zhí)掌玄宗院多年的宋博文並不陌生,正所謂人各有志,或許魏青三人的決定對他們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桌子上這三塊玄宗令,宋博文對魏青三人說道,“既然如此,我就祝你們在未來的生活中能夠一帆風順,你們三人如果有誰想要加入夏華王朝的軍隊,等下領了畢業(yè)證明之後,可以直接去找負責和夏華王朝兵部聯(lián)繫的李蒙導師,他可以幫助你們辦理相關手續(xù),負責引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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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夏華王朝國都丹江城的玄宗院一直和夏華王朝的各個部門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繫,除了軍事,還有政治,經濟方面,到處都有玄者的身影。
魏青三人對宋博文深深施禮,目光無限留戀的看了一眼放在長桌上的玄宗令,對宋博文和巍然不動的其他十幾名畢業(yè)生道了一聲“保重”,毅然轉身離去,踏上了屬於他們自己從此和之前再不相同的道路。
在宋博文對面,現(xiàn)在還有十二人。
相對於每年都會通過玄者測試,加入玄宗院的幾百人,此時站在宋博文面前的十二個人顯然太少了,由此可見,玄者修煉之路如何艱難,即便是達到一名初階玄師,也是一件並不輕鬆的事情。
宋博文的目光在這十二個的臉上緩緩掠過,語氣凝重的開口說道,“在玄宗裡,你們可以得到更好的修煉環(huán)境,對你們在玄者之路上的幫助會更大,但是在那裡你們同樣將面對一些之前不曾想象過的危險,即便如此,你們是否還願意堅持現(xiàn)在的選擇,加入玄宗?”
宋博文的提醒,讓空氣之中的凝重更添了幾分,一名學員微皺眉頭,開口問道,“請問宋院長,這個危險到底指的是什麼?”
“具體內容,我不能告訴你們,如何選擇,全都由你們自己決定。”
宋博文之所以並沒有說出這個危險到底是什麼,也是對於這十二個人的第一個考驗。在他說出了之前的話後,就不再開口,觀察著衆(zhòng)人的反應。
十二個人,咀嚼著宋博文口中的“危險”二字,心中想法,各不相同。
在秦衝心裡認爲,人活著,每一天都要面對各種各樣不可預知的未來,危險其實無處不在,哪怕是在大街上閒逛,都有可能踩到別人隨手扔出的果皮,因爲摔倒而死,或者興致勃勃的去山野遊玩,成爲突然冒出來的野獸的一頓美餐。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那些慘死在冷騰手中的清河鎮(zhèn)鎮(zhèn)民,他們招誰惹誰了?他們何罪之有?慘遭屠殺,完全就是無妄之災。
若是凡事都要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顧慮重重,別說玄者的修煉之路,哪怕是作爲一名普通人而活,在其從事的領域之中,也斷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成就。
不論是誰,不論幹什麼,想要成功,都需要堅定的決心和踏實的腳步,以及敢於直視困難並將之克服的信念。
半晌,這十二個人的心中漸漸有了各自最終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