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捕頭這是要清剿金夢坨的那些惡人?老丐願爲大捕頭引路。”酒執事毛遂自薦道。
在這老丐靠近的時候,他腦海當中檢索到典籍的信息,跳的越發的劇烈起來。
這令白彥更加的篤定,這人正是無憂洞四大執事之一的酒執事,一位真氣宗師。
無憂洞的四個真氣武者,酒色財氣四大執事,這其中,色、才、器三個執事都是從無憂洞自己培養出來的真氣宗師,一師一徒,代代相傳,獨獨酒執事,是一個外來的真氣宗師斬殺了這一代的酒執事之後,被無憂洞的利益所誘惑,加入了無憂洞成爲了新的酒執事。
四大執事當中,便是以這酒執事爲最強。
“本捕頭還以爲此番清剿那些惡丐,你們會兔死狐悲。”白彥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來,從鐵雙處得來的,有關於酒執事的信息,一點一點的在白彥腦海當中顯現出來。
“大捕頭不知,那些惡丐們作惡多端,他們倒是百無禁忌,但最後卻是連累了我們這些真正的乞丐,千人嫌,萬人厭……”酒執事說著說著,就抹起了眼淚。
“此番大捕頭願意清剿那些惡丐,非但是城中的平民而言是一樁好事,便是對我們這些乞丐而言,也同樣是天大的好事。”
“我被乞憐討食之輩,早就盼著那些惡丐們遭劫了。”
“此人來得沒頭沒腦,當心有詐。”鐵雙悄然靠到白彥的旁邊來,“十丐九惡,還是要小心些。”
“無妨。”白彥笑了起來,一副不曾接受過現實毒打的模樣,“都是些可憐人而已,若是有其他辦法,誰願意行乞爲生呢?”
“更何況,那金夢坨下水道複雜,若是分開來尋找那些惡丐,則難免傷亡,此番有人引路,實在是再好不過。”
“也好。”見白彥主意已定,鐵雙便也不再勸,只是點了點頭,暗自提高了防備。
而這個時候,白彥已經又轉身看著酒執事。
“那老丐,你且安心在前頭引路,本捕頭向你保證,等剿滅了那些遊手好閒,四體不勤的惡丐之後,必然給你們這些可憐人尋一個生計。”
“多謝大捕頭。”
……
一衆捕快加速而行,很快就到了金夢坨。
金夢坨的人員構成相當複雜,有商戶,也有貨郎,有腳伕,也有牙人,不過那些惡丐們能夠藏身於此處多年都不漏痕跡,那可以想象,金夢坨的這些住戶,就算沒有故意給那些惡丐們打掩護,也必然是少不了和那些惡丐們勾結。
是以白彥對金夢坨的這些住戶也不糾結,當即就下令,先是眉毛鬍子一把抓,金夢坨所有的人都帶回了捕快班房,分別關押起來。
至於說哪些人有罪,哪些人清白,等到藏身於金夢坨的惡丐都被剿滅之後,白彥自然會逐一的甄別。
在這過程當中,不乏有人想要反抗,但在白彥拉開玄月弓接連三箭擊殺了三個故意製造混亂的人之後,金夢坨的那些‘住戶’們立刻就老實了起來——在衆多捕快的環繞之下,哪怕是一個真氣宗師,都未必能夠在白彥的箭下安生。
長弓之下,誰冒頭炸刺,誰就死!
再這樣的情況下,清空金夢坨住戶的這一過程,顯得是異常的順利。
“行事光明正大,心懷善念,卻又不乏果決,該下手的時候絕不猶豫,假以時日,這便又是一個鐵林!”
“不,鐵林行事刻板周正,按律而動,而此子行事卻每每出人意表——這比鐵林還要麻煩得多!”看著金夢坨的亂子纔剛剛有了苗頭,就被白彥以最果斷的姿態給鎮壓了下去,酒執事的心頭也不由得一凜,對白彥更加的高看三分。
自視過高,同時又有著不該有的婦人之仁,該下狠手的時候拖拖拉拉,以至於造成更大的波瀾——自古以來,幾乎是所有的年輕人都有著這樣的弱點。
但白彥卻是和酒執事所見過的所有的年輕人都截然不同,明明只得十五六歲,行事卻老練得如同一個四五十歲的人一般。
“還好應了屠氏之請來了這西城區,若不然等此人成長起來,這黑水城中哪裡還有我無憂洞的存身之地。”這一刻,酒執事的心頭甚至是涌出了些許的慶幸來。
他不經意的換了個地方,但幾乎是在他行動的同時,白彥便已經是再度往前走了幾步,‘巧合無比’的避開了酒執事,使得酒執事無法在瞬息之間撲到白彥的身上。
“見過大捕頭!”一半的捕快將金夢坨的那些人押解回去,然後再一次回返金夢坨之後,崔月軒的人也終於是趕到了這裡。
“人都來齊了啊。”白彥的目光四下一掃,把酒執事找了出來,“那老丐,你不是說知曉那些惡丐的藏身處嗎?那就勞煩你給大夥兒指個路。”
黑水城毗鄰黑水河,城中的水道可謂是四通八達,那些惡丐們一旦躲進下水道里面,便幾乎是無跡可尋。
不過好在這裡是後來修建起來的外城區,原先並沒有下水道的存在,之後開挖的各處下水道也都是半途而止,使得下水道中的情況不至於如同內城那般複雜。
但即便如此,城中的那些下水道依舊是惡丐們絕佳的藏身之處。
若是沒有人指明那些惡丐的藏身處,白彥就只能是派人一處水道一處水道的這麼查下去,如此一來,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大捕頭,這邊。”酒執事表現得也是異常的‘乖巧’,對白彥的要求根本就不曾做任何的推諉。
白彥話音才落,他立刻就帶著衆人往前推開了一處院子,然後在那院子中的一處地窖面前停下。
地窖下面,就是通往那些惡丐藏身處的入口。
“我之前專門注意過,那些惡丐們夜裡回來的時候,都是從這戶人家的地窖裡面進去的。”酒執事煞有介事的道。
地窖幽深無比,一個火摺子下去,只片刻的功夫就熄滅在了黑暗當中,隱隱的,還有幽幽的冷風從地窖裡面吹出來,令人頭皮發麻。
“邱幫主,看你們的了。”白彥指著那地窖,朝邱林示意了一下。
崔月軒的人既然在這裡,那白彥當然是不可能拿自己的人下去冒險。
“你們崔月軒的人,底子也不是那麼幹淨的,你放心,只要這一次的行動順利,我就算你們將功折罪,從此以後不再追究你們崔月軒。”
白彥道。
“是。”邱林四下看了一眼,只得無奈的點了崔月軒的人手,帶上鈴鐺緩緩的摸進了那幽深無比的地窖裡面。
再下一刻,白彥又點了一個捕快出來,令其貼於地面,聽著那崔月軒一行人身上傳來的鈴鐺聲是否發生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