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看白玉成發話,更是不敢怠慢,又是戰戰兢兢的看了雙方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緊張,僵硬的微笑著說道:“殿下遠來是客,我們就讓客人先來行酒令吧。”說完示意周博彥開始。
周博彥見此,也是一邊緩步,一邊搖著羽扇,沉吟片刻之後,說道:“我就依這永風酒店爲題,......。"
片刻之間,一首讚頌這永風酒店的七律就新鮮出爐了。
(至於寫的是什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哦。)
衆人聽完周博彥做的詩之後,都是暗暗讚歎,這周博彥確實有些實力,做的詩詞那真是花團錦簇,前兩句描寫了永風酒樓的高大巍峨,晚上燈火輝煌,流光溢彩。後兩句說是今晚白殿下和他們過來聚會,也是讓酒樓蓬蓽生輝,增色不少。
而雷子這面,前兩首詩大家都知道,他確實做得不錯,也是技壓羣雄,可是這第三首詩,除了蘇陽之外,沒有人知道他要吟什麼,再加上週博彥確實做得不錯,所以替雷子捏一把冷汗有之,等著看雷子笑話的依然有之。
周博彥做的詩好不好,雷子壓根就沒有往心裡去,或者說他就是往心裡去,他也聽不懂。他只是在想蘇陽告訴他的話,琢磨著如何才能以飽滿的熱情表演到位。
舞姬看雷子低著頭在那裡不言不語,以爲他是怯戰。可是她職責所在,之後輕聲的提醒道:“雷將軍,該你行酒令了。”
雷子聞聽,這才恍然大悟似的擡起頭說道:“哦,該我了是吧?好,那我現在就做。”
他推開宴桌,霍然站了起來,同時嘴裡嘟嘟囔囔的提醒自己:“要有飽滿的熱情,要有飽滿的熱情......,”
等站起身來之後,總覺得有些不妥,乾脆又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來,一撫顎下三寸短髯,學著周博彥說道:“我就依這風谷城爲題,因爲今天下午我們一行人進城的時候,看到城門口那巨大的稻穀和麥子,而且看到還有很多百姓在下面乘涼,老子真的是結結實實吃了一驚。再加上我一直敬重白大俠的爲人,也知道在他的研究下,風谷城的糧食都做到了一年八熟,所以也是有感而發,做了一首詞,不足之處請大家多多指正。
嗯,就讓我用飽滿的情緒給大家吟誦出來吧。”
然後就大著嗓門喊道:
“布穀催耕早,稻香熟麥秋。
入冬仍秀實,一歲八豐收。”
唸完這首詩詞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過了片刻之後,白天祿首先反應過來,他一邊大聲喝彩,一邊笑著給白玉成說道:“殿下,一個雷州人,一個外地的朋友,來到我們風谷城,讚美我們風州豐收的場景,讚美我們的國君,難道我們不應該爲他喝彩,爲他鼓掌嗎?”
白玉成嘴角往上扯了兩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當然要爲他喝彩,爲他鼓掌。”說完緩緩的鼓起掌來。
而此時下面也是議論紛紛。
“博彥兄的詩詞確實不錯,華貴、優美、高雅,確實是我輩學習的楷模。可爲什麼和這個軍漢的詩詞一比,怎麼就,唉...。"
“這位兄臺說的的有理,可是有句老話說的好,大俗即大雅。雷將軍的詩詞涉及的都是豐收,都是糧食。要知道糧食自古是國之根本,也是真正的大雅之物啊。”
“兄臺說的又道理,而且雷將軍這首詩詞不光是讚頌了我們風州的豐收場景,而且隱喻的誇讚了我們的國君,你敢說我們的國君不是大雅之人,所以這兩首詩詞相比,高下立判啊。”
舞姬本身就是有一定的詩詞功底,聽完兩個人的詩詞,已經是有了自己的判斷,這時又聽著下面人的議論,心裡更多了幾分穩定的判斷。
轉臉又看了看白玉成殿下也是一臉的微笑鼓掌,心裡更有譜了。
大聲宣佈:"第一輪的美景酒令,雷紋雷將軍勝。"
然後接著宣佈第二輪酒令開始,這次先請雷將軍吟詩。
下面人的議論,雷子也是聽得真真的,暗暗琢磨:蘇陽這傢伙就是厲害,詩詞做的吧,我覺得也就一般,但是這個即興表演確實厲害,我得繼續發揚。
聞聽舞姬讓他作詩,自然是非常樂意。
他先是瞪圓雙眼,用自認爲柔情似水的目光看著自己旁邊的侍女,裝模作樣的說道:“既然是要以美人爲題,我今天做首詩送給我身邊這位姑娘吧,因爲今天我和她配合的確實不錯,我喝酒,她夾菜。我夾菜,她倒酒,非常默契,所以從愛惜身邊人做起,我就把這首詩送給她。”
然後一邊直眉瞪眼的看著侍女,一邊開口唸道:“
娉娉嫋嫋十三餘,
豆蔻梢頭二月初。
秋風十里風州路,
捲上珠簾總不如。”
在座的除了白玉成那幫人,屋裡的每個人都知道雷子要做這首詩詞,所以等他吟誦出來之後並沒有太多驚詫的表情。
反而是坐在雷子旁邊的侍女,萬萬沒有想到這首詩詞竟然是雷子送給她的,本來還沒有太在意,現在纔開始用心的去品味這首詩詞的每一個字,一時間也是意亂情迷,雙手捧胸,看向雷子的眼神也是掩飾不住了的萬般柔情。
再看白玉成他們,聽完雷子做的這首詞之外,不由得又是都倒吸一口冷氣,同時都看向周博彥,心裡爲他捏了一把冷汗。
而周博彥聽完這首詩詞之後,也是不由的緊張了起來,這首詩的比喻確實確切生動,他也不敢在隨意的做首詩詞應付,而是在腦海拼命回憶自己做過的最好的描述女子的詩詞。
想好了之後,故作灑脫的說道:“既然雷將軍以身邊侍女作詩,那我就以令官爲詩,送上一首詩詞吧.”
然後就是一首洋洋灑灑的七律脫口而出,從令官的青絲到她的妝容,從她的妝容到她的著裝,從她的著裝到她的身材,從她的身材到她的優雅舉止,也是從頭到腳好好的誇了一遍。
令官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被周博彥誇的也是面紅耳赤,心亂如麻的愣在了那裡,暫時失去了判斷詩詞的能力。
白玉成見此,直接開口說道:“雷將軍這詩描述的是女子的豆蔻年華;而博彥這首詩卻是對女子細緻入微的刻畫,讓我說明顯是博彥在細節上更勝一籌。”
令官一聽,也不敢得罪白玉成,再加上週博彥確實把自己誇得是心花怒放,聞聽白玉成發話,先是媚眼如絲的看了一眼周博彥,然後就宣佈本輪酒令勝出者:周博彥。
這話一出,下面的議論聲也是紛紛而起,爲雷子抱不平。
“怎麼是周博彥贏呢。雷將軍這首詩詞前兩句以花喻人,寫她嬌小秀美。三、四兩句,衆星捧月,寫風谷城佳麗極多,唯她獨俏。相比周博彥那首單純誇讚女子美貌的詩詞,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啊。”
“是啊,這詩詞境界明顯是雷將軍技高一籌,竟然判周博彥獲勝,確實讓人心裡不爽。”
“雷將軍這首詩手法上強此弱彼,大有“除卻巫山不是雲”之概。語言精萃麻利,揮灑自如,情感真摯明朗,蕩然肺腑。怎麼會敗給周博彥呢。”
而看著白玉成如此暗示,白天祿也忍不下去了,他站起身來,面色不快的看著白玉成說道:“殿下,下面的議論你也聽見了,這偏袒是不是有些過於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