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家住在哪裡啊?”那惡丐的頭頭湊上來咧著嘴笑道,滿嘴的黃牙,臭氣熏天。
看著幾個惡丐的沉著姿態(tài),顯然是一個有體系的組織,也第一次幹這種綁架勒索的事,有這乞丐頭子鎮(zhèn)在這裡,其他的惡丐們根本就不敢顯露出其他的心思來,如此的話,不論林世隱有多少手段,都不可能施展得出來。
“非得把這惡丐頭子支開纔有脫身的希望。”白彥暗暗道。
“我家住在小明巷四十二號。”白彥回憶了一下,張口就爆出一個地址來。
“小明巷四十二號,這不是安家武館的所在嗎?小子,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是安家武官的人。”那乞丐頭子對黑水城的環(huán)境表現(xiàn)極大的熟悉。
“安伯父,對不住了。”白彥心頭唸叨了一句,繼續(xù)胡謅起來。
“我雖然入不得安家門牆,但卻實實在在的是安家的血脈。”白彥飛快的出聲道,“我是安長明外室偷偷生下來的孩子,只是因爲(wèi)她家主婦過於兇悍,安長明一直不敢?guī)艺J祖歸宗——但實際上,除了那母老虎,安市武官其他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
“你若是不信的話,只需要隨便派個人去安市武館問一問,只要提及安長明的私生子,便一切明瞭。”白彥一口氣不停歇的胡謅著自己的來歷。
“老傢伙對我很是歉疚,只要你們能保證放我回去,我甚至可以讓老傢伙教你們防身的武技。”
“武技?”大黃牙陰慘慘的笑著,“我們這些乞丐,體弱氣虛,可學(xué)不得你們有錢人的東西。”
“上乘的武技你們不能學(xué),但軍中的直刀術(shù),你們總是可以學(xué)的吧。”白彥立馬迴應(yīng)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好漢平日裡也是要爭鬥搶地盤兒的,只要學(xué)了直刀術(shù),多了勇力,你們的地盤兒能擴大多少?又能夠整合多少的好漢?到那個時候,說不得那些商戶都要反過來給你們叫保護費!”
“直刀術(shù)!”就如同白彥所猜測的那般,聽了他的條件後,這乞丐頭子竟然是真的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來,而其他的惡丐們,也同樣是露出了無比的期待。
乞丐,是最卑下的存在,再加上其龐大無比的數(shù)量,是以不管是官府還是世家,都無比的堤防這些乞丐,但凡是他們當(dāng)中露出了什麼不妙的苗頭,立刻就會迎來強力的清繳——但越是這樣,這些乞丐們對力量就越發(fā)的渴求。
而相較於其他武學(xué)的嚴苛難成,那軍中入門的直刀術(shù),無疑便是最爲(wèi)適合這些乞丐的武技。
“好漢,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若是能夠拿到直刀術(shù),拉攏其他的好漢,大家抱成團,同進同退的話,別說只是在黑水城中立足了,說不得那些破落世家,都要仰望你們的鼻息……”
“安長明當(dāng)真敢犯忌傳授我們直刀術(shù)?”
“你不信的話,可以幫我找些筆墨來,我用貼身的衣服給安長明寫一封信回去,若你能夠保證我的安全,我甚至可以讓安長明先將直刀術(shù)傳授給你們。”白彥急切無比的道。
“好!”大黃牙終於意動,“狗六子,去拿一支筆來,還有,把安公子的衣裳也取回來,老麻雀,你把安公子的繩索解開。”
他逐一的吩咐道,絲毫不曾放下警惕,一直都緊握著手裡的直刀對白彥虎視眈眈,只要白彥敢耍一點花樣,必然就是當(dāng)頭一刀。
“彼其娘之……”
“謀面某月某日,汝父母……”反正那些乞丐都不識字,故此白彥也是隨著自己的心意在紙上隨便的湊著字數(shù),寫上一些惡毒的罵人語句,寫完之後,他又唸了一遍自己寫出來的內(nèi)容,大致就是向家裡面求助之類,讓那些乞丐們一個字一個字的數(shù)過去,正好對上。
“不知要去送信的,是哪位好漢?”白彥看著這一衆(zhòng)乞丐。
“當(dāng)然是我親自去。”大黃牙搶過信,又看了看白彥,示意其他的惡丐們將白彥給綁起來。
“不勞煩各位好漢了。”白彥故作嫌棄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髒麻繩,主動抽出自己的腰帶在手腕上綁了幾圈,用嘴咬著打了個世界,有配合無比的在幾個乞丐面前翻了翻手腕,示意自己已經(jīng)是被綁得嚴嚴實實。
“你倒是老實。”大黃牙有些意外的說道,他入行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向白彥這麼配合的人。
“人在屋檐下嘛。”白彥往後縮了一下。
……
大黃牙離開之後,白彥便是不停的來來回回看著剩下的四個乞丐,一邊看,一邊嘆氣。
“你在看什麼?”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是有一個乞丐忍不住後輩發(fā)涼的感覺,站起來大罵出聲。
“你們都要死了,還怕我看?”白彥笑呵呵的道,不待那四個乞丐發(fā)問,他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絲毫不給那四個乞丐思索的時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但卻異常的畏懼自己以前乾的腌臢事被捅出來——你們看黑水城中,上至那些世家大族,下至那些幫派首腦,那一個不是‘英明神武’,就好像是從來沒做過腌臢事一般,以老傢伙對我的愧疚,你們的頭頭這一去,必然就能夠得到那直刀術(shù),成一個事業(yè)的,那你們猜猜,他有了身份地位以後,還看不看得起你們這些人?還能不能容得下知曉他過往的你們呢?”
“要我說,換做是我的話,肯定是先挾持了人質(zhì)往另外的一個地方去躲上一陣子再說,又或者,你們願意信任他的人品呢?”
聽白彥這麼一說,那四個乞丐頓時就疑神疑鬼起來,至於說人品?嘿,到他們這個地步,哪裡還有人品可言?
更何況,若是那大黃牙願意相信他們,他就不會親自去送信了。
四個乞丐相互看著,目光不約而同的都落到了大黃牙留下的那一把直刀上。
“要不要我給你們提個建議。”白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們之間,誰都不信誰,誰拿了刀都有可能成爲(wèi)衆(zhòng)矢之的,要不這樣,你們把刀放到我這裡來,你們再細細的商量一番,是先帶著我避一避呢,還是等你們頭領(lǐng)回來,如何?”
白彥說著,又翻起手叫四個乞丐看清楚處自己手腕上的繩結(jié),“我雙手都被綁住,拿了刀也不會對你們有威脅,而且我一動,你們也都能察覺到,直刀放在我這裡,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