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風(fēng)起烏雞國(十)
151、風(fēng)起烏雞國(十)
深宮之中,只見五個錦袍少年偷偷摸摸地靠近後院。
一隊侍衛(wèi)從錦袍少年緩緩走過,少年一臉緊張在縮在牆根處,等巡邏的侍衛(wèi)走遠(yuǎn)了,才爬出來,翻進(jìn)了皇后所在的寢宮。
烏合衝爬進(jìn)他母后的寢宮後,便看見他母親正在泡澡,見他進(jìn)來也沒有多驚訝,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然後繼續(xù)洗澡。
烏合衝也沒有半點(diǎn)尷尬,開口便問道:“母后,兒臣心中有些疑惑,希望你能解答。”
王后淡淡地看了烏合衝一眼,淡淡地問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烏合衝奇怪地看了看母后,雖然說母后一直是這樣淡淡的性情,但這個樣子也太冷漠了吧。
“我想問一下,如今坐在王座上稱孤道寡的究竟是誰?”烏合衝十分不慣母后這咱冷淡的表現(xiàn),於是打算開門見山。
王后眼神驀然銳利起來,如同一條冬眠初醒的毒蛇,烏合衝瞬間皮毛乍起,寒氣遍體。
“你聽到了些什麼?”王后不答反問。
烏合衝道:“我剛從寶林寺趕過來。”
王后嘴角微翹,淡淡地說道:“你是見過那個大言不慚,哄賺世人的小人兒了吧。”
烏合衝心中一驚,雖然立帝貨在寶林寺這件事在烏雞國早已是人盡皆知,但是居然不需思考就立即猜出他是受了立帝貨的唆使,這不得不說母后的智慧真提達(dá)到了令人毛骨聳然的地步。
“你想聽到什麼答案?”王后嘴角含笑,問道。
烏合衝垂首答道:“兒臣只想知道立帝貨說的是不是真的。”
“呵呵,”王后眉眼微彎,笑著問道:“那個可愛的小人兒是怎麼說的?”
烏合衝答道:“他說如今王座上的根本不是我父王,而是五年前來我國祈雨的那個全真道士。”
王后拿起幾片花瓣擦了擦她那如藕雪腕,笑道:“想不到這小人兒還有點(diǎn)本事。”
烏合衝驚恐萬狀,瞪大眼睛看著他的母后,期期艾艾道:“這、這麼說他對我說的都是真的?”
王后道:“都是真的。”
烏合衝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難怪這五年來面對父王的時候總有一股怪異的疏離感,難怪這五年父王對自己的態(tài)度總是喜怒無常,難道父王這五年裡總是暗暗地削減他的羽翼……等等,既然母后明明知道父王是假的,怎麼會是這種態(tài)度?
烏合衝驚地看著疑他的母后,問道:“母后早就知道了?”
王后意味深長地看了烏合衝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
“爲(wèi)什麼?”烏合衝脫口而出。
王后不答反問道:“你想不到?”
烏合衝搖頭,他當(dāng)然不知道,而且也想不透。爲(wèi)什麼母后明知這王座上的是一個妖怪,居然不去揭發(fā),反而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難道說……烏合衝想到了一個可能,但隨卻被自己否定了,那個猜測太惡劣了,他不容許自己這樣惡意的揣測他的母后。
王后笑著說道:“現(xiàn)在這樣不好麼?”
烏合衝道:“現(xiàn)在很好麼?你被禁錮在這深宮裡五年了,兒臣也被禁足不得外出,過不了多久恐怕烏雞國就真的落入了那妖道手裡了。這樣很好麼?”
王后說道:“如今烏雞國國泰民安,百姓豐衣足食,這難道不好麼?”
烏合衝想不到自己的母后竟然會是這個態(tài)度,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烏合衝吼道:“你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這個妖道殺了我的父王,你的夫君,然後霸佔(zhàn)了王座竅國器而自用,這對我烏氏祖宗,對烏雞國百姓都是極大的污辱。”
王后笑吟吟地看著暴怒著的烏合衝,笑道:“你錯了。只要榮華依舊,烏氏族人不會在乎坐在王位上的是誰;只要國泰民安,百姓又怎麼會在乎誰執(zhí)掌這王權(quán)呢?”
烏合衝道:“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你騙我。你不是我的母后,我母后不會是這樣的。”
王后淡淡地笑道:“若是我能滿足你的願望,我是不是你母后又有什麼分別呢?”
烏合衝一呆,不知道如何作答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后笑道:“我的傻孩子,你太天真了。這個世道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烏合衝道:“你是不是我的母后?”
王后道:“我當(dāng)然是你的母后。我也是這烏雞國母儀天下的王后。”
烏合衝道:“你真的任由那隻妖怪禍亂我們?yōu)蹼u國?”
王后笑道:“這烏雞國不是他想禍亂就能禍亂的,他不配,也不敢。”
烏合衝道:“什麼意思?”
王后道:“他也不過是一條走狗罷了。”
烏合衝道:“我聽不明白。”
王后忽然從浴桶裡站起身來,裹了一條浴袍便走了出來,把烏合衝攬在懷中,淡淡地問道:“我的孩子,我一直在等你來質(zhì)問我,五年了,你終於來了。我的孩子,娘只問你一句,你想做這個王麼?”
烏合衝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后看著烏合衝的眼睛,柔聲問道:“你想做這君臨天下的王麼?”
烏合衝愣愣地看著忽然間散發(fā)出無限母愛與霸道的母后,身體激動地顫個不停。
“你可想做王?”
“……”
“回答我。”
烏合衝吼道:“我想做王。我要做這烏雞國的王。”
王后笑道:“很好。”
王后鬆開烏合衝,然後淡淡地說道:“你回去吧,明日早朝,我讓你做王。”
…………
“猴哥,你這麼坑他不會出事吧?”豬八戒看了看正躺在香案上怡然自得地吃著香蕉的孫猴子。
孫猴子把香蕉皮一扔,說道:“俺老孫坑他什麼?這裡面哪句不是真話?”
豬八戒一想也是,但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又全然沒發(fā)覺。豬八戒於是糾結(jié)了,隨之又想這關(guān)我老豬屁事啊,心中一樂跟著孫猴子吃起香蕉來。
唐三藏道:“這個太子既然去找了王后,那麼極有可能明天就會攤牌了。”
豬八戒一愣,問道:“什麼是攤牌。”
唐三藏道:“……”
小沙彌道:“就是把牌攤開。”
豬八戒哦了一聲,然後點(diǎn)了點(diǎn)頭。
唐三藏滿頭黑線,這些徒弟越來越二了。
唐三藏道:“八戒,你再去那井裡一趟,把那井龍王弄出來,說不定明天有用。”
豬八戒道:“井外面有陣法,困住了井龍王,他出不來。”
沙和尚道:“一個小妖怪設(shè)的陣法,能難倒天蓬元帥?”
豬八戒道:“我老豬已經(jīng)不是天蓬元帥了。”
沙和尚道:“是啊,成了一隻只會吃睡的豬,連只小妖都搞不定。”
豬八戒怒道:“我說老沙,你一天不和我老豬擡扛就不舒服是吧。”
沙和尚道:“別自作多情了。我在抄經(jīng)書,哪有空鳥你。”
豬八戒道:“抄經(jīng)書就該心無旁騖,哪像你這般三心二意,也不怕怠慢了佛經(jīng)。”
沙和尚冷笑道:“我抄寫佛經(jīng)幾百年了,從未出過差錯。不像某些劣等動物,連簡單的多心經(jīng)都會背錯。”
豬八戒呔了一聲,拿出九齒釘耙來。孫猴子兩眼冒光,嗖地從耳朵裡拔出金針,迎風(fēng)長成七尺長的鐵棒,笑嘻嘻地走過來說道:“你們要打架?來加俺老孫一個。”
豬八戒忙道:“誰說的。我老豬手生了,把兵器拿出來熟悉一下手感。”
唐三藏翻了個白眼,對孫猴子說道:“悟空,你也別閒著。你去求個靈丹妙藥也好,瓊漿玉液也好,先把這車遲國國王復(fù)活了再說,不然拖著一具死屍,行動不方便不說,還有點(diǎn)噁心。”
孫猴子道:“真麻煩。俺不想去。”
唐三藏道:“只要你去了,我就準(zhǔn)你和八戒打個痛快。”
孫猴子跳了起來,說道:“你說的啊?”
唐三藏道:“爲(wèi)師說一不二,從不食言。”
孫猴子聽了前半句眉開顏笑,但聽到後面一句,立即收了笑容,說道:“師傅哎,你食言可不是一次兩次了,總覺得信不過你。”
唐三藏罵道:“靠,別學(xué)小沙彌說話。爲(wèi)師答應(yīng)了就一定會實(shí)現(xiàn)的。”
孫猴子道:“一言爲(wèi)定了。到時可別念緊箍咒。”
豬八戒道:“我反對。”
孫猴子喝道:“反對無效。”
豬八戒道:“憑什麼啊。師傅啊,猴哥做了事情,你賞他我無所謂,但有必要犧牲我老豬的肉體麼?”
唐三藏道:“八戒啊,爲(wèi)了大局,你就暫且忍耐一下。等到了西天,爲(wèi)師在如來面前爲(wèi)你請功。”
豬八戒搖頭不同意,說道:“不行。西天的事太遠(yuǎn)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到西天呢。這餅畫得太虛,我不同意。你完全可以用別的方式來打賞猴哥啊,非拿我老豬說事。”
唐三藏道:“爲(wèi)師也不想啊,可是這猴子太無慾無求了。吃的,他不愁;穿的,他沒啥追求;至於性~欲嘛,誰知道他化緣的時候有沒有趁機(jī)加花果山解決生理問題呢。目前的他不怎麼能滿足的慾望就只剩下對戰(zhàn)鬥的狂熱了,可惜有金箍兒限制,他一直不能盡興。所以,你懂的。”
豬八戒還是搖頭道:“這跟我老豬有什麼關(guān)係。我不同意。”
唐三藏道:“八戒啊,只要你明天把井龍王請來,我就說動沙和尚跟你一起打那猴子。”
豬八戒道:“我還是沒什麼好處啊。”
唐三藏附耳過去說道:“你一直被這猴子這麼欺負(fù)難道不想報仇麼?”
豬八戒哭喪著臉道:“這猴子太厲害了,就算加上沙和尚也未必打得過他啊。”
唐三藏道:“這不是還有爲(wèi)師麼?”
豬八戒一愣,道:“什麼意思?”
唐三藏道:“你且先同意爲(wèi)師這個提議。到時你和猴子打的時候,我偷偷唸咒,讓你贏,怎麼樣?”
豬八戒聽了兩眼冒光,說道:“好,就這麼辦。”